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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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朵終於安靜下來,我責怪她說:“你原來我掉汗你要找半天,今天竟然動手打我。”
“我身上痛,全身痛,我這樣子哪裡像人哦,像木乃伊。”
“你是女木乃伊我就是男木乃伊,行了吧?”
“你罵我吧。”
“怎麼捨得罵你呢?”我鬆開她的手,我不敢摸她的手,怕掉頭髮。我說:“別胡思亂想了,你要是想打我,我明天帶個刀片來,你殺我都可以,只要你高興。”她看了看我,說:“你餵我吃。”她幾乎把那碗稀飯全部吃下去了,我很高興。趁著她的狀態還好,我藉口丟垃圾的時候去找那個護士長,我說:“趙一朵瘋了,怎麼辦?”護士長叫我別擔心,一點點地說。聽完後她說:“她的病本來只是右痛,做化療會全身痛,很痛苦的,病人的情緒波動會很大,你千萬不要和她計較,不要再意。她就是打你你也別朝她發火,否則她會自殘的。忍著點,會好的。”我連忙謝謝她,正準備出來的時候,護士長又說:“對了,你最好每天上午她打針和驗血的時候在這裡,幫著穩定一下她的情緒。”那天晚上,一朵真的發了瘋,我牢牢地記著護士長的每一句話,我的左手被她掐腫了一片,我沒有躲,我還笑著叫她掐重些,她還用拳頭砸我的頭,我也算了。可是到她安靜的時候,她又為她的舉動道歉,又很傷心。一晚上說快也快,就那樣在不停的反覆中過去了。一朵還指著另外一張說,前天一個人就從那裡去搶救就再也沒有回來。我知道她成天就想著這些事情。不止如此,她還對她的未來到擔憂,說自己可能某一天病又會發,如同懸在頭上的一把劍,隨時會刺下來。
我問自己,該怎麼辦?我想唯一的方法就是以後一生守著她,讓她知道生命的價值和活著的幸福,可是我又在多大程度上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心愛的女人受著這樣的痛苦?可是這種痛苦我無法代替她。我也變得悲觀起來。
第二天一大早阿姨就過來了,一朵鬧了一晚上,大概是累了。正在睡覺,我想她此時的夢中會不會有疼痛。趁著這個時候,我就在樓下的空地上菸。我知道不會有其他的方法。不會有的,除非她死,然後我再死。可是我又想到阿姨以後一個人的生活,便沒有辦法可想了。
我蹲在樹陰下一連了五支菸,樹上有蟬在聲嘶力竭地喊著,像是受了莫大的冤屈,我正用盡力氣想站起來時,忽然覺地面向自己直衝過來,然後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當我醒來時,已經是中午了,頭昏沉沉的,正在打吊針。旁邊很多人,分別是老陳、華華、爸爸和媽媽。
我問他們:“我怎麼啦?”媽媽厲聲說道:“怎麼了?昏倒了!”我才想起一些事情,說:“我三天三夜沒睡覺沒吃飯,也可能是中暑。”老陳說:“你要好好休息啊,你這二三天我都沒睡好覺。叫你別逞英雄你不信,你這要是有麼事,是追問為烈士還是什麼呢,怕是要搞得一個整個系統都傷腦筋。”華華笑著說:“真正的愛情,兄弟我真是服你了。”我問:“這是哪裡?”華華說:“廣州軍區武漢總醫院。”我說不就是陸軍醫院嗎?哪那麼複雜。我想起朵朵,可是不敢在他們面前提她。當老陳和華華走後,媽媽過來摸著我的頭說:“建建,聽說你和一個得癌症的女孩談朋友?你給我說實話。”我輕描淡寫地說:“哪裡是癌?明明只是一個良的瘤子,還沒轉成惡的。我不想你管我這些事。”
“我不管,哪個管?那好的烏烏你不要,我看你不是眼睛有問題就是腦子有問題。反正不許你再和那個女孩往了。我才和你的領導說了,把你搬回家住,你說你在外面都搞了些什麼名堂?”
“你管多了莫後悔。”說完我把頭調過面去。
媽媽嘆了一口氣,說:“你這伢就是在我面前狠,我這不是為你的將來著想?”我又調過面來,說:“你曉得你的伢怎樣才幸福?我幸福我知道,你不知道。當初你嫁給我爸的時候,只有兩隻碗四雙筷子,在外面搭草棚住。我看你這一生也過得蠻幸福的。”爸爸聽了,就對媽媽說:“他說得也有道理,你能管他一生?他覺得好就行了。你他恐怕還要起反作用。”我說:“就是的啊!你們一天到晚唸的烏烏,都懷別個小伢了。你要是真要我搬回去住,我就住在樓梯間裡,堅決不進家門!”
“你還越說越有理。你這長時間進了幾次家門?從四月份開始到今天八月初,加起來才不到五次!”我擺擺手,說:“算了,我心情不好,不想吵架。我以後每半個月回家一次該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