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如果實在不行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然後蒸發,連空氣都為之扭曲,握劍而立的白衣女子眉目如血,宛然是揮舞鐮刀的妖魔。林玄言輕輕嘆息,這一劍或許可以破除白折的劍山,但是一劍之後便沒有第二劍了,他已經做好了隨時帶走裴語涵的準備。
但是再次出乎他預料的是,裴語涵竟然拖著劍直接朝著白折崩去。大如來,天地不可安生。白折的劍山如被火焰舐而過,離析塌陷,彷彿末來臨,山川河荒原雲天皆響徹著無休無止的悲鳴。
白折看著來劍,眼中滿是狂熱之意。他不閃不避,哪怕拼著身受重傷也要硬接這一劍,他已經百年沒有經歷過受傷的滋味了。
兩道身影撞在一起,石破天驚。強烈的爆炸氣在那一刻噴薄而出,周遭一切都被瞬間掀開,即使是林玄言也連退了數步去避其鋒芒。
他死死地盯著那裡,他能看見劍光的海中,有兩個若隱若現的影子,接著不知道是不是幻聽,他的耳畔竟然聽到了七下劍與劍敲擊的聲響。
那不像是戰鬥意義上的碰擊,又不知道如何形容,等到退去。滿地的破石碎土之間,兩個人踉蹌對立。相隔不過三丈。他們身上甚至沒有血,因為那本質上是一種神魂的鋒,而這種損傷更大過了體。裴語涵提著劍,艱難地站著,搖搖墜。
“三十劍了。”她說。方才兩劍相撞,裴語涵放棄了有可能重傷對手的機會,在他的劍上敲擊了七下,湊滿了三十劍,這樣做很是耍賴,但是她知道以白折的格只能默認。規矩便是規矩,劍修所做,便是無愧於心和劍。果不其然,白折在沉默片刻之後便轉身離開。
“人間有你等女子,實在不易。”白折的聲音像是烏鴉一般沙啞而難聽,卻在風雪中久久不散。他的轉身便是離開。白折的身影在轉身之後便瞬息消失在了荒原上,不知所蹤。
唯有滿地的殘血斷崖訴說著他來過的痕跡。林玄言終於微微放鬆,朝著裴語涵的方向走去。走到途中的時候,林玄言的手忽然伸入袖中,光出袖,他對著土地的某一處猝然擲出一柄飛刀。
雪原深處響起了一聲極悶的慘叫,那聲慘叫來自雪原下方。他直接被釘死在了雪原裡。裴語涵順著慘叫聲回頭,看著林玄言,有些吃驚。林玄言道:“是個擅長蟬伏的高手,來刺殺我們的,他可能幾天前便已經隱蔽在這裡了。
只是或許他到死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被發現。”這個人有可能是袁先生說的李代麼?如果真是,那未免太瞧不起他了。
他也懶得去翻開泥土看這個刺客的身份,徑直朝著裴語涵走去,遲則生變,他相信那些人既然能請來白折,便一定有後手。果不其然,在林玄言準備接過羨魚,帶著裴語涵御劍離開之際,雪原四周出現了許許多多的人影。
為首的一人身穿黃袍,他身材早已不像以前那般胖,看上去甚至能和英俊沾一點邊。他便是三皇子。他遙遙地看著裴語涵,笑道:“裴仙子好久不見。”裴語涵懶得理會他,只是對著林玄言說了句:“走吧。”三皇子哈哈大笑,眯起了眼睛:“你當我真是來你們道別的?你們走得掉嗎?”他帶來了許多人,這些人中不乏許多高手,其中很多都在妖尊臨城那出現在試道大會的廣場上。林玄言看著他們,道:“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三皇子道:“你們或許是駱駝,但我也不是什麼爛馬。”林玄言道:“你成不成太子和你是怎麼樣的人沒什麼關係。百年之前,王朝繁榮鼎盛。
而如今在你們這些人的推波助瀾下,皇族甚至成了浮嶼的附庸,你不覺得羞愧和可笑?”三皇子笑道:“自古勝者為王,敗者才會用尊嚴和得失粉飾自己。”林玄言道:“你會失敗的。”三皇子沒有理會,看了他們一眼,笑問道:“陸嘉靜陸大宮主呢?”林玄言眯起了眼,笑而不答。三皇子道:“我倒是還羨慕你的,想必你也享受過她的身體了吧,而我也就過她的後面,爛了也就那種覺,歸,但是終究不及正面啊。
不過還好,今天你們被抓了,她一定會來找你們,人我可以慢慢抓,這個世界上恐怕還沒人同時有福嘗試裴仙子和陸宮主的滋味吧?”林玄言道:“廢話真多。”三皇子笑道:“那你來殺我。”裴語涵聽著他們的對話,有些不解。
因為她此刻就算再虛弱,收拾這些臭魚爛蝦應該還算勉強。更況且這裡還有他。他扶著裴語涵坐在一塊碎巖上,輕聲道:“等等我。”劍光出鞘。劍出鞘的瞬間林玄言也消失在了原地,他化作一道虹光朝著三皇子疾掠而去。三皇子面微變,但是轉而平靜。人生太過大起大落,他無比懷念著曾經可以隨意玩陸嘉靜身體的子。
而如今再摸摸她的小手都成了奢望,但是她始終相信,這種子可以終結,他放棄了皇族的尊嚴成為了浮嶼的棋子,便應該有所回報。這些回報中,便應該包括著絕世的美人。
在林玄言進攻的瞬間,便有許多高手從明處,暗處穿而來,鐵桶般包圍住林玄言,開始纏鬥。
林玄言昨晚受了不輕的傷,但是他的劍卻比昨晚更快。劍光如織,穿梭其間。他絲毫沒有手下留情,轉眼之間人人帶傷。
他的劍法以傷換命的打法,而這些傷比起昨晚本不痛不癢。他不擔心裴語涵的安危,因為如果有蠢人去找她麻煩,那便是找死。
皇族供奉趙端山做了第一個蠢人,他也是初入化境的高手,也知道先前白折首座已經與她戰上一場,她此刻應該虛弱不堪,而自己在皇宮之內養蓄銳七,渾身拳意已然攀至巔峰,他甚至堅信他接下來的一拳,是此生最強一拳。
當在皇城面前,他被邵神韻瞬息擊敗,這一直被他當做畢身的恥辱,而如今他終於有機會擊敗一個通聖高手,他如何能夠不狂熱。雪地起耀起了一道拳光,潛伏在人群中的趙端山終於悍然出拳。
這一拳一經遞出他便極其滿意,其拳意之渾厚,力道之狠辣讓他自己都有些生畏。裴語涵有所覺,然後揮劍。荒原上響起一聲慘叫。趙端山倒飛出去,右拳血模糊。他無論如何也想不通為什麼她如此虛弱還是可以輕易擊敗自己。
“她剛剛對自己的一劍一定用完了最後力氣!接下來一拳她拿什麼擋?”如此思怵之後,趙端山左手又出一拳。嗆然一劍,趙端山再次被震飛,身形倒地,左手皮開綻,甚至出了森森的骨骼。
“為什麼?”趙端山目呲裂,死活不得其解。裴語涵憐憫道:“化境鳳麟角,但是加起來總還是有許多人,而放眼整個天下,通聖也屈指可數。你明白了麼?這就是鴻溝。”她隨手再斬一劍,趙端山身體倒飛出去,砸落雪地上,不知生死。
林玄言同樣殺的興起,轉眼之間便是滿地死傷。那些替三皇子阻攔著的死士越殺越稀薄,再過片刻,他的劍或許可以直取他的命,忽然,他的耳畔響起一個悉的聲音。
“師弟!”那是趙唸的聲音。一個渾身是傷的男子被兩個人從一個黑布袋中押出來,在扯去蒙面之後,趙念第一眼便看到了林玄言,下意識地出聲呼喊。林玄言身影一滯,他出劍挑開了幾個人的圍攻,身形後撤,向著趙唸的方向掠去。
“你敢過來我就殺了他。”一個黑衣人淡淡道。一柄薄刃貼在趙念脖頸的脈搏處,輕輕壓下,似乎隨時都可以切斷它。
趙念渾身都是大大小小的傷口,看起來悲慘至極,他疾呼道:“不用管我,殺了那個狗皇子,我死也瞑目!”林玄言停在了趙念身前兩丈處,他能受到關押趙唸的兩人身手十分不凡,他沒有信心在那之前快過他們。
於是他看向了三皇子,問:“放人的條件是什麼?”三皇子道:“我們談不了任何條件,因為我需要你們去做個代,所以我必須抓你們,而你如果繼續出劍,我馬上殺了他。”林玄言道:“他死了,你也會死。”
“你殺不掉我。”三皇子輕輕嘆息。三皇子向側方走了兩步。
但是地上依舊殘留著他的影子,林玄言這才看清,那不是影子,而是一個人。一個矮小老人從影子中走出,笑意猙獰:“老奴見過太子。”林玄言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陰七,沒想到你還活著,幾百年過去了,你的境界還是這樣。”陰七道:“但是攔住你夠了。”林玄言沒有反駁。他只是有些不解,陰七活了這麼多年,絕對不傻,就算攔得住他,難道還能攔得住語涵?耳畔再次傳來趙唸的疾呼:“師弟,你帶著師父走就好,別…啊!”他身後被重重一擊,口吐鮮血重重砸到地上,一柄劍刺住了他的背部,那是心口的位置,劍還刺入了幾分。
“住手!”裴語涵憤然大喝。三皇子眯起眼。
看著裴語涵,道:“女劍仙大人,你有什麼指教?心疼你這個二徒弟了?我看他又蠢又笨,論天賦和姿容都比不過你另外兩個啊。”裴語涵死死地盯著他,握著劍彷彿隨時可以脫手而出。陰七道:“放下劍,不然我馬上殺了他。”放下劍任人宰割麼?裴語涵或許會這麼做,但是他不會。能救下趙念自然最後,如果實在不行,便只能用更多人去祭奠他。林玄言在心中輕輕道:小徒孫,我會懷念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