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落葉飛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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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止無盡的路在茫茫的夜下婉蜒開去,消失在無邊無際的樹林裡,那一片蒼茫的叢林,展在黯然的星光下,恰似一望無垠的大海…
白長虹踉蹌地邁著步子,將那重疊的山岩遠遠的拋在身後,踏上了這條蜿蜒的山道。
他的身影在淡淡的星光下,顯得是那樣的孤獨,正似一個無助的老人獨行在夜晚的街頭,踉踉蹌蹌的行著,歸向於那孤陋的草屋,心境是同樣的淒涼與孤寂…
晚風挾著嘲笑而來,在空中呼嘯而過,戲地拂起他散亂的長髮,在星光下,他的影子彷彿更加踉蹌了。
“白長虹!白長虹,你切不可忘了自己曾遭遇到何等的痛苦!”他拂了拂掛落額上的髮絲,喃喃道:“你既然能夠忍得下那一連串錐心的苦痛,也應該忍得下這份孤寂,熬得起心靈上的悲哀。”他仰首望著烏雲濃密的夜天,星星正自投以憐憫的輕輕一瞥,眨動著那熠熠的眼睛。
他的嘴角泛起了一絲微笑,自嘲地道:“我何須你們來憐憫我?我一向都是孤獨慣了的,就像影子似的,這份孤獨永遠跟隨著我。”他臉上的肌痛苦地搐了一下,眼角出一滴淚水,大聲地吶喊道:“我是永遠孤獨的,我不須任何人的憐憫!”呼嘯的夜風帶走了他的吶喊,留下一片空寂緊緊的包圍著他。
“我是不該學武的。”他擦了擦眼角的淚水,喃喃低語道:“我一生下來便不是學武的人,我曉得一牽涉到武林,將永無寧息的子。江湖,原就是一個大旋渦,身入江湖沒有任何人可以脫離這個旋渦!”他邊行邊想,愈想心裡愈是難過,到後來只覺天地茫茫,自己竟然沒有一個人可以依靠,沒有一個地方可以歇息,僅是孤獨一人天涯,受盡無數的艱辛,而無人加以撫。
心中情緒有似滾滾江,不斷的衝擊著,他痛苦地大吼一聲,像是瘋狂似的飛奔起來。
傾斜的山道之上,他那沉重的足音急促地響起,清晰地傳了開去。
衝入林中,堆積的枯葉被踏,發出沙沙的聲響,將樹林裡棲息的夜鳥都嚇得撲翅飛起。
淡淡的星光下,無數的夜鳥群群掠過夜空,投向濃濃的烏雲深處。
當鳥鵲鼓譟之聲遠去時,林中的沙沙聲也停歇了。
白長虹重重的著氣,怔怔地望著撲入夜空深處的鳥群,心中動的情緒漸漸平息。
他頹然俯下頭去,吁了口氣,緩緩坐了下來。
微弱的星光自枝葉隙縫裡穿過,灑下斑駁的光影,不停地晃動在他的身上。
一眼望去,林中黑黑沉沉,也不知道有多深多遠,濃密的樹林裡,一股股溼而微帶著芬芳的氣息撲入鼻來。
茫茫的林野,夜鳥振翅聲遠去了,留下的是如死的寂靜,靜得連夜風輕躡過葉上的腳步聲都聽得清楚。
白長虹收斂起紊亂的心緒,盤膝趺坐在厚厚的落葉上,運功療治內傷。
他曉得自己這一陣奔跑,渾身血動,已將適才服下的“續命丹”藥力散開,現在若是趁此運功,必可事半功倍,很快便可使內傷痊癒十之六、七。
在這個時候,他也不再細想剛才碧玉琴魔為何會拋給他這顆“續命丹”並將自己的真氣存於丹田之中。
一縷暖氣自丹田升起,緩緩的順著經脈循行全身,霎時天人相會,空靈寂滅,真氣已運行全身兩大周天。
真氣一暢,很快便使得任督二脈相通。
就在這時,沉靜的密林裡傳來了沙沙的腳步聲,一盞大燈搖曳著爍爍的光芒,穿過密密的樹幹向這邊而來。
一個宏亮的話聲響起道:“這樹中突然飛起大群夜鳥,莫非是那老怪物逃進樹林裡了?”
“嘿嘿!”另一個人扯開喉嚨大聲道:“那老王八羔子,好像一輩子都沒有吃過飯,竟敢偷跑到太子帳蓬裡偷東西吃,若非大佛爺…”他話聲未歇,倏地呃了一聲,栽倒在厚厚的落葉上。
燈光一閃,那手持燈籠的人身形一動,兩面銅鈸鏘地一聲大響,泛著澄黃的光芒,向陰暗的林中。
可是這一去卻如石沉大海,一點聲音都沒有。
密林深處傳來一陣嘲笑,一個蒼老的聲音道:“王八羔子的,你們這兩個喇嘛不蹲在西藏念喇嘛經,跑到這裡來吃屎?”那手持燈籠的人將手中燈籠一揚,燈光下可看清他正是身穿紅袍,剃光了頭,一副藏土喇嘛的模樣。
他怒喝一聲,一揚手,又是兩片銅鈸飛出,向那聲音之處去。
那兩面銅鈸發出之時,自密林之中,倏地飛出一個黑影,朝著銅鈸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