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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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小時後,悼念結束了。她原本不想繼續參加,但隨著儀式的進行,吉安娜意識到為了至少兩個人的緣故,她需要留在那裡。一個是她自己。佈道進行到一半的時候,她發現自己黯然低頭淚滿面,哀悼著那些為抗擊惡獻出一切的人,哀悼那個曾經年輕而正直的阿爾薩斯?米奈希爾。儘管淚水婆娑,她卻受到一種此前從未體驗過的寧靜。
至於另一個人…
她回到瓦里安接見哨兵的那個小房間。靈們已經走了,但暴風城國王還在那裡,雙手抱頭坐在一張小桌子旁。
儘管她腳步輕盈,他還是聽見了她的到來,抬起頭疲憊地笑了笑。
“我很抱歉之前如此失態。”
“你當然應該。”他點點頭,對她的評論表示同意。
“是的。我說的那些話既不恰當也不正確。”她的態度軟化了少許。
“接受道歉。而我不是唯一一個應該得到道歉的人。”他的臉上略一動,但還是點了下頭。
“我寧願他什麼也不知道,不過事情做了就是做了。”她坐進對面的一張椅子裡,做好聆聽的準備。
“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他說了。他已經同意派幾名鍊金師去灰谷協助暗夜靈調查屠殺現場,驗明血跡和殘餘衣物。再派一名手無寸鐵口腹劍的特使去找薩爾要個說法。
“以你而言,這已經很…剋制了。”吉安娜評論道。
“我採取的行動應當取決於我知道什麼,而不是我猜測什麼。如果查明薩爾是這樁暴行的幕後主使,那麼毫無疑問我將征討奧格瑞瑪以取他的首級。不管我有沒有權利這麼做。”
“如果真是那樣,我會與你並肩出戰。”吉安娜說。她確信薩爾聽說這次襲擊之後也會像瓦里安和吉安娜一樣震驚。就算他不是瓦里安的朋友,他也向來是個值得尊敬的敵人。他決不會指使手下破壞和約,發動一場如此可憎的攻擊。
“我想和安度因談談。”她換了個主題說道。
瓦里安點點頭。
“安度因是個天生的外家。他能理解諾森德戰爭的必要,但他仍然渴望和平。而我卻好像無法剋制對戰爭的渴望。當我剛回來的時候,一切都還好,但是…”
“吶,他這是青期。”吉安娜輕輕說道。
“伯瓦爾的死對他傷害很大,非常大。”聽到這個名字,吉安娜難受地動了動。
“我知道當我不在的時候他們非常親密。伯瓦爾就像是安度因的父親一樣。”
“那…他知道嗎?”吉安娜低聲問道。
瓦里安搖搖頭“我希望他永遠不會知道。”當巫妖王最終被殺死之後,隨著勝利到來卻是一個可怕的消息——如果沒有了巫妖王的存在,失控的天災軍團將會橫掃整個世界。必須要有一個人戴上那頂頭盔成為下一任巫妖王,否則他們為之戰鬥的一切都將灰飛煙滅。
伯瓦爾堅持接受了這個可怕的任務。紅龍的火焰拯救了他的生命,卻讓他的身體發生了可怕的變化。現在他看起來就像是一具餘火未盡的熔岩人像。此刻,伯瓦爾戴著巫妖王之冠,高坐在世界屋脊之巔,註定要永遠成為束縛亡靈的獄卒。一想到這裡,吉安娜藍的眼眸中便迅速盈滿了淚水。
“安度因對此很難過。”吉安娜嗓音有些梗,她清了清喉嚨繼續說“但伯瓦爾畢竟不是他的父親。而你才是,我知道他對你的歸來十分歡喜。但是——”
“但是他想要他的父親歸來,不是拉喀什。這完全可以理解。但是吉安娜,有時我並不確定這兩個人格之間的界限。我會試著個明白,但這種情況之下,我…不希望那個孩子留在身邊,與我一起生活。”
“我也想過同樣的問題。我有一個主意…”吉安娜離開大教堂的時候拉起斗篷蓋在頭上。雨還在下著,實際上比之前更大了。這並沒給她造成多少煩惱;在拉摩的時候她早已習慣這樣溼的氣候。
她是用傳送術來暴風城的,因此沒有坐騎可用。於是她沿著溼滑的大街朝暴風要走去。這段路並不太長,但她的腳踩進了幾個水坑,最後走到時已經全身溼透顫抖不斷了。
衛兵們認出了吉安娜,於是禮貌地點點頭放她進去。侍從們迅速向她走來,準備接下她的斗篷,端來溫熱的飲品。而她友善地謝絕了他們的殷勤服務。她已經不是第一次來了,因而當她在要裡打聽方向時他們並沒多問她要去哪。
吉安娜穿過會客廳與王座廳進入城堡的生活區。她到達了目的地,於是梳了梳溼漉漉的頭髮,在安度因房間的門上敲了敲。
一開始沒有回應。她又敲了敲,這次輕聲叫道“安度因?是我,吉安娜。”她聽到輕輕的腳步聲走了過來,接著門開了條縫。一雙嚴肅的藍眼睛朝她看了看,又往她身後瞄去。
“就我一個人。”她向他保證。他點點金的腦袋,往後退開讓她進去。她原以為暴風要已經足夠華麗,儘管遠遠比不上昔洛丹倫那豪華壯麗的宮殿。她走進安度因的小房間時不由想起了阿爾薩斯王子寢宮的樣子。安度因生來就是一國儲君,當瓦里安失蹤的時候也曾暫攝王位。可他的房間卻頗有幾分簡陋。那張小更適合過去那個孩子而非現在這位少年。他很快就得換個大了,吉安娜想,他長得就和野草一樣快。頭上沒有華麗的裝飾,牆壁上沒有美的油畫——除了一幅畫,那是安度因和她母親蒂芬王后的肖像,那是安度因還是個嬰兒。吉安娜猜想這幅畫是在王后逝世前不久畫的。蒂芬王后在一次迪菲亞暴亂中被投石砸死,這也正是此前吉安娜為了讓瓦里安明白薩爾處境所提及的那個意外。蒂芬的兒子從沒親眼見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