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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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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妃宜沒有再跟,而是呆呆地站在坡上,失神地向下遙望著。那些零星的碎片如今終於在心底拼湊出了真相,只是那些碎片的邊角太過鋒利,割得徐妃宜心頭絞痛,似乎已經淌出了血來,原來是這樣,怪不得烏烈這幾這麼忙,原來是在考慮著該如何對付鷹衛軍。

那湯藥、月信,又是怎麼回事?

徐妃宜很快就作出了自己的揣測,烏烈已經決定把她給敵軍,但因為兩人關係複雜、又屢屢有肌膚之親,他怕自己會懷孕,所以才會問她月信的事,而那些“補藥”想必就是避子湯了,她真的沒有想到,烏烈竟是如此狠心!他為什麼要這樣做?如果他跟自己坦白,那她會主動去鷹衛軍承擔後果的,可他卻…

她太蠢了,竟會被他騙得團團轉!

徐妃宜狠狠地咬,淚水卻不受控制的淌下,原來那些溫柔與關心全是假的!甚至連那句“我想要你”都是假的!他已經不要她了,在自己的安危面前,他選擇了放棄她!憤怒仿若一條火龍,從身體深處盤旋而上,直接轟上她的大腦。她想也不想地衝下斜坡,一路飛奔,衝進軍營之後甚至趕在了裴良二人前面衝進了烏烈議事的營帳。

她唰的一聲開了帳簾,氣勢洶洶地出現在眾人面前。

帳內站了不少人,烏烈站在帳內高掛的恭州軍旗之下,一襲素將袍,威武又不失俊郎。

徐妃宜的目光越過眾人鎖住他,繼而目不斜視地向他走去。帳內瞬間靜了下來,大家都不自覺地為她讓出一條路來,目光著她走到烏烈的面前站定。

烏烈本想問她為何擅自闖進來,可一見徐妃宜蒼白如紙的臉便又改變了主意,“你怎麼了?臉這麼難看?”徐妃宜的口微微起伏,“烏烈。”烏烈還未來得及應聲,就見徐妃宜高高舉起了小手,接著用力一甩!

手起掌落間便是一聲脆響!

烏烈的臉紋絲未動,黑陣中滾起怒氣,“你…”徐妃宜抬起另一隻手,乾脆利落地又給了他第二個耳光!

營帳中因為她的第一個耳光而呆滯的人,忽然被這第二個耳光給叫醒了!

有人回過神來,忍不住上前一步,“放肆!”烏烈抬了抬手示意噤聲,但眼睛卻始終凝視著徐妃宜,“理由?”徐妃宜的手在抖,嘴蒼白、縫間卻彷彿沁了血,“理由?”她重複了一遍,接著有些瘋癲地笑了起來,“理由?你還敢問我理由?你做了什麼,你自己不知道嗎?”眼底紅得幾乎要出了血,淚珠不斷滾出,“烏烈,我只問你一句,於你而言,我到底算什麼!”若是換作原來,烏烈早就氣得發狂了。

但他此刻卻是異常地安靜,黑眸裡翻湧著沉鬱的情愫,“子。”烏烈並沒有想到自己會在被掮了兩個耳光之後說出這話的。

對於徐妃宜,他的情一直很複雜。因為回憶並沒有找回,所以短時間內就對她萌生的瘋狂戀讓他覺得很不安,所以他始終不願面對他們的關係。可誰承想,“鷹衛軍”的刁難,竟讓他面對了心底最真實的受,他愛她、想要她、想和她永遠在一起。

他的話令徐妃宜一震,瞳孔渙散了一瞬後又猛地緊,“你還在騙我!”她高高揚手,不過這一次卻被烏烈伸手攔下,他擰眉,“我騙你?”徐妃宜用力地掙了掙手,“我都知道了,你派人去烏秀族調查了對不對?結果如何?你選擇相信烏秀族,而不信我對不對?一直以來,我在你眼中都只是個騙子!”她奮力地掙扎,結果身子都扭在一起了也掙脫不開,於是只好更加歇斯底里地大喊:“所以你要放棄我…你要把我給那個什麼見鬼的上將軍!”烏烈皺眉,“你怎麼知道的?”說話間裴良與方弋二人也已走進帳內,剛巧聽到了徐妃宜的那番話。

烏烈的目光掃過去,駭得方弋立刻舉手撇清,“不是我說的。”裴良也連忙附和:“也不是我!”烏烈狠狠地收回目光,繼續看向徐妃宜,輕輕一嘆,“你誤會了。”徐妃宜抑制不住地噎著,滿臉是淚地瞪著他,硬是扯出一抹怪異地冷笑來,“證據確鑿,你還說是誤會?幫你去調查烏秀族的人就在門邊,而上將軍的人不時就會來。難道要等我被抓走之後,你才肯承認自己做的事嗎?”

“你不會被抓走的。”徐妃宜誇張地笑了笑,“是嗎?”站在門邊的裴良似聽明白了,有些不忿地說:“徐小姐,你錯了,大哥他…”話說一半,帳外傳來親兵的通報聲,“報!將軍,上將軍的人到了。”烏烈目不斜視地盯著徐妃宜,聞言後驟然發力將她拉近,貼到她眼前一字一句地說:“烏烈之心意,片刻後自會分明。”說完鬆開了徐妃宜的手,又深深地幾眼,之後便從她身邊走過,大步離開營帳。帳內的其他人也傾帳而出,轉眼間就只剩下徐妃宜了。

他剛剛那話是什麼意思?上將軍的人來了,為何沒人綁她?

徐妃宜顧不得擦乾眼淚便也跟了出去。

營地內聚兵過百,烏泱泱地擠在一處。烏烈站在最中央,徐妃宜被隔在人群之外,本看不清裡面的情形,她費了好大的力氣往裡面擠,好不容易瞧見烏烈之後,便聽到他對面的那個男子抱拳道:“烏將軍,得罪了…來人,把他拿下,上刑!”話音方落,便冒出兩人將烏烈兩臂反剪,壓跪在地上。

等到刑凳搬出來之後,那二人又將烏烈按倒在刑凳上。早已等在凳旁的人執而立,他手中的軍有男子小臂那般,漆成紅,不知沾染了多少人的鮮血。烏烈自始自終都沒有反抗,不過當他抬頭看到人群前的徐妃宜時,立刻揚聲道:“裴良,把她帶走!”徐妃宜頓時回神,顫聲道:“怎麼回事,你…”她剛上前就被一股力道猛地向後拽去。裴良捂著她的嘴,一路把她拽回到營帳裡。箝制稍松之後,徐妃宜立刻想要逃,結果又被裴良拽住,“你若是心疼大哥,就別出去!他這麼好面子的一個人,卻要在全軍面前受刑,你這時出去看,是嫌他不夠難受嗎?”徐妃宜愣在原地,轉而揪住裴良的衣角,“你告訴我,到底是怎麼回事?”裴良臉凝重,譏誚道:“你不是什麼都知道了?”徐妃宜語,咬住下不主語。

這時耳畔忽而傳來外面的喝聲,“一!”緊接著便是木用力打在體上的悶響聲。

徐妃宜瞬間揪緊了自己前的衣服,忍不住往前邁了一步。裴良卻在這時開口,“其實你知道的也不全錯,鷹衛軍向上將軍揭發了大哥亂傷無辜,私藏女眷兩項大罪,但大哥驍勇善戰,上將軍不忍殺他,所以只讓他把你出去方可罷休,可是…”她呼一嗆,“他…不肯嗎?”裴良點了點頭,“可這並不是大哥不肯就能解決的,亂傷無辜倒好說,但在軍營中私藏女眷可是大罪,更何況鷹衛軍一口咬定說你是細。為了保住你,大哥對上將軍說你是他未過門的子,是來營中探親的。鷹衛軍的人輕薄將軍夫人,便也就傷有餘辜,所以你的事也就解決了…”

“九!”帳外的報數聲仍在繼續。

那悶響聲每響一次,徐妃宜的心就跟著痛一次,“那他…”裴良嘆氣,“畢竟對方折損兵役兩名,你即便是探親,久居軍營也不合規矩,所以上將軍罰大哥受軍兩百杖,算是給鷹衛軍一個代。”他咬牙聽著帳外的行刑聲,眼眶亦有些發脹,“不過兩百杖…一般人受過這刑,不死也半殘了。”徐妃宜腿一軟,跌坐在地上。

原來是這樣…他竟然護著自己到了如此的地步!調查烏秀族的人是今才到的,而烏烈竟在此之前就已經對外承認了她未婚的身份。原來他本沒有要把自己出去的打算、原來他本不曾懷疑自己,可自己竟是完全扭曲了他的意思。而幾天前烏烈那麼忙,定也是在想辦法保全她,即使如此殫竭慮,可他卻從不在她面前表出分毫。

“二十三!”

“二十四!”徐妃宜再也剋制不住,從地上爬了起來,“不要,不要再打了!”裴良及時攬住她,“軍令如山!誰也救不下大哥!”徐妃宜泣不成聲,“那讓我去替他受刑…”裴良用力地將徐妃宜又按回到地上,“你?你連五十杖都扛不過就會嚥氣了!大哥為的就是護你周全。你去受刑,豈不是讓他的心思都白費了!”

“二十八!”徐妃宜渾身發顫,忍不住用手捂住了耳朵。

她無力地伏在地上,哭得肝腸寸斷,她太蠢了,竟看不出烏烈對自己的心意。她疑他、怨他,這段時間一直和他鬧彆扭,剛剛又連打他兩個耳光。烏烈為自己委曲求全,可她卻全然不領情…正如裴良剛才所說,烏烈這麼好面子、這麼強硬的一個人,居然要在全軍面前受刑,如此大辱,竟是為了她徐妃宜所受!

“三十五…一百二十一…二百!”報數聲停。

而徐妃宜也已經哭得昏了過去。

兩軍的糾葛終於解決了。

烏烈一聲不吭地受了刑,再加上有上將軍的命令,所以鷹衛軍只好作罷。軍不比普通廷杖,行刑人都是行軍打仗多年的人,每一杖都用了十足十的力氣,打在身上,便是挫骨筋之痛。可烏烈卻不是普通人,連名醫雲生都覺得他刀槍不入,如同盤古轉世,連腦袋裡進箭簇的傷都撐過來,更別說這二百軍杖。

誠如大家所望,烏烈果然撐了過來。

雖說仍舊趴在榻上動彈不得,但好歹醒了過來,也退了高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