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醒不來的夢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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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過話?”默寧想也沒想就說“那也太多了吧,至少二十個。”二十個?
司嶼徹底怒了:葉默寧啊葉默寧,咱們現在又沒有正式分手,不是還有複合的機會嗎?!你…你…你怎麼能…他強忍著將頭頂就快要爆發的小火山壓了下去。在大街上發火有失身份,他咳了咳“冷靜”地又問:“那,你覺得那二十個怎麼樣?”
“你吃醋了?”她故意問。
“用得著嗎?”他白了她一眼,幫她捋了捋快要滑下肩膀的外套。手指輕觸到她的肌膚,這久違的溫暖,讓他在瞬間分了心。
默寧看到他變臉,卻放心了。
對,這才是滕司嶼。
國王派頭,難伺候又傲氣,看上去成其實比小孩子還愛吃醋的滕司嶼。
她笑著說:“哪裡有什麼男生故意找我說話,都是工作上的往來。”他“哦”了一聲,臉上沒有出半點喜悅的神,裝作無所謂的樣子:“反正三個月的期限就要到了,到時候你還是我女朋友,一輩子別想跑。”換做以前,默寧一定會毫不留情地揪他的耳朵,說:“臭美了你,我還沒答應呢。”可是,可是…
此情此景下,她沒有揪他的耳朵,也沒有故意裝生氣。她第一次知道,月光比夜風更涼,涼涼的月光打在她的手背上,像極了倉促間自眼中滴下的淚。
她笑,笑容那麼悲傷。
“如果真要在一起,哪裡要什麼三個月的期限,堅持下去就是一輩子。”她放低了聲音,嗓子啞啞的“可是對不起,我堅持不下去了。”這一次,滕司嶼轉過了冷傲的側臉。他原地踱了幾步,轉過身輕輕扳住她的下巴,質問道:“你當初不是答應過我,只分開三個月嗎?”
“這三個月的時間裡,我想清楚了一件事情。”她說“發生了那樣的事情,我們還裝作若無其事地繼續在一起,那太虛偽了。與其是那樣,不如徹底分開吧。”他的眸子變暗。原來…原來跟他在一起就是虛偽!是羈絆!不如分開來自由!
“那好吧。”他說,鬆開了羈絆她的手。
只有上帝知道,那一刻他的心有多疼。
銀奔馳匯入幽深的夜。
方芳從鏡子裡瞥一眼後座的滕司嶼,他始終黑著臉。夜這麼深,葉默寧寧願一個人去馬路邊攔出租車,也不願意跟他們同車。
“你覺得默寧有沒有變化啊?這麼久沒見了。”方芳故意試探道。
“送我回公司。”他冷淡地看著窗外。
“其實,你們之間的情還在,我今天看到她對你也很在意。”
“真的?”他立刻轉過頭“你從哪裡看出她還在…在意我?”方芳又好氣又好笑。
“你當評委的時候,她就坐在你後面不遠處,視線一直沒離開過你。”
“真的?”
“當然。”滕司嶼裝作若無其事地轉頭繼續看窗外,一絲隱匿的喜悅從他的眼角眉梢悄悄地出,越來越多,越來越濃,終於,淡淡的笑意綻放在邊。
真像個孩子。
在工作中冷漠得不近人情的他,唯有這一刻,開心得像個孩子。方芳安自己,得不到他的青睞,看到他開心也不錯。滕司嶼真是世界上最難追的男人。當年她在學校裡死命追他時,滕司嶼從來沒有正眼看過她。現在她成了他的秘書兼司機,也是純粹的上下屬關係,一丁點的曖昧都沒有。
這個死男人,他的所有柔情,真的都在葉默寧身上用完了。
車子經過本市最高的摩天輪,他湊近窗子,偏低的角度讓摩天輪的頂端看起來遙不可及。幾年前,正當他們情最好的時候,五一黃金週,兩人手捧爆米花去坐摩天輪。快要轉到最頂端時,她不怕死地想打開艙門吹吹風,嚇得他連臉都白了,狠狠將她按在座位上,威脅道:“敢開艙門就把你扔下去。”默寧一點也不怕,她說:“你捨不得。你這麼喜歡我,怎麼捨得?”也就是在那一刻,從來沒考慮過“分手”這字眼的司嶼,對“失去”的恐懼變得再真切不過。這個叫默寧的女孩,嬌弱卻並不柔弱。
這份情裡,她才是真正的主宰者。
他摁著她肩膀的手,漸漸放鬆,未等她吃爆米花,嘴壓上她柔軟如花瓣的嘴。她本能地想把他推開,可是不行啊,嬌小少女怎敵得過一個大男生,很快地,初吻的美好將她捲入這條戀愛的河裡。
摩天輪漸漸轉到頂點,他放開她,故意問:“如果有一天你煩我了,不想繼續往了,你會怎麼辦?”她還沒從剛剛那個吻中醒來,想也沒想地揶揄道:“國王陛下,你的被害妄想症又犯了。”
“那,你就當不是我,如果你哪天煩某個傢伙,特別想甩掉他,你會怎麼辦?”她偏過頭,想了想,說道:“嗯,我會不跟他聯繫,讓他也聯繫不到我。”這句話司嶼一直記得。三個月前,當她刪掉他的qq和msn,電話號碼永遠打不通時,他徹底明白:她將他從自己的世界裡刪除了。
嘟。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號碼是空號。”是空號。
是空號…
他記得電話錄音殘忍的提示,更記得她的淚。
分手緣自一次雪地登山活動。幾個月前,他和幾個同學相約去爬雪山。默寧的弟弟葉君澈也撒嬌要跟去。登頂很順利,下山時,一場無法預知的意外,讓司嶼不得不放棄小澈,把他一個人留在山上。以當時的天氣情況來看,留在山上的人,只有死路一條。司嶼脫險後懇求搜救隊啟動應急程序,可最後連小澈的屍體也沒找到。
萬般無奈下,他只能一個人回來,告訴默寧和她的爸爸媽媽:葉君澈在下山的時候出了意外,回不來了。默寧和她的爸爸媽媽當即怔住。
獲救的隊員們事先約定,誰也不會把葉君澈真實的死因說出去。
他沒有瞞她,一五一十地說了。
默寧的父親老淚縱橫,母親哭得幾近昏倒。他們中年得子,將這個寶貝兒子看得極重,怎麼知道會出這樣的事?
雨滴冰冷,她的眼淚滴在他的手背上,溫暖沁入皮膚。眼神中湧出汐一般的哀傷,恨恨地譴責——“他是因為你的決定才死的。”
“你有沒有想過,將來會天天做噩夢,良心不得安穩?”時隔幾個月後,默寧可以理解他當時的處境,卻不能“裝作若無其事”地繼續與他往。
摩天輪消失在夜幕裡,司嶼往後仰躺在靠背上,合上疲憊的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