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哅前衣衫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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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他不是你。”殷仰莫名其妙地說著一些話:“原來你一直是你。”年輕男子扶住了他的身子。
那些金身碎片徹底崩塌,破碎的光雨在池水間化作純的靈氣,然後再漸漸地消散在天地之間。年輕男子問:“夢醒了,所見何如?”殷仰苦笑道:“夢還沒醒,可我又該睡了。”年輕男子點點頭:“終究朋友一場,我會替你寫完你想寫的故事。”殷仰怔怔地看著他:“可我還是輸了啊。”年輕男子道:“你不能接受?”殷仰道:“我只是不明白。”年輕男子輕輕搖頭:“你不需要明白,今天本就是一個很特殊的子。”殷仰不知是不知道說什麼,還是已經喪失了說話的力氣。年輕男子走過了他的身邊,輕輕拂袖間衣袖沾上了一滴鮮血。
“今後,神座死,聖女出,妖尊鎮。這便是我要寫給你書寫的故事。”
“如果世間真有冥界,你或許可以在那裡看著這一幕。”那多血在他指間打轉,化作了神王令的模樣。
殷仰木然地站著,似被雷火劈焦的槁木。他乾了最後一滴血。年輕男子走到了夏淺斟面前,牽起了她的手。他們手牽著手,朝著聖女宮外走去。
宮門打開,光線照了進來。她伸出衣袖遮擋視線。她已經四百年沒有見過真實的陽光了“淺斟,久等了,如果來晚了不要怪我。”
“我知道你會來,所以我一直在等,帶我…看看這個世界。”聖女宮中,蘇鈴殊捂著口跪坐在地上,她望著他們離去的背影,竟有些失魂落魄。趙溪晴問:“蘇姐姐,他是誰呀,看上去好厲害。”蘇鈴殊說:“他是你們師父一直在等的人。”趙溪晴又問:“那蘇姐姐呢?蘇姐姐有沒有一直在等誰?”蘇鈴殊搖搖頭,抿著嘴微微笑著:“沒有。我是多餘的人。”
…
邵神韻站在整座浮嶼的對立面,她的拳頭收至了間,氣神已然攀升至了頂點,但她忽然有些不安。這是一種悉的覺。彷彿當年數百塊石碑壓在自己的神魂上那般。
她知道他一定留下了鎮壓自己的手段,她也不知道此刻的自己到底能不能承受,但她自離開界望山的那一刻起便沒有退路了,她對著浮嶼出了第一拳。天地震盪,與此同時,神王令落在了太古廣場上,熠熠生輝。神座死,聖女出,妖尊鎮。這是他的承諾。
神王令落在了那地的窟之中。一道雪白的光線沖天而起。葉臨淵已經來到了太古廣場上。萬人唱中,他將手伸入那白光裡,握住了神王令。太古廣場上的數萬修者無人在意他到底是誰。
在浮嶼眾人的眼中,他們認的,只是神王令罷了,縱使有許多人心存疑惑,卻也沒有太過在意,因為他們大部分人來到浮嶼,為的只是修行。
“起陣!”葉臨淵忽然爆喝。唱聲如萬千溪匯聚成海,瞬間驟然拔高。一道道各自不同的力量匯在了一起,轉化為純粹的光。隔著遙遠的距離。葉臨淵和邵神韻的眼神匯在了一起。葉臨淵道:“你就是妖尊大人?”邵神韻問:“你是誰?浮嶼的隱修?”葉臨淵道:“我本該是個已故之人。”邵神韻道:“無論你是誰,能蟄伏至今,都很不錯。”葉臨淵笑道:“還是因為你哥哥的那把劍太不好用了,我也是僥倖才活了下來。”邵神韻臉微變:“你去過龍淵樓?”葉臨淵點點頭:“嗯,我還取出了那把劍。”邵神韻問:“那把劍呢?”葉臨淵道:“腐朽了。”邵神韻點點頭:“原來如此。”她又道:“這一世有你這樣的人,總算還有些意思。”葉臨淵握著神王令沐浴在聖光之中。
傳聞中,每個人心中都有一件聖物,而這聖光在開啟之後,便會化作心中聖物的模樣,而如今聖光凝聚成了一把劍,神王令自然而然地成為了這柄光劍的劍柄。
葉臨淵握著這把劍,即使是再平靜的心中都忍不住會有無限慨。僅僅是握著它,他便彷彿可以看到三萬年前道法的輝煌。他覺得自己握住了世間最鋒利的劍。最好的劍,也當然要斬最強的人。
邵神韻看著那柄劍,眼神中是看不清的情緒。她已經出拳,隨著拳尖的緩緩推移,光線像是被無形的力量稀釋了,天地在一刻暗沉了下來。
於是那柄劍便成了世間最亮的光。邵神韻靜立空中,天地間長風狂嘯,卻吹不起她的一縷髮絲。她彷彿已經離開了這個世間,唯有拳意依舊在緩緩前行,如大山將傾,如天地塌陷。
天上的大雲被兩股截然不同的力量撕扯,向著相反的方向扯得粉碎。唱聲在天地中迴響著。
如數萬個大呂洪鐘一同鳴起,古拙渾厚的轟響聲震徹寰宇。葉臨淵握著劍。劍刺向邵神韻。那是一個簡單到不能再簡單的動作。浮嶼代刑宮中,白折忽然醒來,他望向了天的某處,眼神之中盡是震驚。
身側的規矩也不停地顫抖,不知是恐懼還是興奮,彷彿隨時要飛離殿外。
“原來你還活著。”白折默然自語:“原來你真的活著…”劍與拳撞在了一起。一股爆裂至極的氣以掀翻一切的姿態席捲了整座浮嶼,許多修為較低的人更是直接人仰馬翻,身受重傷,大道基被衝的支離破碎。那氣像是最大的漣漪,一波接著一波地盪開。
無數石塔建築頃刻間便被碾成齏粉,粉末一般地盪出去。所有的顏都在此刻被去。在這個非黑即白的世界裡,視野的能見度被縮到了最小的範圍裡。在那個戰鬥的領域裡,即使是夏淺斟也無法介入。
天地混濁,在難以辨清方向的世界裡,隱約有高亢的龍響起,那宛如金屬撞擊般的聲音繚繞在天地間,令人神魂顫動。浮嶼之上,那一道白虹之間,隱約有金光繞舞。那些破碎灑下的劍光紛紛揚揚著如同劫灰。
他們的戰鬥,在最開始,用的便是最強的絕招。所以這場戰鬥結束得比所有人想象得都要快。恐怖的氣終於平息。天雲散去,一片明朗。浮嶼上被犁出了無數百丈深的鴻溝巨壑,凌亂而恐怖地撕扯著整個世界。
遙遠的地方,戰鬥聲還在繼續。夏淺斟向前掠去,因為在方才視線難得捕捉到的畫面裡,她看見了葉臨淵嘔血的樣子,她不希望這一面便是永遠的訣別。
遠處的天空中,兩道身影依舊在糾纏著,在夏淺斟終於可以望見他們的時候,兩道身影幾乎相貼著向下墜去。
邵神韻用手指硬生生鎖住了他的劍,將他的身形向下猛撞過去。葉臨淵同樣死死地扣著劍,他渾身劍意瀑布般噴薄瀉,同樣摧斬著邵神韻的妖力。在葉臨淵的視角里,他能看到一張極美的臉死死地盯著自己,而雙眸子,凝成了黃金豎瞳。
“葉臨淵!”夏淺斟疾呼著掠過去,衝撞上那一片暴風般的法力亂,卻無論如何也進入不了他們周身的十丈。在數萬裡的高空中,兩人的身影就那樣向下墜去,撞過一面面或薄或厚的雲層,那本如無數米粒拼畫成的人間圖卷在視野中不停地放大。
那柄聖光凝成的劍徹底破碎。邵神韻一拳轟在了葉臨淵的口,葉臨淵下墜的速度更快。
“你手中已無劍,如何攔我?”葉臨淵以指為劍,在一瞬連出了三千餘劍,卻沒有一劍可以觸碰到邵神韻的衣角。
邵神韻深了一口氣,她的瞳孔之間金的粉塵如淌的岩漿,其間的瞳仁是雪白的一線,此刻她的美不是世俗上的美。那是神秘,也是威嚴,如古樓中刻畫的彩繪壁畫,是無人能解又栩栩如生的晦奧圖騰。
“世間果有真龍。”葉臨淵看著那金瞳孔間的雪白豎瞳,慨自語。邵神韻冷冷地看著他。又一拳轟在他的口,打得他肋骨斷裂口塌陷。葉臨淵吐出的鮮血裡,甚至有內臟的碎片。夏淺斟遙遙地看著這一幕,心如刀絞。
葉臨淵的手中已經沒有了劍,而邵神韻還尚能出拳,他如何能贏,正當邵神韻要一拳徹底將他砸向地面的時候,她猛然抬頭了,望向了北面的某個方向。夏淺斟也心有靈犀地望向了那裡。似乎有一線白芒奔過天地,萬里而來。
寒宮之中,裴語涵還未明白過來發生了什麼。她眼睜睜地看著那柄沉寂已久的羨魚劍飛出劍閣,化作一道白芒向著北方疾掠過去。她的神情徹底呆住了,忽然間像是墜入了冰窖,身子難以抑制地顫慄了起來。…葉臨淵看著邵神韻的眼。
“那柄聖人之間雖已斷折,但我還有我自己的劍。”那一刻邵神韻猛然轉身,數百道金芒化作結界攔在身前,試圖鎖住那柄飛墜而下的古劍,但她失敗了,羨魚劍刺破了所有試圖阻攔的金芒,瞬間來到了邵神韻的前。
即使所有的結界都破碎殆盡,羨魚依舊無法刺穿邵神韻。因為邵神韻已經展開了手指,那是她最強大的鎖鏈。
她十指扣住了羨魚的劍柄,在巨大的衝擊之下,身形筆直地向下墜去。羨魚再難前進一寸,她瑩潤的手指間同樣淌滿了血,前衣衫破碎,面如金紙。
他們的身形離地面越來越近。邵神韻眸子裡的金光漸漸散去,她清冷而虛弱地望向了葉臨淵:“你依然無法擊敗我。”葉臨淵也沒有了再出劍的力氣。
他閉上了眼,喃喃自語道:“醒醒了。”邵神韻不知道這句話是對誰說的,但是一股強烈的警兆卻湧上了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