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揉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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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bsp;&bsp;&bsp;“現下寒未，這江面上風雖不大，還是略略刺臉…姐兒吹了風，這臉上通常會紅起來，過後就會痛，有些嚴重，還會脫皮，可得小心些。”一個嬤嬤見蔣華安尋她要治臉紅膏子，略問了兩句，笑著拿出一小瓶東西來道:“這是蘆薈，抹上去清涼一片，是收斂，吹臉紅用這個卻有效果。只是初初塗上時，會猛然刺痛，要忍著。”&bsp;&bsp;&bsp;&bsp;蔣華安拿了蘆薈到賀圓住艙房，因怕賀圓出來再被風吹著，只託一個今兒輪值服侍姑娘們嬤嬤拿了進去。

&bsp;&bsp;&bsp;&bsp;賀圓這會躺上，枕了小枕頭，一半臉埋枕頭裡，把手臂放另一半臉上遮住光線，猶自覺得臉上熱乎乎。卻聽得嬤嬤進來道:“圓姑娘，蔣少將尋了這個蘆薈給你，說是早晚塗一次，可以治臉紅。還怕你吹了風臉上會脫皮，讓你早晚風大不要往甲板上去。午間有陽光，江風暖和了再出去。”&bsp;&bsp;&bsp;&bsp;陳珠見賀圓埋枕頭上不說話，本來跟賀意悄悄嘀咕了兩句，待見賀圓謝了嬤嬤，接過蘆薈，忍不住又笑直肚子。

&bsp;&bsp;&bsp;&bsp;“圓姐兒吹了風臉上都紅了，你笑什麼？”賀意還不知道原因，拉住陳珠道:“你有事沒事就愛亂笑，小心圓姐兒惱你！”&bsp;&bsp;&bsp;&bsp;賀圓接了蘆薈，見得嬤嬤下去了，她這裡狠瞪陳珠，正待說話，卻見喬沁和史悅進來了，兩個都嚷道:“圓姐兒怎麼了？聽得你臉上長了東西，安哥哥尋蘆薈來給你塗，這當下覺著怎麼著了？”一邊見賀圓臉上略略紅些，卻沒什麼傷損，卻放下心來，又道:“詞哥兒也聽到消息，外頭問呢！看他急不行，你自己出艙房門口跟他說去，省他憂心。”&bsp;&bsp;&bsp;&bsp;哥哥也知道了！嗚，真丟臉！賀圓聽得賀詞也來了，怕他擔心，只得出去瞧瞧。

&bsp;&bsp;&bsp;&bsp;賀詞見賀圓臉上並沒有長東西，只臉頰略略霞紅，鬆一口氣道:“我前邊聽得一個嬤嬤說道安哥哥到處尋膏子給你塗臉，還以為臉上長東西了，可嚇壞了。沒事兒就行了。”說著用手按按賀圓臉，搖頭道:“也沒怎麼著，怎麼傳很嚴重似。”&bsp;&bsp;&bsp;&bsp;“我沒事了，哥哥回吧！”賀圓怕賀詞探問自己臉紅究竟，忙催他道:“各人飯菜都是端進去吃，回遲了，看那飯菜冷了。”&bsp;&bsp;&bsp;&bsp;賀詞又囑幾句，這才走了。

&bsp;&bsp;&bsp;&bsp;因了這件事，賀圓第二就不好意思出艙房，見下午陽光好，大家準備出去甲板上溜達，昨暈船幾位姑娘因為貼了一晚膏藥，今天略好些，也想出去見見陽光，倒一起結伴出了艙房。賀圓想著不定會碰到蔣華安，到時自己臉又不急氣紅起來，可是要命，還是躲著保險，於是就跟賀意和陳珠道:“我昨兒晚上睡不好，現下要補一補覺，你們自己出去吧！”&bsp;&bsp;&bsp;&bsp;史悅大著喬沁一歲，一上船就拉了她嘀咕了好些鮮繡法，越說越投機，一下瞧瞧賀意陳珠和賀圓，覺著她們還小，就只願意和喬沁說話。這會先拉了要出去，聽得賀圓說要補補覺，這才想起臨行時貴姐再三囑咐說道自己大些，多些照應賀圓等人，倒不好馬上就拋下她，少不得過去說兩句，讓她好生補覺，待會想出去了，她們就前頭，尋了過去就是等語。囑完這才跟喬沁她們出去。

&bsp;&bsp;&bsp;&bsp;陳珠猜測賀圓是怕遇到蔣華安這才不敢出去，也不勉強她，拉了賀意就走，一邊走一邊說:“你昨兒躺了一天，今兒該出去散散，讓圓姐兒安安靜靜躺一會好了。”&bsp;&bsp;&bsp;&bsp;待到了甲板，遠遠見得蔣華寬另一頭過來，招手叫陳珠過去，賀意平素怕蔣華寬，掙開陳珠手說:“我過去聽沁姐姐她們說話，你自己過去。”&bsp;&bsp;&bsp;&bsp;陳珠沒法子，只得過去見蔣華寬，裝起笑臉道:“寬哥哥有什麼事嗎？”&bsp;&bsp;&bsp;&bsp;“圓姐兒臉怎麼樣了？”蔣華寬早聽得蔣華安尋膏子給賀圓塗臉事，這會有點疑惑，小聲問陳珠道:“聽大哥說圓姐兒是吹了風才紅臉，我瞧著不像，就昨兒那情形，分明是害臊了。究竟是怎麼回事？你仔仔細細告訴我，不許瞞著。”&bsp;&bsp;&bsp;&bsp;“寬哥哥，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不過昨兒紅了臉，艙裡一會兒就消了紅，瞧著不像是吹了風才這樣。”陳珠四下一瞧，見其它人離遠遠，咬笑著道:“卻真像寬哥哥說那樣，不過害臊而已。可能安哥哥喂她喝水被我們瞧見了，她就臊了。”&bsp;&bsp;&bsp;&bsp;“，原來這樣啊！”蔣華寬點點頭，嘿嘿，未來大嫂畢竟年小麼，不夠大哥鎮定，只一瞧就臊了。還是大哥好謀略，見她紅了臉，知道她不好意思了，居然藉機說她是被江風吹了臉才這樣，還出動膏子給她塗臉掩飾過去了。現下還沒正式定下來，想必他兩個都怕人說，只管再借機讓他們多單獨處處，卻得裝作不知道，免他們再害臊。這麼想著，便囑陳珠道:“圓姐兒既然是臊了，你就不要再提這個事，免得她繼續逃艙裡不肯出來，沒悶壞了。”&bsp;&bsp;&bsp;&bsp;陳珠點點頭，壯了膽子問道:“寬哥哥，安哥哥對圓姐兒，…”說著還是止了話，實不好意思問吶，不過，又實好奇吶！

&bsp;&bsp;&bsp;&bsp;蔣華寬飛看看身前身後，沒見著蔣華安身影，這才道:“這趟從北成國回來，我娘就要著人上賀府去提親，這事兒已經先提圓姐兒孃親和祖母等人通了氣。你跟圓姐兒要好，這事也不瞞你，只你千萬別她跟前提起，免她臊著了，不肯見我大哥。”&bsp;&bsp;&bsp;&bsp;“啊！真是要定給安哥哥？”陳珠才要驚叫，趕緊掩住自己嘴，“格格”笑了道:“怪不得安哥哥對這圓姐兒這般呢！只圓姐兒只怕還不知道，她把安哥哥當成自己哥哥看了。”&bsp;&bsp;&bsp;&bsp;“所以，我們要設法讓他們多點單獨相處，讓圓姐兒早點開竅。要是他們兩個都開竅了，這事兒就鐵板釘釘了。只是圓姐兒還小，卻得小心些，免得嚇著她。”蔣華寬說著，瞧瞧另一邊，突然止了話。

&bsp;&bsp;&bsp;&bsp;卻說蔣華安早就出來巡了一圈，這會見得幾位姑娘也甲板上眺望，卻不見了賀圓，轉頭見陳珠和蔣華寬另一邊說話，便過去問陳珠道:“圓姐兒臉可好些，今兒怎麼沒見出來？”&bsp;&bsp;&bsp;&bsp;“臉上早不紅了，只是今午飯菜不合胃口，只吃了一點點，待要拿點零食吃，那些都是不抵餓，嚷嚷著說要是昨兒把芝麻餅從安哥哥那兒拿些回來就好了，正好吃點頂肚子。這會餓著艙裡略躺躺。”陳珠說了幾句，眼角覷見蔣華寬讚許點頭，又淡定問蔣華安道:“安哥哥要不要去瞧瞧她？”額，圓姐兒，不是我要出賣你，實是寬哥哥話裡話外透著你就是他未來大嫂意思，昨天特意叫了我跟他甲板上站著，為就是讓你為安哥哥單獨相處，今天問這話，也是知道實情。只是你跟安哥哥還沒正式定下來，我們不好說什麼，趁著你還小，能多見見安哥哥就見見吧！將來正式定了親，只怕反不能見了。瞧著你昨兒紅了臉，想來也是喜歡安哥哥，你放心，我不會說出去。

&bsp;&bsp;&bsp;&bsp;聽見陳珠話，蔣華安點點頭道:“這會也沒什麼事，我就去瞧瞧她吧！”嗯，臨行時老孃千叮萬囑，要護好圓姐兒，再加上圓姐兒娘又是託了又託，這會聽得午間沒吃什麼，自然得去瞧瞧才放心。

&bsp;&bsp;&bsp;&bsp;賀圓正艙裡悶，忽然聽到敲門聲，以為是誰回來了，也不以為意，揚聲道:“門沒鎖，進來吧！”話一說完，艙門被推開了，卻是蔣華安進來了。呀，想要避開他，怎麼是他來了？賀圓抬眼碰上蔣華安關切眼神，一張小臉騰又紅了。

&bsp;&bsp;&bsp;&bsp;“聽珠姐兒說你臉上好些了，怎麼還是這樣紅？那蘆薈塗了沒有？”蔣華安怕風吹進來，把艙門關上，見賀圓靠枕頭上怔，把手裡芝麻餅遞到她跟前道:“給你拿來了，吃吧！”&bsp;&bsp;&bsp;&bsp;嗯，吃東西總好過跟他相對無言，賀圓接了芝麻餅，拈了一塊出來吃，一邊吃一邊道:“安哥哥，我沒事了，你有事就去忙吧！”&bsp;&bsp;&bsp;&bsp;蔣華安不答，把賀圓放一邊蘆薈拿出來瞧了瞧，見沒有動過，不由責怪道:“聽嬤嬤說這是極好。塗上時清涼一片，只一會就消了紅。怎麼沒塗上？”&bsp;&bsp;&bsp;&bsp;“呃！”賀圓張了張嘴，低了頭說:“我怕塗上會痛。”老天啊，救救我吧，誰來告訴這個蔣少將，說我不是吹了風才臉紅。

&bsp;&bsp;&bsp;&bsp;蔣華安見賀圓低頭咬芝麻餅，臉頰上兩朵紅雲紅怪異，這會看看她，嘆了一口氣，小孩子就是怕痛，這也沒辦法。小時候華蓋摔了，也是怕痛不肯塗藥酒，還是自己強行給他塗。看來對華蓋這個未來小媳婦也得動用這招了。雖是男女有別，但她還小，忌不到這些。這麼想著，便揭了蘆薈瓶子木，倒了一些手掌上，喊了一聲圓姐兒，待賀圓抬起臉來，手掌便按她左臉頰上，把掌心蘆薈都她臉上。

&bsp;&bsp;&bsp;&bsp;賀圓只覺眼前一花，臉上一涼，蔣華安手按自己臉頰上，這會嘴裡還含著芝麻餅，手裡半塊芝麻餅餅屑掉了一些上，整個人卻石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