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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阿爾萊特訂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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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貝舒,他有個可怕的武器。”

“什麼武器?”

“一副正人君子的面孔。”

“安託萬-法熱羅?原來你總是懷疑那個傢伙?”

“我不止是懷疑他呢,貝舒。”

“那麼,警探隊長貝舒我在這裡向你宣佈,你完全錯了。我憑人們的相貌識人,絕不會看錯的。”

“甚至對我也一樣,”德內里斯冷笑道,然後離開了他。

市議員勒庫爾瑟的被謀殺,以及慘案發生的環境,使輿論譁然。因為他們從貝舒的披中獲悉,謀殺案與緊身女背心失竊案有關聯,警方正在尋找的服飾脂粉女商販的店鋪是以洛朗絲-馬丹小姐的名義租下的,這個洛朗絲-馬丹小姐正是勒庫爾瑟先生接見過的那個女人,人們對該案件的關注曾一度中斷,現在又恢復了。

人們不再只談論洛朗絲-馬丹和充當同謀與兇手的瘸腿老頭。作案動機仍然無法解釋,因為人們不可能確切知道洛朗絲-馬丹想通過賄賂來影響起草的是什麼報告。然而,這一切似乎是經過心策劃的,由慣於作案犯罪的人執行的。人們毫不懷疑這是同一夥兇徒乾的,他們製造了偷竊綴滿金剛鑽的緊身女背心事件,發起了誣陷梅拉馬爾兄妹倆的神秘陰謀活動。洛朗絲、老頭和女商販,這三個令人生畏的合作者在幾天裡成為臭名昭著的人物。似乎他們馬上會被逮捕。

德內里斯每天都到梅拉馬爾公館去見阿爾萊特。吉爾貝特沒有忘記德內里斯勇敢地使她逃離公館,以及他所起的作用。由於阿爾萊特的建議,他受到了吉爾貝特和伯爵最好的款待。

那兄妹倆恢復了生活的信心,儘管他倆最終決定離開巴黎和賣掉公館。他們都到需要離開首都,認為由於敵人為他們設下的厄運,他們必須犧牲古老的祖屋。

但是,他們長期以來的不安,在同年輕的阿爾萊特和他們的朋友法熱羅的接觸中煙消雲散。阿爾萊特給這個可以說棄置了一百多年的住宅,帶來了她的青風采、亮澤的金髮、嫻雅的格與奔放的熱情。她不知不覺、十分自然地贏得了吉爾貝特和伯爵的愛。德內里斯知道其中的原因,他們希望使她幸福,以為支持法熱羅的求婚,就是玉成一件好事,他們把法熱羅看作救命恩人。

至於法熱羅呢,他很高興,心情總是很好,情外,無憂無慮,他對他們的影響很深,阿爾萊特好像也受到同樣的影響。他好像真的是那種不工於心計、完全信賴別人與十分安心地沉醉於生活的人。

德內里斯是多麼焦慮地關注著那個姑娘呀!在她與他之間,除了在勒瓦魯瓦的那個車庫前的親密談之外,存在著某種拘束,而他並不試圖打破。他固執地相信,阿爾萊特對於除他之外的其他人,也保持著這種拘束;並相信她沒有像一個陷於熱戀中、婚期臨近的女人那樣自然地到幸福。

簡直不能說,她像一個那樣的女人在瞻望未來,她將居住的梅拉馬爾公館就是她婚後的家宅。當她跟法熱羅談話的時候——公館就是他們談話的主題——他們似乎想把它整治成一項慈善事業的總部。的確,據阿爾萊特的計劃,梅拉馬爾公館要變成“嫁妝基金會”的會所。董事會將要在那裡開會。受阿爾萊特保護的人在那裡將有自己的閱覽室。切爾尼茨時裝公司的模特兒阿爾萊特的夢想正在實現。問題從來都與阿爾萊特姑娘時的夢想有關。

法熱羅第一個加以嘲笑。

“我在跟一項社會福利事業結婚,”他說道“我不是一個丈夫,而是一個隱名合夥人。”一個隱名的合夥人!這個詞,成為德內里斯對安託萬-法熱羅的看法演變的關鍵詞。如此龐大的計劃——購買公館、設立基金會、添置許多設施,顯示他具有十分雄厚的財力。這財富從何而來?貝舒從駐阿廷的領事館與公使館獲悉的情報表明,二十多年前的確有一家姓法熱羅的家庭移居布宜諾斯艾利斯,他父母親在十年後去世。但是他們一無所有,他們的兒子安託萬不得不返回法國,那時他還是個少年。這個安託萬在梅拉馬爾兄妹認識他的時候還相當窮困,怎麼搖身一變就成為富翁了呢?怎麼…除非他從最近盜取範霍本的名貴金剛鑽中大發橫財?

下午和晚上,法熱羅和德內里斯簡直可以說是形影不離。他們每天都在梅拉馬爾公館喝茶。兩個人都充滿活力、歡樂與情外,儘管他們作出友誼與關心的表示,偶爾以你相稱,彼此有說不完的恭維話,但德內里斯窺伺他的對手時,眼光多麼咄咄人,叫人發抖!他有時也到法熱羅銳利的目光直刺自己的靈魂深處!

在他們之間,從來不提辦案之事。德內里斯隻字不提合作,如果對方提出,他會拒絕的。實際上,這是一場無情的決鬥,包含看不見的猛攻、陰險的反擊、聲東擊西與各自強忍憤怒。

一天早上,德內里斯在拉博爾德街心花園附近,發現法熱羅和範霍本臂挽著臂,顯得十分親密。他們順著拉博爾德街走過去,在一個關著門的店鋪前面停下。範霍本用手指指招牌“巴爾內特私家偵探事務所”他們走遠了,談得很熱烈。

“正是這麼回事,”德內里斯心裡想道“兩個騙子正相互勾搭。範霍本出賣我,對法熱羅說,德內里斯就是從前的巴爾內特。然而,像法熱羅這樣厲害的人,在短期內必然會把巴爾內特跟亞森-羅平等同起來。在這樣的情況下,他就會揭發我。誰摧毀誰,羅平或者法熱羅?”吉爾貝特正準備出發。四月二十八,星期四(那天是四月十五),梅拉馬爾兄妹該放棄他們的公館了。德-梅拉馬爾先生將在賣屋合同上簽字,安託萬將給他一張支票。阿爾萊特將通知她的母親。結婚公告即將在教堂公佈,婚禮大約在五月中舉行。

幾天以來,德內里斯和法熱羅之間佯裝的友誼,不總能抵禦一方對另一方的咒罵。兩個人不由自主地不時採取敵對的姿態。法熱羅竟然膽敢帶範霍本到梅拉馬爾公館喝茶,而範霍本對德內里斯非常冷淡。他談起金剛鑽,宣稱安託萬-法熱羅正跟蹤竊賊。他說這話時帶著威脅的口氣,以致德內里斯心想,法熱羅的意圖是否要誣陷他德內里斯與案件有關。

戰鬥不可能推遲。德內里斯立足於越來越確鑿的現實,決定了戰鬥的期與時問。然而別人不會搶先嗎?這時發生了一件悲慘的事,他認為是個凶兆。

他僱用法熱羅所住的世界旅館的門房作耳目,他通過這個門房,也通過貝舒派人監視,得到可靠的消息,法熱羅從來沒有收到過信件,也沒人來訪。一天早上,德內里斯卻被告知,竊聽到法熱羅同一個女人的電話談。內容十分簡短,約定晚上十一點半鐘在閱兵場花園見面“在上次的地方”晚上,從十一點鐘起,讓-德內里斯徒步在艾菲爾鐵塔和花園一帶走來走去。那是一個不見星星和月亮的夜晚。他尋找了好久,都沒有遇見法熱羅。幾乎快到半夜,他才發現在一個長凳上有一堆東西,好似一個彎的女人,腦袋幾乎貼在雙膝上。

“喂!”德內里斯喊道“不能這樣在天睡覺…瞧,現在下雨了。”那女人沒有動。他彎下,拿著電筒一照,看見一個沒有戴帽子的腦袋,頭髮灰白,一件披風拖在沙地上。他一提那個腦袋,腦袋立即垂下來;他剛來得及認出那是洛朗絲-馬丹的姐姐,即那個女商販,臉慘白得如死人一般。

那長凳遠離花園中央的幾條小道,在高地中間,但是離軍事學校不遠。在大街上,有兩個騎自行車的警察經過,他吹了一聲哨聲引起他們注意,並且大聲呼救。

“我這樣做是愚蠢的,”他想道“我管這事有什麼用呢?”當警察走近了,他對他們講了自己的發現。人們解開了一點那個女人的衣服,看見一把匕首在她的肩膀上方,只出了匕首柄。雙手已經冰涼。她是在三十或四十分鐘以前死亡的。周圍的地上有雜亂的腳印,看來受害者臨死前掙扎過。但是,一場一開始就下得很猛的大雨,將腳印沖掉了不少。

“應該叫一輛汽車來,”一個警察說道“把她運到警察局去。”德內里斯自告奮勇。

“你們把屍體抬到大街上去。我去叫一輛汽車來,停車站就在附近。”他開始跑起來。但是,在停車站,他沒有上出租車,只是跟司機講了情況,把他打發到警察那裡。而他自己呢,朝著相反的方向飛快地跑開了。

“不必那麼熱心,”他想道“人家會問我的姓名,我將被召去訊問。這會打破一個人的平靜,增添多少麻煩!是哪個傢伙殺死了這個女商販呢?安託萬-法熱羅?他跟她有約會。洛朗絲-馬丹?她想擺脫她的姐姐。有一件事情越來越清楚,那就是同謀之間鬧矛盾。據這個假設,法熱羅的行為,他的計劃,一切…一切都可以解釋清楚。”第二天,中午版的報紙用幾行文字簡略報道了一位老婦人在閱兵場花園被暗殺的情況。但是,晚上發生了雙重戲劇變化!警察認出受害者正是聖德尼街的服飾脂粉女商販,也就是說,洛朗絲-馬丹和她父親的同謀…在她的一個口袋裡,搜出一塊紙片,上面寫著“亞森-羅平”筆跡劣,顯然是改變了筆體。此外,那騎自行車的警察也講述在女屍旁邊的那個男人的情況,他謹慎地溜走了。毫無疑問:亞森-羅平手了綴滿金剛鑽的緊身女背心失竊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