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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師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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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知才回到半途,就聽到譚妒非嬌叱一聲:“敢不給我站住!”餘樹奇暗訝道:“這鬼潑賤可真厲害,我這樣躲著走,還是被她看到。”但他心念方罷,又聽一個蒼老的口音道:“賤婢知道老夫是誰?敢這樣對我無禮!”譚妒非罵道:“我知道你是賊,偷我東西的賊!”餘樹奇知道在他和譚妒非在水底手的時候,已經有人侵入她藏身的水裡,這時他有意看看熱鬧,急展起輕功奔去。在路上又聽到一位老女人的聲音道:“你這老廢物何必多話?

把這賤婢抓回去就是了,難道你還怕那潑賤不成?”譚妒非叱罵道:“賊婆!你在這裡罵誰?”那老女人怒道:“我就罵你師父,你敢怎的?”譚妒非嬌叱聲中,又夾有那蒼老口音喝一聲:“且慢!”想是譚妒非已按捺不下,立即上前動手,被那老人擋著。但那老女人卻又罵道:“老不死!什麼且慢且快,還不快進裡去!”在這幾句話的時間裡,餘樹奇已趕到他們近處。因為鄰近沒有樹木,索躍登一座巖上,笑說一聲:“好啊!你們打一場給我看啊!”那對老人敢情是一對老夫婦,否則老婦怎會罵老人為“老不死”?老人尚未答話,老婦已瞥見一位少年登上岩石,並還發話相譏,又冷笑一聲道:“這真是父是英雄兒好漢,母為老鴇女為娼。有其師必有其徒,這麼點點年紀,醜怪模樣,居然也養…”譚妒非一聽老婦這幾句不乾不淨的話,直氣得半邊粉臉通紅,嬌叱一聲,左手一推,右腿邁前一步,右手那枝拂塵即橫掃老婦臉頰。

餘樹奇本來對譚妒非不見得有好,偏被老婦把他送給譚妒非做堆,當下也起了怒意,不由狠狠地向老婦瞪了一眼,恰見老婦一閃身子,避過譚妒非一掌一拂。

雖然僅是一閃的身法,已使餘樹奇不勝驚訝。原來老婦的身法,竟和仇殘子另一種身法,極其相似。這種身法,餘樹奇也曾經學過,因而一見就認得出來。心想:“這又奇怪,難道這老婦的武藝和姑姑同一淵源?”餘樹奇心裡犯疑,無意中對老婦多看幾眼,不覺又是一怔。原來那老婦雖已有五十多歲,而臉型也與仇殘子極為相似。

敢情裡存放著十分緊要的東西,所以譚妒非一招迫開老婦,側目一瞥,見那老叟已經佝僂進,竟顧不得再度進招,反身一躍,立即飄往口“刷”地一聲,全身入水。

老婦見譚妒非入攔阻老叟,也是著急到了不得,喝一聲:“小娼!”也隨後縱去。

但是,她的身法可沒有餘樹奇的快,才到達口,尚未俯身鑽入,驀地眼前一花,面前已被那少年擋住,不由她怒喝一聲:“滾!”立即一掌拍出。

要知餘樹奇何曾怯敵?他方才不多惹是非,免延誤他尋找姑姑,和回那雲谷畔打聽宋府到底如何的正事,所以不和譚妒非糾纏。後來被譚妒非窮追不捨,才迫得在水中周旋,那知譚妒非勝負未分,已身逃走。

此時他見這對老夫婦急於進,情知干係非淺,他對於譚妒非說不上什麼好,卻因她扮相醜陋,獨自幽居,總不會是無緣無故。

餘樹奇生就俠義心腸,再則與仇殘子墊居絕地多年,無形中對於幽居的人深起同情;這對老夫婦以多欺寡,以大壓小,早使他心裡起了不滿。再則老婦的身法,容貌,引起他懷疑,也想把她截下來問個明白,所以一聲不響就縱身過去。

那知身形甫定,老婦已一掌拍來,敢情那老婦已由對方來勢迅速,知道不好對付,所以這一掌已用上大半真力,以致掌勁所及,立即水珠濺

餘樹奇可不知對方用了多少真力,只由那水珠飛濺的情狀看出功力不弱,急雙掌一封,堅決地喝出一聲:“我偏不滾!”那老婦雖看出餘樹奇身懷絕藝,才能夠凌波漂浮,但料不到人家的藝業比她高出很多,此時三掌的勁道一觸,立聞“嘭”一聲巨響,掌下的水面竟被打陷成溝,水珠像彈丸般向兩側十餘丈。

因為雙方俱站在水面上,虛浮的水面那能受此重壓?只見餘樹奇的身子急劇向水倒退,被口石壁擋住背後,才停得下來。

但那老婦受得更慘,她被餘樹奇這樣一封,自覺一股反彈之力推將過來,上軀已仰往後面。敢情一時忘卻在水面上,竟施超鐵板橋功夫,想順勢後仰,以化開來勢。

那料到她不仰身已是要倒,這一仰更急速倒下,被她自己反彈的勁道一推,竟如一艘小船由水面滑出十丈開外。

餘樹奇見那老嫗受的比他自己遠要狼狽,忍不住嘻嘻地笑出聲來。

老嫗身不由主,一路倒滑出去,好容易等了餘勢衰微,才爬得起來,一眼看那少年倚在口石壁前面發笑,不由得怒火又熾,喝一聲:“野小子!報個名來!”一個“逐飄萍”滑水上前,和餘樹奇相隔丈許,左掌護;右掌暗蓄真力待機而發。

她這麼一喝,可就觸動了餘樹奇的靈機,暗說一聲:“對啊,我為甚麼傻,不教地報個姓名,將來也好再找?”原來他已被老嫗的臉型引發了興趣,打算定要套問她的來歷,好打聽出這老嫗是否與仇殘子有關。當下心意一決,又嘻嘻笑道:“老婆婆!我尊敬你老,你該先報個名兒來!”老嫗一聽他說話口氣,本就不像江湖弟子,不暗叫一聲:“好一個雛兒!”雖然她暗底讚歎,但想到方才被對方推得她成為競賽的龍舟,終不是什麼好滋味,立又寒起臉來喝道:“你婆婆外號叫做毒手麻姑,教你死後指名告狀,快報出姓名宗派仔過來領死!”餘樹奇聽她自稱為“毒手麻姑”雖不知她姓甚名誰,但憑“毒手”兩字,已夠使人不-寒而懍。想到這老嫗若非爪上頗見功夫,何以用上“麻姑”兩字?

反正已經有了綽號,總算在江湖上有點名頭,找起來卻也方便,當即微泛笑容道:“小爺名喚餘樹奇,說了你也不識…”他忽然為了該不該再說出仇殘子的綽號,卻又憂然停口。

可是,那老嫗自有機心“餘樹奇”三字果然不見經傳,若不*他報出師門,不論打勝打敗,於己終是不利。

她見餘樹奇忽然住口不說,知他心裡猶豫不決,又冷笑一聲道:“難道你師父是見不得人的麼?”餘樹奇正在猶豫中被她一,不怒道:“小爺師父尊號仇殘子,豈是你這婆子能夠認得?”毒手麻姑不覺喃喃道:“仇殘子?江湖上好像沒有這一號人物?

”餘樹奇聽她自言自語,不冷笑一聲道:“我早說過你不配知道!”毒手麻姑怒火頓起,喝一聲:“打也要打出你的門戶來!”話聲甫落,右掌一揮,先打出一股勁風,卻身隨掌走,向右滑出,接著左掌疾拍對方左肩。

餘樹奇一看毒手麻姑這一招,竟是他曾經練過的“盤龍繞柱”當時仇殘於對這一招的妙用還講得十分詳細。休看對方左掌疾拍眉頭,其實是欺敵的手法;主要的,須防備對方左掌將達肩頭的瞬間,忽然化掌為爪,向臉上抓到,如果對方學過“虎爪功”或“白骨爪”之類的硬軟勁道,則五指發出的潛勁已足使人喪命。

但餘樹奇所驚的,並不在於這一招“盤龍繞柱”的妙用,而在於毒手麻姑為何也懂得用這一招的上頭。

毒手麻姑出掌如電,不容餘樹奇有思索的餘暇,看看左掌已臨對方左肩,仍見他沒甚動靜,心下暗喜道:“你這小子怎識我這一招絕學,能有何妙法化解得開?”不料笑臉方展,餘樹奇忽喝一聲:“慢來!”左掌一立,同時右腳滑出,右掌反擊毒手麻姑肩後。

這一招大出毒手麻姑意料之外,急切間,腳下用力一滑,順勢衝往岸邊,回身喝道:“你這招‘龍捲風濤’由何處學來?”餘樹奇心說:“對啊!你也懂得這一招,當然不是外人了。”但是仇殘子從來沒有把身世告訴他,教他從何說起?

這時,他已知道這“毒手麻姑”與仇殘子的關係非常,但仇殘子恁般溫順,毒手麻姑偏要以“毒”字自許,而且毒手麻姑又恁般橫狠,確令他無法索解。若要繼續手,生怕誤會加深;會不繼續手。眼前這樁事怎生打發?

他沉半晌,終而抱拳一揖道:“晚輩的藝業俱是師尊仇殘子所教…”毒手麻姑喝一聲:“且慢!”接著道:“你師父是男的?還是女的?”餘樹奇看那毒手麻姑一眼,只見地疏眉倒豎,臉寒如冰,原先還有幾分像仇殘子的臉型,這時看來卻是半分也不像,只覺這毒手麻姑陰,鷙,險,狠,兼而有之,那能比得上慈祥的姑姑?

但他為了要知道姑姑的身世,若不拋磚,怎能引玉?於是,他略為思索,即道:“是個女的!”毒手麻姑喝道:“是不是少了兩條腿?”餘樹奇被地喝得一驚,也就凜然道:“是又怎的?”毒手麻姑臉大變,高呼道:“老鬼快出來,那娼居然不死,還教了好徒弟出來了!”那毒手麻姑所罵的“娼”要不是仇殘子還是誰來?餘樹奇心純厚,和仇殘子情如母子,那受得了對方辱罵?休說這時他還不知道對方是什麼人,縱使知道,也是按捺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