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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1醒著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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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髓稱在一個不大的瓷盅裡,段千黎拿過來時還是溫熱的,顯然聶輕舞死的時間並不長,段千黎將瓷盅遞給段昶梓後,轉而走向站在大樹後的段璞,看著段璞那雙帶著諷刺和得意的眼睛,冷聲問道:“你做的?!”段璞撇了撇嘴,如茉莉般粉的俏臉和蘭妃長的極像,便是開口時的表情都和蘭妃一樣,嘴角先斜勾起一道似諷刺的弧度,聲音帶著哼聲:“本宮是你姐姐,用這種態度…”段千黎抬手一個耳光,聲音在這林子裡聽著極響:“這個耳光是替父皇打的!父皇將所有人引開你才能活下來,你卻想讓父皇死?!”段璞捂著臉,沒想到段千黎會當著這麼多士兵的面打自己,自己好歹是公主,段璞本能的抬手想反擊,隨即卻又緩緩落下,不是不敢打,而是因為自己是公主,這麼多人面前,儀態是不能丟的!

段璞惡狠狠的瞪著段千黎:“本宮沒想讓父皇死,本宮只是想讓那個藍月儀死!”

“你明知道藍月儀就是父皇的命!”段千黎怒極,無論是段昶梓還是藍月儀,此刻都不希望他們有任何閃失。

“我讓那個藍月儀死不應該嗎?她奪走了母妃的一切,早就該死了!”

“你知道?”段千黎詫異的挑了挑眉,隨即心中瞭然,蘭妃能假冒成姑姑找自己,必然也會去找段璞,只是段璞顯然沒有收留姑姑,說明什麼?

“如果不是父皇愛屋及烏,因為藍月儀假冒母妃,所以對本宮也極好,本宮早就拆穿她了!”段璞臉陰沉的說道。

姑姑就是母妃你也知道?”段千黎問時還帶著猶豫,可問完後便知道自己全然是多慮了。

段璞冷笑,聲音裡帶了份陰狠:“那當然,本宮跟在母妃身邊那麼多年,不過燒了半張臉,怎麼會認不出來!已經沒了美貌的后妃,便是報了仇又能怎麼樣?母妃已經那樣了,不如呆在你身邊做個姑姑便不錯了!放心--,你把她送到護國寺為尼的事,本宮不會告訴父皇的!條件是你必須幫我殺了藍月儀!”

“我若不答應呢?”段千黎狹長的眸子裡閃過一絲壓抑不住的怒氣,明知道藍月儀死父皇也不會獨活,竟然也可以如此決然嗎?

“父皇若知道你私藏蘭妃,你猜他會怎麼做?在父皇眼裡誰都不及那個藍月儀!”段璞說完,諷刺的掃了段千黎一眼,冷哼一聲轉身離去:“本宮不過是試試你,你答不答應都不可改變了!”段千黎猛然一驚,瞬間明白了什麼,轉身衝進馬車:“父皇,別給她服用--”段昶梓手裡拿著空了的瓷盅,轉頭詫異的看著段千黎,隨即似明白了什麼轉頭看向藍月儀--藍月儀額頭的青筋突跳著,不停的在軟榻上翻滾著,手指甲裡全是撕抓車壁時撕裂的血跡,下因咬傷而著血,便是段昶梓將她擁在懷裡,仍不能減少她痛苦的翻滾和掙扎。

段昶梓將手在藍月儀嘴裡,由著她用力的咬著,伸手將翻滾中的她擁在懷裡,不停的順著她的後背,眼神卻恐慌的看著段千黎。

那份恐慌讓段千黎害怕的咬著牙,但願不是,但願不是自己想的那樣!

然而--藍月儀突然身子一,雙目瞪直中失了神,嘴角湧出一大灘黑的血跡,隨即兩眼一翻垂下了頭,黑的血跡順著嘴角滴落軟榻上--段昶梓和段千黎一動不動的看著藍月儀,兩個人都似被這一幕乾了血

段千黎全身顫抖的跪在車板上,腦子裡一瞬間全然空白。

段昶梓反而很平靜,靜的像是一口古井,更像個坐化的僧人,身上沒有一絲生命的波痕,除了失神的眼睛仍張著,便看不出活著的跡象,就連心臟在這一刻都是靜止不動的。

段千黎察覺出段昶梓的異樣,一步竄上前,一捶擊在段昶梓心臟的位置,隨即一口鮮血面噴在了段千黎的臉上,段昶梓猛然進去的一口氣,讓段千黎鬆了口氣,也散了壓制的淚水。

段昶梓用力的將藍月儀抱入懷裡,仰頭倚在車壁上,像離水的魚一般,只有拼命的仰頭張開嘴,才不致於立刻窒息而死。

“千黎…,別哭!”細弱蚊蠅的聲音,讓一切都靜止了!

藍月儀伸了伸手,想擦去段千黎眼角的淚,卻發現另一份溼意直接滴在自己臉上。

藍月儀仰頭看向段昶梓控制不住的淚水,隨即輕聲安道:“你剛才給我的藥,很好用呢!現在都不疼了…”兩個男人的哽咽被死死的卡在喉嚨裡,淚卻漲紅了雙眸。

直到麒麟衛找到了隨行的徐太醫,確定藍月儀暫時無礙後,段千黎一步衝出馬車,在林子裡飛奔了許久,直到力竭而倒,嘴裡低聲念著:“對不起…對不起…。”劉凱旋,對不起!

這一刻才體會到劉凱旋的心情,被自己信任的人,借自己的手去殺那個該保護的人,無論怎樣取捨,都是切膚之痛。

即便理由千千萬,那都已經不是利用,而是一種背叛,一種捨棄!

不!段千黎用力的搖著頭,將頭埋在泥土裡:我沒想過捨棄你!

段昶梓笑時,嘴裡仍含著血跡,大手一直輕輕的放在她微微起伏的口,壓抑著自肺部而出的輕咳,看著她安靜的睡在自己懷裡。

無論是以毒攻毒,還是誤打誤撞,段昶梓不想去找原因,只想享受這一刻她還活著的喜悅。

段昶梓伸手將她整個抱入懷裡,卻在下一刻驚恐的看著滿是鮮血的手掌,她受傷了--,傷在哪?在哪?

段昶梓失措的看著手掌上的鮮血,直到覺藍月儀在懷裡不安的動了動,隨即仍因累極而昏睡著。

段昶梓開車簾嘶吼:“讓徐太醫過來!”徐太醫緊忙小跑的過來,吃驚的看著太上皇滿手的血跡,隨即緊忙要給段昶梓把脈。

段昶梓一把甩開:“是月儀!”眸子裡的緊張還害怕就想個無助的孩子,哪有半點指點江山的氣魄。

見徐太醫只把脈片刻便鬆開了手,段昶梓咬著牙怒吼道:“徐太醫,救不了她,你就謝罪吧!”

“回太上皇,娘娘不過是來月信了!”

“月信?!”

@蘇紫衣混混沉沉的睡著,拼勁全力卻總也醒不過來,似乎一直在反覆的做同一個夢。

夢裡嘉德倒在血泊裡,似乎在提醒著自己什麼,而自己則被綁在馬背上,一直墜落,墜落中似跌入了一個懷抱,那懷抱的主人,一身潔白勝雪的薄衣被下落的勁風吹鼓的如展開的白羽翼,烏黑柔亮的髮絲飛舞在白羽翼間,如一副黑白潑墨的山水畫,尤其是髮絲在那光滑如羊脂玉般的皮膚上滑過時,更是帶著如夢似幻的美。

蘇紫衣努力想看那張模糊的臉,卻只看到那雙瞳仁裡泛著深紫的眸子,那眸子似紫深到了極致濃郁成了黑,在光線的折下,那抹衝眸而出的深紫,如入了咒的魔,每一眨眼落下的便是一個魔障。

在看清那雙眸子的一瞬間,蘇紫衣後背泛起了一絲冷意,那是一種能覺到自己的每一即刻倒豎的陰冷。

蘇紫衣努力想睜開雙眼,卻只覺眼簾如千金重,用盡全力也張不開分毫,然耳畔卻能清楚的聽到身邊的低沉如魅惑般的聲音。

“怎麼樣?”炎若輒斜倚在馬車壁上,暗紫的眸子裡挑著一份不耐和疑慮,如羊脂玉雕琢而成的剛毅五官,微微混成一道若有似無的煞氣,見對面的大祭司瑟縮的垂下頭,紫的眸子隨即挑起一絲火焰:“摸不了她的記憶?!”

“回國主,皇后她必然是用天椒水洗過身子,這種蠱術對她不起作用!”大祭司烏髮垂在身後,額頭泛著冷汗,一身雪衣跪趴在車板上語調顫抖的說道,似乎覺到他的恐懼,他兩臂間放著的盅蟲都跟著在瓷盅裡不停顫抖,瓷盅在車板上震顫出脆響聲。

天椒是一種辣中透麻的辣椒,夜小愛說用這種辣椒水洗過澡,噬記憶的盅蟲便不能進入身體,而且能抗的住這樣的辣,本身的意志力就會增強,突破一種極限後,即便盅蟲入體也不會造成記憶的缺失。

所以蘇紫衣那不僅自己用天椒水洗過,而且還給段凜澈洗過,只不過為了減輕他的痛苦,用了一個很蹩腳的藉口懲罰他,在天椒水潑遍他全身後,又為他逐一吻去…

歷來南賀國的大祭司都有著和國主相同的地位,可自從炎若輒坐穩國主之位後,已經連續殺了五個大祭司了,最短的一個上任才三個時辰便被炎若輒下令殺了,以至於誰都不願做這個大祭司的位置。

“天椒水?!”炎若輒深紫的眸子暗了一下,臉上的煞氣突的一閃,隨即抬手一揮:“拖出去--”

“國主饒命,國主饒命…”大祭司趴在車板上瑟瑟發抖,國主嘴裡,只有‘下去’這兩個字是活命,其他的全是死。

兩個黑風護衛並不入馬車,只是披風一抖,大祭司便被拖出了馬車。

遺留在車板上的瓷盅發出劇烈的顫抖聲,大祭司的盅蟲通常都是百年甚至千年難遇的,不僅通靈而且能力急強,然而此刻,炎若輒修長的手指按在瓷盅的盅蓋上,功力自指尖上傳入,盅蟲那綠油油的身子瞬間炸裂在瓷盅裡,馬車外的大祭司隨即疼的翻滾在地,接著被黑風一刀砍下首級。

蘇紫衣心中一嘆,這就是炎若輒,在他眼裡只有有用和沒用的人,生死不在於你曾經多有用、多成功,而在於眼前這一件事你能不能辦好。

蘇紫衣覺到炎若輒有些溫熱的指肚細細的劃過自己的面頰,逐一劃過自己的五官停留在瓣上,拇指在瓣上摩挲了片刻,隨即伸手修長的五指入自己的髮髻--蘇紫衣用盡全力仍全然無法動彈,按照他指肚的觸覺看,聶輕塵做的麵皮已經被他揭了下來了,覺到他將自己的髮髻打開,五指順在自己的髮絲裡,摸索著自己腦後的一個小指蓋大小的凸起。

自己還是柳暮風時,那個凸起便在,因為那個凸起是炎若輒親手刺下的,他三年的帝王晨運就封鎖在那凸起裡,也是因為有了這個,自己才能在故去的蘇紫衣身上借屍還魂。

他的手指在那凸起上摸索了片刻,隨即輕聲嘆了口氣,那輕嘆氣息舒緩而悠長,似帶著淡淡的傷痛,讓蘇紫衣本就怒意十足的心頭更覺得壓抑。

“醒了是不是?”他趴在她耳際說道,氣息噴在蘇紫衣耳廓上,低沉沙啞的聲音帶著一份含糊不清的蠱惑,大掌隨即輕柔的扣在蘇紫衣臉上,拇指緩緩的在她臉上摩挲,隨即滑至她的頸項:“醒了更好!”炎若輒說完,躺到了蘇紫衣身側,大手隨即下滑到她際的衣結上,輕輕一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