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下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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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樹奇讚一聲:“好!”又喝道:“先接小爺一招!”跨一步,也到那小屋牆前,又一掌劈出。
那名賊夥瞥見餘樹奇身法如風,忙一閃丈餘“噹啷”一聲,自背後摘下一對鋼钁在手中一晃,立即反躍上前,一招“社燕雙飛”疾點餘樹奇雙。
餘樹奇嘻嘻一笑,不退反進,雙掌由鋼钁中間欺入,腕底一翻,倒扣緊對方手腕,喝一聲:“滾!”同時飛起一腿。
那人藝業也不算弱,否則無法閃過餘樹奇開頭一掌,但他做夢也想不到餘樹奇居然由他雙钁隙中進招。
這時雙腕被扣,一腿飛來,可說是無處閃避,一時情急智生,也狠狠地一腿踢出。他這一腿,剛巧和餘樹奇腳底相接,但怎敵得過餘樹奇的神力?而且餘樹奇還緊扣他的雙腕,上半截幾乎動彈不得。
只聞“啪”
“吱”
“唷”
“當”四聲連響,那人身子被踢飛成“一”字,雙腕齊斷,雙钁齊落。
這只是一剎那的事。餘樹奇一招得勝,手掌一鬆,任由那人自墜,身子一橫,又躍往另一敵人身側。剛要動手忽聞“打”一聲暴喝,餘樹奇以為定有暗器打來,身形一飄,閃開兩丈。回頭一看,只見一條身影一掠而到,卻沒有什麼暗器施襲,反而是一股烈風,當撲來。
原來沈信中喝令放火之後,驟聞大喝聲中,房門開處,一條身影迅如閃電掠出,只一掌就將手下人擊飛。
沈信中既然身為山主,武藝自是不此尋常,一見那條身形恁般飛快,就知他同來各人裡面沒有一個是人家的敵手;自己未必能行,但臉面上又不能不強接下去。
那知他尚未決定如何出戰的瞬間,同夥又傷了一個,百忙間,連取暗器,拔兵刃,全來不及,只好先喝一個“打”字,立即隨聲躍去;將要到達的時候,先以畢生功力,打出一記“驚飆掌”餘樹奇早知沈信中內力雄厚,但他自信必能勝過對方,喝一聲:“慢來!”右掌立即劈出,復向懷裡一收。
他這一劈一收尚不打緊,那邊沈信中只覺得一股極大的潛力把自己的驚飆掌勁往後一推,立時又向前一拉。他被這一推一拉的潛力,震得身形一仰一伏,急大喝一聲,猛以“千斤墜”的功夫向地面站穩。
這時,沈信中已驚懾於餘樹奇這種至藝,即時大喝道:“看你並不是九頭鳥一夥,為何助紂為?”餘樹奇還未開口,宋已在那邊高叫道:“沈老兒!你怕了吧?好弟弟!你別理他,儘管打,他方才罵我們的話都是假的!”宋祥仁夫婦各和對方打得難解難分,明知餘樹奇定在暗處偷窺,卻恨他不出來援手。但也暗驚自己的底細被沈信中揭破,被餘樹寄知悉之後,不知後果又將如何,所以不敢呼援。
待宋用計一呼,提醒敵人放火的行動,迫出餘樹奇現身傷敵,連帶來啟也神振奮起來,接連施出猛招,打得他當面的敵人無法還手。
那知沈信中忽然施用“離間計”宋心思靈巧,接口那樣一嚷,宋大娘也高呼道:“餘小俠!餘相公!當心沈老賊的離間計!”至於宋祥仁夫婦謀財害命,到底是假是真,餘樹奇早有定見,當下忍住一肚子的悶氣,對沈信中冷哼一聲道:“咱們打過再說!要不然,你就率眾退去!”忽然間,樹林那邊傅來一聲悠長的厲嘯。
沈信中一聞那嘯聲,面喜,喝道:“我怕你不成?接招!”踏前一步,換進掌。
餘樹奇聽那嘯聲,知來人功力甚高,再看沈信中的神情,知他恃有好幫手到來,才敢這樣賣狂,不心頭火起,硬接兩招,震得沈信中雙臂縮回,連連閃避,這才嘻嘻笑道:“糟老兒!再多來幾個也救不了你!”宋祥仁已知來人是誰,見餘樹奇仍然好整以暇地不下煞手,驚得叫起來道:“小俠快打發沈老兒,來的那人不好惹!”餘樹奇笑道:“沒有什麼不好惹!”他原是十分不滿宋祥仁夫婦所為,所以不願替他殺盡敵人,以暴易暴。但他到底念及縫布兜之情,話聲一落,立即連進幾招。
沈信中料不到面前這少年掌力既猛,掌法更詭,一時無法接戰,只好繞著圈子,連呼:“伏老前輩快點來!”餘樹奇見這六七十歲的老賊被自己打得急叫,不得意笑道:“糟老兒!你再叫大聲些!”卻聞一個冷森森的聲音接口道:“好一個晚輩,還個束手就縛?”話聲未已,來人已飄然而到?手掌一立,硬接餘樹奇一掌“嘭”一聲響,雙方各被震退一步。
那人不一怔,怪目出兩道光芒,注視餘樹奇臉上,稀眉一揚,喝一聲:“你是誰?”餘樹奇也覺那人掌力並非小可,朝那人打量幾眼,只見他雙睛深陷,顴骨高聳,耳大嘴小,身子修長,外面罩著一件玄長袍,恰像城隍廟裡的黑無常。這時明知是個勁敵,仍然嘻嘻笑道:“你也報上名來!”那人斜睨一眼,喋喋怪笑道:“小子還真會捱釘轉腳,不肯吃虧,告訴你罷!你爺爺是追命黑無常伏羽!”餘樹奇笑道:“果然名符其實!”伏羽道:“那是當然!”餘樹奇笑道:“那是當然!”伏羽詫道:“你這是什麼意思?”餘樹奇道:“你那綽號做黑無常,確是長得十分像。你名字不是叫做服矣麼?我也當然要教你服!”黑無常將餘樹奇的話一想,知他拿自己的名字“伏羽”來開玩笑,大為不悅道:“我因見你年紀輕輕,不忍即時要你的命,料不到你竟是自己尋死,可怪不得我!”餘樹奇也學他的腔調,冷冷道:“小祖宗因見你年紀已老,正合該歸天,料不到你竟是捨不得死,可怪不得我!”黑無常怒喝道:“你先報出師門來,待我把你打死之後,也好通知你師父一聲,叫他來領屍回去!”餘樹奇冷笑道:“憑你這付嘴臉,也配問我師父?”黑無常真個氣極,回顧楞身後的沈信中一眼,喝道:“你們去幹你們的事,這個由我來收拾!”沈信中慌忙恭應一個“是”字,立即一步躍開。
餘樹奇知他定要帶頭去放火,身形一晃,又擋住他面前,喝一聲:“站住!”雙掌一翻,勁道已發。
沈信中慌得雙掌一封“嘭”一聲響處,又被震得連落幾個踉蹌。
黑無常本是自命不凡的人物,見那少年當著自己面前,居然毫無忌憚,一味追迫沈信中,如何能忍得住?怒喝一聲:“小子還敢橫野?”飛趕上去,立即拳掌並施。剛柔兼備的掌勁,綿綿不斷地打向餘樹奇身側。
餘樹奇聽得掌風呼呼襲來,急回身接招,雙雄狠拚,直打得十丈內外沙石飛揚,那幾間小屋好比遭了颶風,被掌勁震得晃搖不已。
沈信中卻趁這時候一連兩個起落,穿進屋子,與另外三名同黨放起火來。
這竹木建造的房子那經得起烈火焚燒?不消半盞茶時,烈焰已騰吐在屋頂上面。
宋祥仁這時又驚又急,大叫道:“小俠快打發那廝,兒媽過來,咱們跟他拚了!”白頭翁王魁呵呵笑道:“九頭鳥!你這反切口別在咱們面前要。你說的拚,就是要跑,是不是?”餘樹奇聽得一懍,心想:“這九頭鳥確是歹毒,竟想利用我替你擋災,可沒這般容易!”驀地聯想到放在屋裡的布兜,不暗喚一聲:“糟糕!”正待衝回火場,搶出布兜,忽聽沈信中呵呵笑道:“原來這裡還有兩個!”敢情宋放、宋改兩小兄弟藏身不密,被沈信中發覺,不然,他怎會恁般得意?
果然沈信中歡呼方罷,即聞宋改尖叫一聲:“賊老兒你敢上來!”餘樹奇眼前驀地湧起十年前被永州六義迫下山崖那一幕景況,暗叫一聲:“不好!”猛劈兩掌,把黑無常迫退三步,一個“禹門躍鯉”倒翻出十幾丈遠,身在空中,瞥見沈信中和另一位賊夥各挾有一個小孩,百忙中無暇考慮,喝一聲:“把人留下!”立即一掌拍去,沈信中剛用點的方法,制服二小,和另一各同夥將人擄到,即見餘樹奇猛若天神,從空而降。
他和餘樹奇曾經手,自然知道厲害,這時腋下挾有一人,單掌應戰,更是不敵,只得往橫裡一躍,避開掌勢。
那知這山崖十分曲折,沈信中本來站在凸出的一端,這麼一躍,竟一腳踏空,挾著擄來的人往下直墜。
餘樹奇見狀駭然,此時救人要緊,毫不猶豫地飛撲下去,右手一撈那小孩,左掌向沈信中的前一按。
餘樹奇雖然將人奪過,但他自己也未佔多少便宜。因為奪人的瞬間,右手用力後拉,左手用力前推,這兩股相反的勁道,竟把他的身子在空中翻個仰臉向上。加上他原是俯衝下崖,餘勁未衰,又出老遠老遠。
這時餘樹奇身在空中,無處著力,任是藝業再高,要想轉回崖上,談何容易?惟一的方法,只有放棄奪來的人,並以他的身子當作墊板借力跳起,還不至於失望。
但餘樹奇生就義俠心腸,端的是“見其生,不忍見其死;聞其聲,不忍食其。”那有救到手上的人,反將他死在自己腳下?
尤其是,他已看出奪回的人,正是自己對他頗有好的宋改,因而更加不願意把他丟掉。
餘樹奇好容易將急墜中的身子翻轉過來,懸空盤膝,把宋改摟在懷裡一看,只見他眼、嘴緊閉,人已昏,不但是驚嚇過甚,而且被點了道。本來他可以替宋改解開道,但他不願意這樣做。
因為生怕宋改一回醒過來,知道事實真相,必定在驚恐慌亂中,把他鬧得手足失措。這時需要是鎮定才可以提氣緩和墜勢,不致落地時受到重傷。
餘樹奇自知如果單獨一人下這深谷,決不至於受到重傷,此時多了一個宋改,還能否安全降落,的確沒有多少把握。所以每覺到耳邊風聲呼呼的時候,他知道落勢很急,忙飲神提氣,使它緩了一緩。
經過了好幾次提氣,他忽然發覺落勢略緩之後,立又風聲震耳。這時他明白自己內氣消耗已多,落勢太大、太快,看來只有和宋改同歸於盡。
但是,一個活跳跳的人何曾想死?情急之下,妙著橫生。這一次他到耳邊風聲,恍若驚濤駭,動人心魄,急將宋改向上一舉,雙腳往下一伸,果然風聲暫息。他覺得這樣一來,此提氣還要省力得多,不由得暗罵自己一聲:“好傻!”由於這個偶然的發現,使餘樹奇覺得生命又多了一重保障。他在大喜當中,心想:“還有沒有更好的方法?”一切成功,俱由於不斷的嘗試。他等待著再一次風聲大起的時候,接著宋改猛然俯下身子,立又覺得風聲盡息。他索把俯著的身子伸直,居然經過很久很久,才再度聞到風聲。
這回他已不能再改變別種姿勢,惟一的方法,就是向下發掌,藉掌勁反彈之力,緩和下墜的速度。;不料他連續施用幾次掌力之後,忽聽到“嘭”一聲輕響,手掌也受到微微的反震。
餘樹奇心知距離地面已經不遠,手臂一翻,將來改放在自己背上,雙掌換下拍,落勢越來越緩,終而身子被掌力支在相距地面不到一丈的空中。
他自己也信不過自己的掌勁已臻玄境,喜悅得笑出聲來。但他這樣一笑,氣勁一鬆,身子立即急劇下墜。
這時他已用不著害怕,趁勢往下一沉,站直身子,雙臂託過宋改,平放在地面上,立即,拍開宋改的道。
宋改驟醒過來,只覺得一片漆黑,雙臂一張,觸在餘樹奇身上,茫然叫一聲:“三哥!天亮了沒有?”餘樹奇失笑道:“你死了多少回了,這裡是閻王殿!”宋改聽出是餘樹奇的嗓音,也笑道:“餘家哥哥騙我,難道做鬼還會在一起?我的爹媽呢?”一提起宋祥仁夫婦,餘樹奇登時百叢生,又愧又恨。
照說宋祥仁夫婦那種行為,確是死有餘辜,但餘樹奇自忖煩勞別人半天,算起來人家對他總可說是盡情盡義。縱使那情義的後面,包藏著絕大的陰謀,但仍是隱而未,不便確定說是一種新的罪惡。因此,他又覺得不能盡力搭救宋家上下,在良心上十分過意不去,默然良久,才愴然道:“他們敢情是死了!”宋改詫道:“死了?那才好哩!到底真死還是假死?”餘樹奇大駭道:“你可是瘋了?你竟是希望你爹孃早死!”宋改“哼”一聲道:“這有甚希奇?他本就不是我爹孃嘛!不但不是,而且還是我的仇人也說不定。”這話可越說越怪了。餘樹奇被他鬧得一頭霧水,無法明白,忙道:“到底是怎樣一回事,你說明白點好不好?”宋改氣憤憤道:“你只消就我名字上想,就可知道我名字是宋家人給我改的!”餘樹奇失笑道:“這個怎能夠作準?”宋改道:“餘家哥哥!你不會知道這些怪事,起初我也不知道。在前年一個夜裡,我偷聽到姐向她娘央求授我武藝,她娘說我有惡,防備我會報仇。當時我覺得十分奇怪,過後仔細一想,彷佛記得我小時候沒有喊過姊姊哥哥,而且也不是生長在這樣一個家裡!”餘樹奇道:“這也說不一定,小時的事,怎能記得那樣清楚?”宋改著急道:“你怎的總不肯信?”餘樹奇道:“你且說下去就是!”宋改接著道:“由那次之後,我總記得小時候的情景,我曾經喊過爺爺、婆婆,也喊過叔叔,伯伯,就是沒有喊過姊姊、哥哥。我還記得我有個名字叫做生兒,那時人人都喊我做生見,後來就沒有人再喊我生兒了。這說這個奇不奇怪?”餘樹奇聽他說得有聲有,心想:“九頭鳥宋祥仁多做傷天害理的事,莫非把這小鬼頭的家人都殺了,單留下這個?”他想到宋祥仁搬來雲谷已經十年,宋改卻有十二歲,也許就因殺了宋改一家,以致故鄉站不住腳,才遠走荒山,不由脫口道:“果然十分奇怪,但這時仍然拿不準,將來慢慢打聽罷!”宋改“哼”一聲道:“我可拿得十分準!”餘樹奇笑道:“就算你拿準罷!我先問你,你們本來應該早躲往崖的藤盤,為什麼不躲,卻教人家把你兩人抓了?”宋改笑說一聲:“對啊!”接著道:“我話還沒說完哩!敢情三哥也不是宋家的人,所以一直像我一樣,沒有學過好的武藝。
裡見你來了,我們高興得什麼似的,還私自打算跟你跑!”餘樹奇道:“那怎麼可以?”宋改道:“不可以我們也要跑,總要一天要跑開這個家,因此,你們在前面打,我們就躲在屋裡看。後來,敵人衝進屋子,我們急切間找不到那山藤,只好攀著崖角,火光一起,就叫敵人看見了!”餘樹奇忍不住說一聲:“你好大膽!”宋改笑道:“我們見你一掌打飛一個,一腳又踢死一個,看得我們直口水,不知那一年才學到你這樣子?”餘樹奇聽得一懍,心想:“怪不得他娘說他有惡,原來生來是個殺星,那有見打死人反而快樂羨慕的?”忙道:“練武是練來自衛的,練來行俠的,不是練來打架殺人的,你別錯了!”宋改道:“殺的是敵人呀!難道敵人不該殺?”餘樹奇道:“你這小鬼頭的計較倒是不少!這時能不能走?我帶你見姑姑去!”宋改已知餘樹奇有個本領極大的姑姑在這崖下,聽說往見姑姑,好歹也磨出一身武學來,忙說一聲:“能走!”餘樹奇在雲谷住了十年,平為了挖草樹皮果腹,谷底這一二十里地面,何處有沙,何處有石,他一一記得清楚。這時雖是半夜,天空黑,谷底更黑?但他一雙夜眼仍可辨認他走過的蹊徑,健步如飛。若不是要挽著宋改,而走得緩慢,他早施展輕功,筆直奔向仇殘子所住的石巖。
兩人走了一程,到達石巖下面,餘樹奇歡-呼一聲:“姑姑!奇兒回來了!”聲過處,只有空谷迴音,無人答應。
餘樹奇微微一怔,旋而想到姑姑敢情運功正緊,不好回答,立即牽著宋改緩步登巖,那知進去一看,卻是空空如也,人影毫無。
這時候,餘樹奇已意識到事不尋常,忙道:“你且在這裡等一等,我去找姑姑回來!”宋改急道:“我也去!”餘樹奇道:“你別害怕!我在這裡住十年有多,不說毒蛇猛獸下不了這雲谷,連飛鳥爬蟲也不見一隻,決沒有別的東西能夠來害你!”宋改道:“我倒不是怕這個,要去,大夥兒去!”餘樹奇想到要帶他走那些路,真是不勝麻煩,猶豫中又想到這深谷既然無人能達,姑姑決無被害的道理。再則,以姑姑那般藝業,誰又能夠來害她?既然姑姑不會受害,這時又是姑姑平用功正勤的時候,她又往那裡去?
他想了又想,總覺得這事十分離奇。但在深夜裡,谷底一片漆黑,目力所及,不過是十丈遠近。在這種情形之下,音傳要比目視好得多,既然高聲叫喚沒有人答應,任你竭盡目力,又有何用處?
餘樹奇思索片刻,才說出一句:“我們等天亮再說吧!”兩人默默相依,坐待天明。
石巖外,黃雲洶湧,谷底顯出一片黃光,餘樹奇知道這一種景象,就是光明已臨大地,急喚醒宋改,巡視這石巖一遍,發覺他原來藏有的物件,已經不翼而飛。他知道姑姑從來不動過他的物件,這時既然不見,料必有人來過雲谷。可是,石巖裡除了姑姑練坐功的股印和自己的腳印之外,找不出第三者的腳印或鞋印來。至於宋改的鞋印,是剛印上去的新跡,一眼就可辨別,不消說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