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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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度喚回君印神志的，卻是一把在她眼前亮晃晃的匕首。短短的刀身只有巴掌長，刀柄的造型十分古樸，以至銅打造。

她的視線循著匕首往上看，意外看見昕岑哀愁的瞳眸。

“送你。”昕岑淡然道。

將匕首還入刀鞘後，他將匕首輕輕地放入君印手中。

“為什麼?”君印不明白地看看匕首，錯愕地在匕首上看到一個“弒”字。匕首竟有犯君的“弒”字！

“我絕不會再傷害你了，如果再有一次，你就用這把匕首殺了我。”他一字一字緩慢地說道，看著君印的眸子有著無比的堅定。

方才勿勿到密室，找出這柄天朝的傳家秘寶，就是為了她眼中的懼意。若他再犯，就讓君印殺了他吧！

“殺你！”君印驚愕地念著這兩個字。不由得又看了看手中的匕首。

“天朝有四樣實物，除了天龍刻印、龍心和玉璽外，就是這把名為“弒”的匕首。這四樣寶物在天朝中各有其超然的地位。龍心是帝王的定情物，而天龍刻印代表著正統的王位繼承權。玉璽則是皇帝權位的代表。而你手中的這把弒，卻能弒君無罪。”聽著昕岑平板的聲音解釋她手中匕首的由來，君印駭然站起，反地將匕首丟棄在地上。昕岑竟想給她殺他的權利，他瘋了嗎?

“你…你竟要我殺了你。”君印哽咽地問道。

她不懂口為什麼會如此的痛，在他平淡地說她可以殺了他的須臾，她竟有種就此同他浮沉的衝動。

“或許我是瘋了，在遇見你的瞬間，我就變得不是自己了。”昕岑的聲音依舊平和，漾在寬廣的空間中，迴盪出的只有冷冷的悲哀。

他累了，在君印再三的拒絕他後，他已經沒有和她爭的耐心。可是仍無法對她忘情，只因初相識時他就明瞭，她是他今生唯一的悸動。離開了她，他的心就無所依歸了。

“你這麼做也不會改變什麼，我永遠都不會愛你。”君印瘋也似的哭道。

“那你就殺了我，把我殺了你就不用再痛苦了。我就站在這裡，等著你來取我命。”昕岑的口吻平靜依舊，成功地掩飾住心中一絲狂亂。

聽到昕岑悲哀的告白，君印唯一確切知道的，是心好痛好痛…

朝堂上，昕岑仍和往一般威坐龍椅上，只是雙眸因疲倦而更增危險。

昨天一一夜他就站在寢宮中，看著君印似乎永遠也止不住的淚水，一滴滴地落下，似著他的心頭血。

直到宮女怯懦的聲音在他身畔響起，他才知道天竟亮了，而君印哭到已昏厥。不知誰將她抱到上，還細心地為她梳理亂髮，換上乾淨的衣衫。當他開口詢問時，宮女萬分訝異地說是他自己動的手。

瞬間，他忽然覺得讓君印回定國庵，對他或她都好…不然，他們只能等著，看誰先因為這場愛戀而毀滅…

“皇上，皇上…”張力恆察覺他的失神，輕聲開口喚醒他的神志。

他沒有回應張力恆的叫喚，反睨視著堂上一對對言又止的眼睛。深知大家想要他為昨天的事做個合理的解釋，只因他身為九五之尊，一言一行都該為天下萬民負責。

“皇上，昨晨…”一名將軍才不過提到昨晨二字，就已被昕岑駭人冷絕的眸光瞪得發不出話來。

“昨晨怎麼樣?”昕岑的聲音溫柔得可怕。

“昨晨邊關發生亂事，臣已先行處理，不…不知…皇上…您的意思…是…怎…”他用盡全力好不容易才說出本意，但最後的一句話幾乎斷不成文。

“我沒意見，你處理就行。”昕岑在簡短的指令後，再度睨看深入。

“有什麼話就快說，沒事上奏的話就退朝，別在這裡費時間。”昕岑極不耐煩地，看著最有話想說的尚書令張力恆，等著接他出的招。

張力恆尚未開口，中堂黃大人已衝出來，動地發表意見。

“皇上，臣以為那封姓女子，非殺不可。留她在宮中本已是個錯誤，她既無功無實祿，何以在寢宮中居住?就是皇后娘娘，也不得居於寢宮中，那名女子何以如此?還請皇上大公無私稟公處理，不要被那妖女給亂心志，給天下萬民一個代。”

“聽你這麼說，好像我不殺她，就是徇私不公了。”昕岑低聲道，卻予人更深的懼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