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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0下春藥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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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宮內,薛貴妃的鳳曷宮--薛貴妃身著一件湖藍的疊褶束身拖曳長裙,外面罩著一件同的金絲繡馥梅雪紗長罩,正展開手臂,任由貼身宮女託著鏤空雕蘭花的薰香盅為她燻著香,轉身之間,對候在一旁的老者不緊不慢的問道:“爹,澈兒真就將茹婉郡主抱回了閨房?”永安侯薛家坪應聲道:“是!本侯的護衛親眼所見!”說著臉上帶著憂,估計明天彈劾的帖子就會飛到皇上的龍案上,這個時候,怎麼能做出這樣的舉動,讓朝廷上的老學究抓著把柄。

“爹--,澈兒的子你也知道,這些年為了讓他放棄武功娶一房媳婦,我們什麼法子沒想過,裝病、裝死、刺殺、下藥,對了--”薛貴妃說著,轉身看向一直默不作聲站在永安侯右側的年輕男子:“亦有,你不是說上次那個無無味的藥一定是下到澈兒身上了嗎?整裡吹噓你配的藥多靈,怎麼還能讓那個臭小子躲過了?”薛亦有聞言不甘的抿了抿嘴角,心中也是納悶,明明藥效極好的藥,怎麼到了表哥身上就不好用了呢?!

永安侯白了自己孫子一眼:“這點小事都做不好!”薛亦有不由的翻了個白眼,你們都幹了好幾年了,也都讓表哥躲過了好不好!

薛貴妃拿起香巾擦了擦臉,原本蒼白的臉瞬間褪去,裡面的皮膚倒也白裡透紅,比之少女也不逞多讓:“本宮不管,好容易澈兒相中了個女子,無論如何你們都要幫他娶到手!”

“可是六皇子已經向汾陽王府的蘇小姐提親了,還用的是皇上賜給的指婚聖旨!”永安侯擰起眉頭,對自己這個女兒,因為當年她入宮已經是虧欠她了,所以總是多有縱容,但是六皇子的事,關係著永安侯府後的存亡,一個不好輸了儲君之爭,那就意味著真個家族的滅亡。

薛貴妃緩緩的擦著手:“我雖不知為何,可澈兒的脾氣我是知道的,認準了就別想回頭,你們只管記住,但凡是澈兒娶親的事,你們就全力配合就是了!”不過是娶個老婆,只要自己兒子想,必然是有能力的,對於這一地點自己從不懷疑。

永安侯憂心忡忡的看著薛貴妃:“娘娘,讓澈兒就勢娶了蘇小姐不是更好嗎?那蘇小姐也是大家閨秀,汾陽王府嫡女呀!”更不用背上奪兄之的罪名,這樣罪名必然是爭奪儲君的一大絆腳石。

“娶回來不碰有什麼用,你能壓著他入房嗎?”薛貴妃將手中的香巾摔到了桌子上,接著道:“奪的罪名和儲君無後,爹爹看著選一樣吧!”永安侯一聽,臉一緊,瞬間就做了決定:“臣,明白了!”第二一早,餘側妃便帶著一群汾陽王府的妾侍來看望蘇紫衣,鶯鶯燕燕的站了一屋子,與上次蘇紫衣回汾陽王府不同,短短几個月,蘇紫衣再回來時,一干姨娘庶妹們全都恭恭敬敬的候在屋裡大氣不敢出,與之前的鄙視和看笑話的心態天差地別,臉上的恭敬之中還帶著刻意的討好。

“郡主剛回來,又受了傷,臣妾掌管內府不久,難免有照顧不周之處,郡主如有吩咐,儘管差遣!”餘側妃恭敬的俯下身子,站在所有女子最前面,臉上原有的病態已然被紅暈取代,眸子裡多了些刻意的親近。

林芝蘭自被降為平民王妃後便一病不起,定國侯府誅六族的事,更讓是林芝蘭心中鬱結更甚,一下子連也下不得了,剛接手了不久的汾陽王府內務,便被汾陽王給了蘇譽冉的生母餘側妃打理。

蘇紫衣看了眼這滿滿一屋子的女子,突然發現汾陽王竟然就蘇譽冉一個兒子,其餘的侍妾、包括正妃林芝蘭生的,能活下來的全都是女子,這讓蘇紫衣不覺得對這個外表纖柔的餘側妃多了份打量,在鈴兒的攙扶下倚在榻旁,低聲的道:“哪裡的話,本郡這屋子,餘側妃已經夠用心了,只是皇上賜給本郡的一個護衛,住在內院不合規矩,住的離本郡太遠,本郡差遣起來也不方便,餘側妃…”

“郡主放心,臣妾將李護衛安排在竹鄉院,雖是外院,但離郡主的院子頗近!”餘側妃緊忙應聲道,對皇上賜給的護衛定然不敢怠慢的,何況自昨個下午茹婉郡主受傷的消息傳出去,上至皇太后、皇后、薛貴妃,到各個府邸的小姐們陸續送來的禮品,就足以讓整個汾陽王府的女子們知道,如今的茹婉郡主已經不是那個無依無靠的丫頭了。

正說著,屋外進來了個女子,正是之前的女大夫聶輕舞,一身鵝黃的束身羅裙,外罩一件雪紗銀外罩,頭上的髮髻和身上的飾物都用著同系的紫珠翠步搖,似帶著笑意的眯眼和帶著怒氣般下垂的嘴角,始終融合出一份自視甚高的孤傲。

“郡主需要休息,各位夫人請回!”聶輕舞進門便開口下著逐客令,臉上是不容拒絕的清冷。

一屋子的女人都道是蘇紫衣的意思,緊忙退了出去。

“郡主該換藥了!”聶輕舞出口的話中帶著命令,無視鈴兒遞過來的茶水,直接走到蘇紫衣面前,二話不說的就要揭開蘇紫衣的衣服。

蘇紫衣抬手阻止,冷冷的看了聶輕舞一眼,隨即道:“不用了!送聶小姐離開!”聶輕舞顯然對給蘇紫衣醫治也是不情不願,聞言,那不大的眸子裡眯起一道冷笑,出口的語調裡帶著一份施捨:“輕舞是受六皇子所託給郡主醫治,不見郡主肩傷無礙,輕舞無法於六皇子代!”

“本郡喜歡自己的病自己醫治,用自己配的藥!”蘇紫衣說完,將聶輕塵送的那瓶藥膏拿了出來,遞給聶輕舞道:“不勞聶姑娘了!”聶輕舞先一把接過藥瓶,將藥瓶舉在眼前,隨即眼裡多了份淡淡的蔑視:“這是我聶家祖傳的金創膏,即便是皇子、將軍受了傷,也得看我們聶家有沒有現成的!”說完,將那藥瓶收回手裡,嘴角勾起一道嘲笑,如此不實好賴,即便這茹婉郡主後悔了再想要回去,自己也決計不會給的!

蘇紫衣挑眉看了這個自視甚高的聶小姐一眼,隨即語調依舊淡然:“不過是個小小的金創膏,你聶家的與別人家的沒什麼太大的區別!”見聶輕舞眼裡的諷刺更甚,蘇紫衣接著道:“唯一的不同便是,別人家的金創藥是用老酒調敷,而你聶家的,則是用唾調製,所以別人家是藥粉,你家的是調配好的藥膏!”聶輕舞詫異的看著蘇紫衣,努力的壓制著眼裡的不可置信,本能的張了張嘴,如果不是確信這個秘密絕不會有人知道,聶輕舞幾乎要懷疑蘇紫衣是偷聽來的了。

蘇紫衣接著道:“本郡曾在古書中看到一個記載,說有的人天賦異秉,可入毒而不侵,這樣的人如果常年服用‮物藥‬,其唾有解百毒之功效,乃療傷聖品。聶小姐想必就是這樣的人。”

“郡主真會說笑,輕舞怎麼會是那樣的人!”聶輕舞臉一變,神情已不是剛才的清高,反而帶了份難言的詫異,這是整個聶家最大的秘密,除了過世的祖父,就只有自己知道,祖父曾千叮萬囑,這件事一定不能讓任何人知道,否則帶來的只能是災難。

蘇紫衣看了鈴兒一眼,鈴兒緊忙退了下去,臨走時逐關上了門。

“這間屋內只有你我二人,聶小姐也無須戒備,聶小姐身上一直有種各種‮物藥‬混雜的味道,而且味道會越來越濃,在擦完了手的絹帕上也留下了這股味道,淨手之後,水中也會留下味道,這便說明聶小姐身上的味道不是後期染上的,而是自汗裡滲出來的!”聶輕舞眼神牴觸的看著蘇紫衣,腳步不由自主的後退了兩步,緩緩的側過身,下意識的躲避著蘇紫衣那雙冰冷銳利的眼神:“郡主是山海經看多了,如此匪夷所思之事,輕舞聞所未聞!”蘇紫衣輕聲笑了笑,笑聲中帶著一份淡淡的諷刺:“本郡今聽聞,那個被麒麟犬咬掉雙手的齊小姐,是聶小姐的表妹吧?不知齊小姐傷勢如何了?”聶輕舞眼裡瞬間多了份憤恨,耳朵裡是齊曉顏死前的一晚讓自己給她報仇的囑託,腦子裡閃過齊曉顏死時雙目圓瞪的樣子,一雙斷臂因炎症不消疼痛難忍,被她死前咬的血模糊,那嘴巴里全是爛的死狀,聶輕舞身子劇烈的抖了一下,猛然轉過身子,眼中陰狠,出口的聲音卻是壓抑完美的輕柔:“郡主敢說這件事情與你無關嗎?”

“要怪就應該怪那個罪魁禍首,那個給齊小姐不潔之藥的人?”蘇紫衣說完,目帶諷刺的看著臉驟變的聶輕舞:“聶小姐敢說那藥不是你給的嗎?”聶輕舞突然仰頭大笑了起來,隨即轉頭衝蘇紫衣冷冷的道:“郡主--,你有什麼事就說吧,不用費心轉這麼些道彎。”

“既然聶小姐執意要將齊小姐的事賴在本郡頭上,本郡也不推辭了!只是本郡有一事不明?”蘇紫衣緩緩站起身子,邁前兩步,在聶輕舞面前站定,眸光淡然中帶著一絲似挑釁似疑惑的笑意:“你聶家世代為醫,應該知道,不潔之藥有十種‮物藥‬而制,三種口服,七種放置,而放置女子體內的這七種‮物藥‬,湊在一起才是不潔之藥,所以--,本郡認為只需將其中的山慈菇、忍冬藤、貫眾這三種療效時間長的‮物藥‬提前放入體內三天後取出,在入儲秀宮當只需帶著另四種‮物藥‬進宮便可,即便被檢查出來,那四種藥本構不成帶不潔之藥入宮的罪名,那齊小姐便更不會被咬掉雙手,所以本郡想問,是聶小姐故意不將這個方法給齊小姐,從而使得齊小姐被麒麟犬活生生咬掉雙手,還是以你聶小姐的醫術本想不到這點?”聶輕舞臉變的鐵青,不敢想象如果按照這個方法,齊曉顏即便不見得能過了驗身的關,但至少不會被麒麟犬咬掉手臂,更不會死。然而,更讓她不敢想象的便是以她聶氏第第十六代掌門人的醫術,竟然不如眼前這個自己本瞧不上眼的郡主,這比說她是間接害死齊曉顏的兇手更讓她不能接受。

許久,聶輕舞才找回自己的聲音:“郡主真是說笑,這種方法本就不曾被人用過,焉知…”

“聶小姐不會連這種方法可不可行都分辨不出吧?”蘇紫衣詫異的盯著一臉鐵青的聶輕舞,眼裡的驚訝中帶著不敢置信的鄙視:“原來你聶家的醫術不過爾爾,連本郡這個半吊子醫術的都不如,還妄稱醫藥世家掌門!充其量不過是藉著天賦異秉矇混世人罷了!”蘇紫衣說完揚聲大笑,笑聲裡充斥著得意和張狂,眼神裡的蔑視深深的刺入聶輕舞心裡!對付這種自視甚高的人,最直接的辦法就是將她自視甚高的依仗狠狠的踩在腳下,用力的踐踏。

聶輕舞只覺得自己如同一隻被扒光了的孔雀,之前有多自負,此刻就有多抓狂,自小自己便是聶家新生代中的佼佼者,因為身體的異秉,只有自己製作出來的藥才能有奇效,也因此被聶氏家族破格以女子身份成為聶家第十六代掌門人,整個聶家家族的人,誰見了自己不躬身施禮,然而今天自己所有的驕傲被這個茹婉郡主一語道破,自己醫術本不行,靠的只是身體的異秉。

“郡主說了這麼多,究竟想說什麼?”聶輕舞再次開口時,聲音裡帶著掙扎過後的無力,臉白如紙,全身抖瑟如秋葉,少了輕狂,多了憂慮。

蘇紫衣聞言突然斂住笑,眼裡多了份厲,若不是屋內尚且殘留著她冷笑的迴音,她此時語調裡的沉靜會讓人誤以為剛才的狂笑不過是一種錯覺:“本郡只想要你兩樣東西,你的血和你的唾!”見聶輕舞驚恐的轉頭看向自己,蘇紫衣接著道:“放心,本郡只各要一瓶足以!”聶輕舞至少是個聰明人,知道一旦聶氏族人知道她醫術奇差,只靠身體的異秉救人,會帶來什麼後果,所以當天便將兩個瓷瓶送到了蘇紫衣面前。

蘇紫衣帶著傷,夜窩在屋裡,以給自己熬藥的幌子,一點點的試著將聶輕舞的血和唾配入之前配製的差不多的藥方裡。

如果想安然逃離這裡的束縛,最重要的便是解開李安然身上的毒,沒有皇上的追殺和李安然的監視,自己才能進行自己的逃離大計。

蘇紫衣將制好的藥丸送給李安然,直到看著李安然手臂上的血絲緩緩的退了下去,蘇紫衣才鬆了口氣,當天便將李安然大張旗鼓的送走了!

接下來就只有耐心的等著童茵的消息了!

然而李安然解了毒的當天晚上,蘇紫衣還剩下的一顆解藥便被偷了,能在童茵和莫蘭的眼皮底下將解藥偷走,這讓蘇紫衣更加堅定了不能再呆在汾陽王府的決心。

就在蘇紫衣焦急萬分之際,童茵終於來了消息。

“父王大壽!”蘇紫衣勾起了嘴角,眼裡的笑意中帶著三分冷冽,轉頭對童茵和莫蘭說:“明個一早讓莫伊和鈴兒代替我去陸府探望陸老太君,而我們要好好給父王準備個大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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