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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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仙氣繚繞，輕煙濛濛，簇簇繁花似錦生香，引得蜂撲蝶舞。立在仙境之中，我已無心觀賞美景，往事如昔，前世伊人消去無蹤影，心下傷懷，一片蕭寂。

“丫頭…”身後傳來渾厚的嗓音呼聲。

回頭，對那鶴髮老者微微揚笑“太白爺爺…”

“丫頭，你心下還未放開嗎？前塵俗事已成雲煙應即時消去，切不可沉淪其中。你即已成仙應知曉仙凡有別，神仙是萬萬不可動凡唸的。”他語重心長。

“是，太白爺爺，我記下了。”點頭，事到如今，一切只能放下了。我會試著遺忘前塵往事。

“丫頭，如今魔子恢復元身，魔功大成，恐怕三界必將大亂吶！”嘆氣。

“太白爺爺，這魔子真要攻入天庭，引起浩劫嗎？”他，蕭漠，有如此的狼子野心非要統領三界、塗炭生靈嗎？

“哎！這魔子居心叵測，他早有窺覬之意。只是渡過這一世塵緣他的魔力大增啊！怕是天地面臨一場前所未有的浩劫。恐天上一戰，地上黎民又要妄死無數、災禍難逃啊！”他不時的嘆氣，怕是真的三界要大亂了。天上難，人間還能保嗎？

“太白爺爺，難道不能化解嗎？”焦急詢問。

“哎！如今魔子虎視眈眈，領兵駐守蓄勢待發，只怕此劫在所難免吶！”他愁容滿面。肯定是形勢緊迫。

“太白爺爺，難道無法化解嗎？”難道他就非要得到權勢嗎？在人間時他就為了所謂的宏圖霸業而放棄我，如今他又要為了這些虛無的東西禍害天地嗎？他真的不在乎人間疾苦嗎？不在乎我嗎？心下又生起一絲疼痛。

“丫頭，他若像你般純真這天地也不會有禍亂了，哎！”他又嘆息。

“太白爺爺，我要見他，讓我去見他，我來試著跟他講清利害輕重，我來化解他心中的戾氣，好嗎？太白爺爺，您送我去魔界，好嗎？”心中急迫，上前輕扯著他的道袍，我要見他，我想見他。

“哎！丫頭，你乃仙體如何能進得魔界？再說若你汲取魔氣，起魔姬又將如何是好？魔子早在千年之前便已生起歹意，你如何能渡得他心中戾氣？還是罷了吧！”他拒絕、嘆息。

“太白爺爺，求您作法讓我去魔界吧！無論結果如何我都要試上一試，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天下蒼生毀於他手。”乞求，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他成為萬惡之首，不能眼睜睜看著他一錯再錯。我要挽救他，我要挽救天下黎民。我要試著去勸服他，盡我所能。

他盯著我良久，才嘆息開口:“也罷，我就違逆天意送你去見他吧！不過，切記，無論結果如何你都不可動凡念，最終你要回到仙界中來，不可釀成大錯。切記切記！”他渾厚的嗓音穿透我的耳際，只覺眼前一晃，浮雲飄過，我已離開仙界。

不同於仙界的五祥雲懸空，這裡只有淡藍的瑩光折在陰暗的空間。我立在魔宮後花園涼亭中，在這個夢中出現過多次的地方回憶著往事，而小鬼已給我去向他稟報。只是，他，會見我嗎？

“你來了…”身後傳來他磁的嗓音，我回首，千年之久他依然未變，如鬼魅般無聲無息地飄來。碩長的黑身影在我面前投出陰影，叫我看不真切他的表情。

“我以為你不會來見我？”抬眸望著這個千年之前刻骨痛恨的臉龐，如今我的心複雜難清，經過時間的淨化我對他已經沒有了任何的仇恨因子，只有對他的餘情未了，我今生心心念念只有他，在見到他的這一刻，才發現前世桃仙的臉龐漸漸只變成我心中模糊的影子。

“我為何不來見你？”他輕嘲反問。似在笑，他是在譏笑我嗎？心下升起苦澀，低頭，掩飾快漫溢而出的淚水。

“你…還不肯原諒我嗎？”心裡一陣酸楚湧上，淚，順著面頰輕落。誰說神仙不會落淚？而我這是何淚？悔恨淚嗎？

臉被他輕抬帶起，他犀利的雙眼在我臉上來回審視。

“你來是為了懺悔嗎？”看著黑暗在他臉上投出的斑駁影子，悲從中來，淚如斷線般往下滑落，他以指腹為我輕拭淚痕“別哭了，我本未怪你。”他的聲音中飽含著溫柔。他是對我還有情嗎？心下驚喜，小心翼翼地回望他。

“蕭漠，你是蕭漠嗎？”臉上滲著淚水卻漾起甜笑，只有他才有這種溫柔，只有他。

“你愛蕭漠嗎？”他問，而聲音中聽得出急迫。

他的問話勾起心中往事，曾幾何時他傷了我，為了他心傷絕望以至於萬念俱灰嫁入皇宮為妃，而他的逝去又將我心中的惡靈喚起，致使我作了錯事。就是由於愛他我才會為他傾盡所有，只因愛他我才會這般痛苦。他難道到如今還不懂得我的心嗎？淚再次傾洩而下。他，還要傷我嗎？

“你怎麼了？”他溫柔的嗓音再次響起，溫柔的指腹還有柔情似水的眼神緊緊鎖著我，讓我深陷其中不能自拔，曾幾何時他這種眼神只有在夢中才會出現。

“蕭漠…”輕喚，他真的是他嗎？這般溫柔的他回來了嗎？

“你真的愛他嗎？”他繼續問，要一個答案。

“對…”我堅定地點頭，從未如這一刻般明白自己的內心，也許只有失去過後才會留戀曾經的種種，只有失去過後才會懂得珍惜。

“真的？”他驚喜地問我，雙眸晶亮的神采在黑暗中閃閃發亮，似包羅萬象的黑夜星空。

“嗯…”再次堅定地點頭，我要將我的內心勇敢地表達出來。

他動地一把將我拉進他懷裡，溫暖甜的覺在我周身縈繞。

“你知道這句話我已等了千年之久嗎？”他低喃。我心下一喜，真得嗎？他愛我有千年之久嗎？

“漠…”前所未有的幸福洋溢在我心底。

過了許久，他才將我放開，黑眸緊盯著我，‘這次你來恐怕不是與我相會吧？‘語氣中夾雜著些許失落。

“漠…”緊張地回望著他，他不會誤會吧？

“漠，我來是確有一事，只想勸你放下心中利刃，執回正途，仙魔一戰必將導致人間禍難。你不要一錯再錯下去了，求你為了天下蒼生放下一切，放棄權勢好嗎？‘乞求他。

他雙眼一瞬不瞬地盯著我，看不出任何情緒。過了許久，突然地甩開我，將我推離他身邊，大呵:“原來這便是你來的目的，哼！天上所謂的神仙也不過爾爾！只派區區一名花前來說服我？我黑暗之子豈是無腦之人如此輕易便中下你們的詭計？你走…”他吼完，他一把將我推離他身邊，雙眸兇狠地望著我，絕情地趕我走。

“漠…”我悲傷地望著他，他怎能如此絕情？說翻臉就翻臉，將我置於何地？

“漠…”心傷地喚他，他將臉撇向一邊，高大的身形透出冷漠。他怎能如此傷我？

“漠…難道你對我的情意都是假的不成？你說你愛我千年之久，可為何你的情意經不起權力的誘惑？難道我在你心中比不過那些虛無的東西？你說你愛我，可為何你從不信任我？在你心底你從未真正原諒過我，你對我從未放下過心防。這一刻，我才發現一切都是假的，你對我的情你所說的甜言語都是虛假的，你仍是高高在上魔，你愛權力勝於愛我。這樣的你怎配我為你傾盡所有？我錯了，這本是一段顛倒的孽緣，不會有任何的結果。前世我與桃仙的戀情盡不起千年時間的消磨，今生我與你本未緣，奈何老天將一切都顛倒了，前世愛他，今生我卻為了你傾盡所有，我想，這便是上蒼對我們的懲罰，讓我們餘生都將在痛苦中度過。”淚無聲地滑落，我的心決裂了，那般痛。他轉過臉，神情複雜的望我。

“蕭漠，前世的孽緣牽絆，今世的宿命糾葛，你我想逃卻逃無可逃，因此只能選擇面對。如今我即已化仙，你也成魔，我們的情緣也到此終止，我會放下一切重新迴天庭做我的花紫心，而你，我只求你放過天下蒼生。求你放他們一條生路！這便是我對你惟一的請求。”淚眼朦朧地盯著他。

他雙眸中有著波動，我無法猜測他此刻的內心，他永遠是一道謎我永遠無法觸摸謎底。良久，他才緩緩吐出:“叫我如此輕易放棄我一心捕捉的東西，沒有如此簡單，我要得到補償。”他緊緊瑣著我。

（~~~故事連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