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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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租住在武昌廣埠屯那裡,那天我從家裡走出來時,家裡不是空的。梅莓在裡面,我不知道她在幹什麼,也不知道她會不會走。但是我走了,我把房門和防盜門哐鐺兩聲關上後,下樓了。
我的身上帶著血。
我茫然地走著,突然想給一個朋友打個電話。這時才忘了電話在家裡忘了拿出來。我看了一下華師那裡熱鬧的人,覺得很孤單。我想去公用電話亭打電話,覺得非常沒有面子。別人肯定想,這個人連個手機都沒有,是多麼的可憐。我的樣子的確看起來很可憐。只是穿著大短褲剎著拖鞋,哪看哪像民工。我便裝作是一個民工,拿起一個電話機,給一個郵局的局長打了個電話。我問他們的書都發了沒有,他說發了,問我今天哪筋不對,還管起工作上的事來了。我問他在哪裡,他你在哪裡,我叫人過來接你,大概是哪個女人把你趕出來了吧,年輕人還是要省省力氣。我說你怎麼那麼多廢話。
然後我眼中就到處盯著墨綠的郵車,心裡惡毒地想著一定要給這個女人好看。車一會兒就來了,司機小黑伸出頭,就朝著我笑,說你怎麼這打扮,還是個文化人咧。我說文化人怎樣,還是是吃喝拉撒睡。小黑說,那倒是的。我坐上車,我說到哪裡去。他說局長那裡去。我說這樣子去不好,見不得人。他拿出電話來,問怎麼辦。
掛了電話,小黑說你到他的一個情況(指婚外情人,武漢方言)那裡去拿套衣服穿一下。我穿了衣服直奔局長辦公室,他見我進來了,示意我在沙發上坐下。然後丟來一包煙。說是不是沒女人了,看你那落魄的樣子。我說那倒不是。小黑停好了車也進來了,他說建建你麼回事啊。不替是為了女人吧。我說你們成天女人女人煩不煩?找個地方我睡一下。局長說,那你到會議室去睡。我到了會議室,爬上桌子躺下來。
在半醒不醒的時候,有個人過來拿了大郵袋蓋在我身上,我眼睛一眯,是個穿郵局制服的女孩子。我乾脆起來,就坐在桌子上菸,用煙在那個郵袋上燙著一個一個的。局長進來看到了,說據郵政法的n條n款,你犯法了。我說今天犯了幾次法,還有強*未遂。局長說,不會吧,怎麼能幹這事,上沒女人你不跟我說?我說…你看我的頭都被打破了,他過來一看,說小事,男人被女人在頭上打個包要發財的。我說發**財。他說不要緊,她報案了沒有?我說不知道,她興許還在我屋裡呢。我把局長的電話拿過來,打了自己的手機,無人接聽,打固定電話,也無人接聽。我說她可能走了。局長說你打她手機看看。我說手機號在手機裡,沒記住。
我和局長一起坐車來到樓下,我說你等著吧,我一個人上去就行。我打開門,沒有想到梅莓還在我的房裡,正在玩電腦。她轉頭看是我,便問打痛你沒?有沒有去醫院?我說沒有,只是覺得你很討厭,越看越討厭。她說收起你那可憐的自尊吧,你看看我的手,都破了很多血。梅莓肯定沒有想到她的手朝我手上打去時,手裡的一塊玉鐲斷了,劃破了她的手腕。
我說有什麼了不起,出點血嘛,做*愛第一次也要出血。看來你今天還是非得出血不可,真是天意。我過去,用手抬起她的下巴,說吃飯去。
在風光村那裡的一家酒店,是什麼酒店我已經不記得了。那裡在這個酒店的斜對面,在東湖的邊上有一個小小的廣場,一到晚上都上擺地攤唱卡拉ok的,昨天晚上我還去了一次,在那裡坐了半天,那家酒店的名字也換了,曾記得我有一次對梅莓說,你看武漢,到處都是賣東西的,死了一家店子,千萬家站起來了。梅莓當時聽到只是笑。我彷彿看到了她的笑聲落在我的額頭上,輕輕的。地上到處都是積雪,東湖透著一股涼氣,天上太陽很大,我說武漢臘月打雷,陰曆二月中了都還下雪,今天怕是個災年,我是對我旁邊的一棵楊樹說的。我知道,那天晚上,這棵楊樹,應該是看見我們的了,可是今天只有我一個人在那裡。那天吃飯的時候,上了一道菜叫醉蝦,看著蝦子倒進啤酒蹦跳幾下就死了。我問局長,說蝦是怎麼死的。局長說是醉死的,梅莓說是淹死的。不管是什麼死的,反正那天喝了幾瓶啤酒。梅莓在一旁勸著,叫我別喝,她越叫我別喝我越要喝。
局長說開車送送我們,我說不用了。局長把我拉在一邊說,這個女孩不錯,比你原來的強多了,然後拍拍我的肩膀,把握好了結婚算了,看得出她是愛你的。我說你他媽少管我的閒事。局長踢了我一腳,說個板馬的莫像個死鴨子。我想,如果我當時聽局長的話,也應該是一個很好的選擇,其實我還是很局長所說的,只是我有得選擇嗎?淪落為今天一個乞丐樣…
我和梅莓就走在卓刀泉南路上,那時這條路也沒有刷黑。我們就在那沒有刷黑的路邊的那棵楊樹下坐了下來。
我問梅莓到底喜歡我什麼。她說:“我本就不喜歡我。”我說你不喜歡我總找我幹什麼。她說不知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梅莓問我為什麼總對她有敵意,我說不知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