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人怕出名豬怕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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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斯丹國一路往北，越過一眾城邦小國，便是休藍國。這個面積與人口都居西大6前列的農牧大國座落在土地肥沃的惠尼頓平原之上，河分佈均勻，氣候溫暖宜人。按理說，它的豐饒該令國家富足強大，但實際上，這個國家的軍事力量贏弱無比，在西大6的大國中實力最末，連一些城邦式的小國都不將它放在眼裡。

西大6有志擴張的各國都將休藍國視為最誘人的一塊肥，與之接壤的幾個國家更是把它看作盤中餐，盡情欺負。北邊虎視眈眈的格魯國以武力威脅，東邊陰險狡詐的自由聯盟以商戰侵蝕，數年來掉它不少的國土和人口。可憐的休藍皇室連句重話都不敢說，只辛苦了整奔波談判的外大臣們。

叉子和比凌正途經這休藍國最大的城市傑西彌——取茉莉之意。這座城市曾是休藍國最耀眼的明珠，行詩人喜歡將之稱為“平原上的奇葩”在一家擁嚷喧鬧的酒館中，擠滿了帶著武器的傭兵、冒險者、城市氓、街頭混混、武裝商團成員…但凡目光兇惡些、行為霸道些的全是外地人。這也難怪，休藍國的民風和他們的皇室格很類似，怯懦怕事、明哲保身，說好聽點叫溫和良善、熱愛和平。

休藍國對於外敵沒脾氣，對內部的匪患更是沒辦法。曾經繁華的傑西彌城，湧入無數外來的惡人兇徒之後，已是良民難安，烏煙瘴氣，幾乎淪為無法無天者的樂園。那些傢伙閒時最愛在酒館連，順便換消息。因而到了晚間，每家酒館都是高朋滿座、熱鬧非常。

這家酒館名為“紅馬”擁擠不堪的空間裡只有最角落的一張桌子稍顯空闊。那裡坐著兩個渾身罩得嚴嚴實實地傢伙，正低聲談什麼。因為光線昏暗，周圍嘈雜非常，很適合用來商議些不光彩的勾當。

倚壁角而坐的高個子看起來像個武者，一身淡青的武士服穿在他身上極顯俊，頗為奇怪的面巾覆住整個臉龐，只在眼睛和嘴的位置留出兩道寬隙，出一雙魅的桃花眼和一線輕佻的。

“頂級懸賞金？這算肥羊？”那人的聲音和他的眼一樣輕浮軟魅，“這種生意實在不合我的身份。”

“讓大人失望，小的罪該萬死！”另外那人身著黑衣，回話語氣格外恭敬，“小的原想，大人剛剛回來，是否先拿鄰近的小羊羔們試試手…”

“你跟我時不短了，怎麼還不清楚我的行事風格？”桃花眼輕輕笑道，“太笨的屬下，還真是令人頭疼啊…”

“大人！小的知錯了…”黑衣人惶恐道，“小的馬上去查…”桃花眼揮揮手:“我等不及。唔，聽說最近自由聯盟裡的安基島很風光？你給我說說…”黑衣人想了想，低聲說:“是。安基島近兩年在西大6大肆擴張生意，名聲大振，都是島上亞姆伯爵小姐的功勞。這位小姐是個養女。經歷據說十分具有傳奇彩。她是亞姆伯爵病逝前千挑萬選出來的繼承者，年紀雖幼卻極具商業頭腦…”

“喔？”桃花眼漫不經心的撫平衣袖，“小女孩？多大？”

“這個…好像剛滿十歲…”桃花眼身子微微一震，隨即，那道好看的線浮起玩味的起伏:“那伯爵小姐一定很有錢叻？”

“是…”屬下遲疑片刻，囁嚅道，“大人該不是想…”

“你猜對叻！”那人悠悠站起，彈彈過分整潔的武士服，頗自戀的道，“西大6將很快傳頌這個消息…黑暗世界裡大名鼎鼎的‘夜之靈盜’，再度出山叻…”一陣風吹過，那人的身影已經消失不見，桌邊只留下目瞪口呆的黑衣人。…“咣噹！”酒館的大門處，兩個人結結實實撞了個滿懷。

“晦氣！出門就遇白痴！”高個男子看了看自己被撞皺的淡青武士服，眼中殺氣一閃，直想把對面那不長眼的傢伙大卸八塊！

“叉子，你沒事吧？”比凌扶住因被撞中腦門而暈頭轉向的同伴，隨後猛一抬頭，凌厲的目光直扎向那撞了人還有理的傢伙——奇怪的面巾，略帶妖異的，那雙桃花眼看起來真媚啊！一望就知道不是好東西！

“耶…”桃花眼打量了比凌兩眼，心裡暗贊——好一個俊俏少年！

“閣下，你不打算道歉嗎？”比凌先開口了。雖然心中恙怒，但一直刻意壓制的子令他的聲音聽起來十分清朗溫柔。

“嘖嘖，聲音真好聽！”桃花眼輕佻的笑笑，曖昧的眼光掃過兩人，“你叫什麼名字？”比凌眉頭一皺，隨即被他接下來的話氣得差點吐血——“小傢伙，你跟著這白痴沒前途，不如跟著我吧！我教你怎麼捉肥羊…”看著那雙氣的眼睛，比凌有股摸板磚砸人的衝動。恰在此時，酒館裡突然呼啦啦衝出十來人。

“就是他們！黑白雙少！”一大漢的高喝剛落，五花八門的各式武器便齊齊向他們招呼過來。

“怎麼…”比凌和叉子猝不及防，頓時手忙腳亂。一輪亂糟糟的武器過後，酒館裡湧出更多的人，各鬥氣光華接踵而至，目標直指極力避開攻擊的兩人。

我們剛到這個城市啊！什麼都沒幹怎麼就犯眾怒了？比凌和叉子滿頭霧水，卻也來不及思考原因，只能一邊慌亂的躲閃騰挪，一邊朝相反方向跑去。

“吔？他們就是那得了頂級懸賞金的兩隻小羊羔啊？”桃花眼躲得快，沒有一絲攻擊近得他身。眼見那兩人邊跑邊閃，漸漸穩住局面開始還擊，他眼中閃過一縷欣賞的神:“不錯，就這個年紀來說，兩個小傢伙的身手相當不錯。”

“各位，我們無冤無仇，為什麼要突然攻擊我們？”

“少廢話！得了大筆銀子還敢來這裡，這是你們自找死路！”

“什麼銀子？我們不清楚！各位不要被謠言所騙…”

“呸！到現在你們還裝什麼啊？格魯國的頂級懸賞金難道不是你們得了？哼，那官方公告還能有錯？”頂級懸賞金？好啊，約瑟！你敢陰我們？比凌極少見的表現出咬牙切齒的神情——下次我不把你腦袋拍成兩半，我就不姓水！

心中怒氣大作，比凌霍然出間長劍，左手鬥氣金光閃閃。叉子和他搭檔已久，彼此配合默契。見他擺出大殺四方的架勢，叉子便微退一步，緊跟比凌身後充當防禦角。

一手長劍、一手鬥氣，比凌下手再不留情。一時間，只見酒館前的空地上身影飛躥、鬥氣縱橫，轟塌陣陣，慘叫四起。

但那所謂的頂級懸賞金似乎誘惑極大，一撥人倒了，又有一撥人加入，圍著兩人猛打不止。比凌越打越氣，越打越憋屈——什麼破懸賞金啊？我們都沒看上一眼，就被這幫不知所謂的傢伙當死敵一樣攻擊！

“人越來越多了，此地不可久戰。”叉子在他身後低低說道，“我來掩護，你先往城外撤。”

“不行，要走一起走！”

“你體力消耗大，心裡又太焦躁！你先走，我隨後就來。”

“…我們一起走吧。”聽到叉子的話，比凌終於冷靜下來，放緩語氣說，“對不起，我失態了。”

“你幹嗎道歉？”叉子一搖頭，輕聲說，“既然你恢復正常了，那我們一起撤吧。”兩人打架不是一兩了，這時不用商量便迅變化腳步，手中突然虛招連連，連撞帶晃的衝破包圍圈的薄弱之處，飛快往城外而去。後面大呼小叫的惡徒緊緊跟隨，一路往東追去。

“小傢伙們的武技很新奇啊…”觀戰已久的桃花眼一笑，“有熱鬧看，不能錯過！”

…

兩個人在前頭跑，後面跟了一大串殺氣十足的兇徒，身邊的窄巷裡還時不時跳出幾個剛收到消息的小混混。大半個城市都被驚動，到處是喊打喊殺之聲。不斷有紅著雙眼的男人們撲過來，那大片的貪婪目光比嗜血狼群的幽幽綠光還可怕。那場景，那目光，兩人在幾年後想起還是不寒而慄。

兩人對這座繁華的大城不，無法藉助地形和房屋擺脫追兵，對手們卻大多已混成地頭蛇，慢慢的，追擊的人影越來越近。

叉子一邊跑一邊瞥同伴，突然一咬牙道:“把手給我！”

“什麼？”疾跑中的比凌一呆。現在又不是在幻術惑人的惡靈谷，他要幹什麼？

“你跑得太慢了…”比凌頓時氣結，卻無法反駁對方的話——叉子暈馬，平時只能靠飛跑來追趕騎馬的同伴，時一長竟練出了堪比駿馬的腳力。在這跑路一途，他的度和耐力都比比凌好上太多。

比凌沉著臉遞過手去，叉子一把拽住，腳下猛然加，起一地土灰。比凌只覺身不由己，跟著他足狂奔，真正體驗了一把——什麼叫作風馳電掣。

後面的追趕者目瞪口呆的看著兩人突然像打了雞血一般，陡然提猛跑，一路絕塵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