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回妒火攻心揮利劍情場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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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念未已,只見嚴烷接連又遇上兩次險招,孟明霞正要不顧一切跳下去幫助表姐,忽聽得谷涵虛猛地一聲大喝,就似乎地起了一個焦雷。
張元吉心頭一震,不知不覺退了幾步,喬元壯給他一掌退,谷涵虛沖了出去,喝道:“且慢動手,聽我一言!”那瘦長漢子冷笑道:“你做出了這等好事,還有什麼好說?”谷涵虛指著瘦長漢子道:“我道是誰,原來閣下乃是翅虎段點蒼的師弟!”嚴烷失聲叫道:“他是飛豹子嗎?”谷虛涵道:“不錯,翅虎的帥弟就是飛豹子褚青山!”原來“翅虎”段點蒼乃是“滇南七虎”的首領,那次嚴烷在小金川遭遇“滇南七虎”所受的傷就是段點蒼給他的。
“飛豹子”褚青山不在“滇南七虎”之內,但本領卻非但高過其他“六虎”而且還在他的師兄“翅虎”之上。
嚴聲濤和“滇南七虎”結了樑子,恐防褚青山會來助他師兄報仇,曾與女兒說過此人,並且提醒女兒,即使是在出嫁之後,與丈夫同走江湖,遇上此人,也必須小心在意。想不到父親要她提防的這個“飛豹子”今晚卻和她的未婚夫一起來了。
嚴烷吃了一驚之後,心裡也就登時明白:“原來是這褚青山通風報訊,把張元吉帶來‘捉姦’的。想必是滇南七虎在那次大敗之後,恨極了谷大哥,不知怎樣給他們打聽到了我們二人早有情,告訴他的師弟,叫他師弟暗中偵察我們的。”褚青山怔了一怔,但隨即就若無其事地哈哈笑道:“閣下真好眼力,居然看出了我的家數,不錯,我就是飛豹子褚青山,是又怎樣?”谷涵虛朗聲說道:“你們是武當派的名門弟子,和這樣一個黑道上惡名昭昭的人物混在一起,不害羞嗎?你們知不知道滇南七虎正是川西大俠嚴老前輩的仇人?”張元吉冷笑道:“茄子不是長在桃子樹上,姓谷的,你不要把兩件不相干的事情扯在一起!你、你、你玷汙了我的未婚,說什麼我也不能放你過去!
谷涵虛道:“我卻替你可惜,只怕你上了人的當!”張元吉怒道:“不用你這樣好心!我也不聽你花言巧語!”喬元壯也冷笑說:“你自己就是一個惡之極的徒,還有臉指責別人?老實告訴你吧,我們不但知道褚大哥的來歷,而且還要和褚大哥一同去見嚴老前輩的。明人不做暗事,我們並不怕嚴老前輩知道,哈哈,我們倒是怕你沒有臉再見嚴老前輩呢。”褚青山冷笑道:“何必與他多說廢話!”喬元壯道:“不錯!”和身撲上,一招“跨虎登山”橫掌向谷涵虛門面擊去。他以武當派第二代弟子的身份,給谷涵虛打得他面上開花,如今眼看勝利在望,當然是要誓報這一記耳光之辱了。
張元吉一見師兄出手,不假思索,唰的也是一劍刺去。他們師兄弟慣於聯手對敵,一掌一劍,配合得妙到毫巔,張元吉的劍勢尤為凌厲。褚青山息已定,在冷笑聲中,亦已縱身撲上。
谷涵虛的傷雖然不重,但已不耐久戰,他知道倘若再讓這三人再次合圍,自己想再脫身就沒有那麼容易了,當下突起怪招,以掌擋劍,以劍刺掌。喬元壯練的是綿掌功夫,功力甚高,差不多已練成了入石如粉的本領。但無論如何也還是不敢以血之軀,來擋谷涵虛挾著勁風刺來的這一把明晃晃的利劍。
喬元壯縮手不迭,說時遲,那時快,谷涵虛的左掌已是劈到了張元吉的前,張元吉一劍刺出,陡然間只覺虎口一麻,那柄長劍已是給谷涵虛劈手奪去!本來以張元吉的本領,絕不會這樣輕易便給他奪了手中的兵刃,但因谷涵虛“聲東擊西”的戰術使得恰到好處,拆散了他們師兄弟的防禦;同時張元吉也想不到對方竟敢如此大膽,只憑掌,就敢來奪他利劍,是以冷不及防,給谷涵虛施展“空手入白刃”的功夫,只是一個照面,長劍登時易手。
谷涵虛喝道:“原物奉還!”把奪來的長劍飛出,但卻向著褚青山飛去。褚青山可沒有接劍的功夫,慌忙閃開,喬元壯見谷涵虛擲劍這招,正是武當派“蒼龍掉尾”的招數,心裡又是吃驚,又是詫異,當下便硬著頭皮飛身躍起,把手一抄,用本門的“接劍式”把師弟的長劍接下來。他的劍術不及師弟,掌上的功夫卻比師弟強得多,接下長劍,居然沒有受傷,稍稍保存了一點顏面。
此時谷涵虛已經突圍而出,跑到前面七八丈的密林之中。但卻不知怎的,突然停下腳步,嚴烷大喜叫道:“谷大哥,快跑!不必為我擔心,諒他們不敢對我怎樣?”季元倫、梁元獻左右夾攻,殺得嚴烷只有招袈之功,毫無還手之力,嚴烷分心說話,給對方可乘之機,只聽得“鐺”的一聲,頭上的一玉簪給梁元獻一劍削斷。
季元倫冷笑道:“不錯,我們看在你爹爹的份上,是不敢對你怎樣。但我們可要把你送到你爹爹的面前,倒要看看你爹爹以川西大俠的身份把你如何處置?”喬元壯接下長劍,還師弟,面鐵青,冷冷說道:“師弟還記得師尊授劍之時的吩咐嗎?本門榮辱,如今就在你我肩上了!”原來武當派以劍術、內功馳名天下,每個弟子學成出師之,都有一個授劍的儀式,由師父當著一群同門,把劍鄭重的授給徒弟,並代兩句說話,這兩句說話乃是:“劍在人在,劍亡人亡!”故此凡是武當弟子,都是把自己所用的這一把劍看得比命子還重的。
如今張元吉的劍給谷涵虛奪了去,雖有師兄接了回來,但對張元吉而言,這已經是奇恥大辱,比師兄給打了一記耳光的恥辱,更大得多!如果他的劍尖不能飲仇人之血,他就沒有面目再見同門。喬元壯向他提起“師尊授劍之時的吩咐”這也就是他要為師門榮辱拼死報仇的意思。
張元吉接過長劍,面上一陣青一陣紅,咬牙說道:“死生事小,師門榮辱事大,不勞師兄提醒,小弟也知道是應該怎樣做了!”當下喬、張二人,一個要報掌摑之仇,一個要雪奪劍之恥,雙雙劍而上。
谷涵虛本來可以跑得出去的,但他只不過跑出七八丈之地,就忽然停下腳步,不再跑了,嚴烷大為著急,連聲催他快跑。
眼看喬、張二人即將追到,褚青山亦已從另一面攻來,就要截斷他的後路,谷涵虛驀地喝道,“且叫你們見識見識我的手段!”喝聲中一掌向身邊的一棵大樹劈下,登時好像晴天起了個霹靂,他這一掌打出,竟是隱隱挾著風雷之聲!
只聽得一片樹枝斷折的“力勒”之聲滿空落葉飛舞,那棵數人合抱的大樹,也震得似乎就要倒下的樣子!
枝零葉落,樹頂上突然現出一個人影,這個人翩如飛鳥似地突然跳下來了!
原來孟明霞剛好是躲在這棵樹上。谷涵虛以“天雷功”力撼大樹,孟明霞也給他震得藏身不住。險些一個“倒栽蔥”跌了下來,幸而她輕功極好,落下之時,腳尖輕輕一點,藉著大樹震盪之勢,“飛”出數丈開外,恰好又落在嚴烷的附近。
谷涵虛剛才力敵喬元壯、張元吉、褚青山三人,一來因為未知褚青山的來歷,二來看在武當派的份上,三來自己搶了張元吉的未婚子,心中也不元多少歉意。是以始終未曾使出殺手。此際給他們得無可退讓,他不能捨了嚴烷而逃,只好把師父傳的“天雷功”炫出來。但這一掌把孟明霞也“打”了下來,卻是大大出乎他意料之外!
這剎那間,武當派的四個弟子和褚青山也都是大吃一驚,不覺呆了!
谷涵虛朗聲說道:“好,你們誰要取我命,那就請上吧!但我必須告訴你們,我是禮尚往來的。你們既然要取我的命,那也就休怪我下得辣手了!”褚青山見他了這一手驚世駭俗的“天雷功”不由得暗暗吃驚,心裡想道:“怪不得段師兄折在他的手裡,這小子的功夫果然有點門,剛才並未盡展所長的。他若當真拼命的話,我們縱然能夠聯手將他殺掉,只怕也是難免有所傷亡的!”既然難免有所傷亡,傷亡者也難保不是自己。褚青山想至此處,不覺打了一個寒噤。
喬元壯與張元吉聽了谷涵虛這番說話,面面相覷,做聲不得。
谷涵虛只是一掌,就把一棵枝繁葉茂的大樹打得只剩光禿禿的樹幹,喬元壯平素以掌力自負,此時見了他這“天雷功”的威力,也是自愧不如。張元吉本來是滿腔怒火,誓要與他拼命的,此時也是不有點躊躇莫決了。
但他們二人都是認為自己受了奇恥大辱的,要他們就此罷手,他們又豈能甘心?喬元壯心念一動,忽地叫道:“快把那小賤人拿下!”且說孟明霞從樹上跳下來,剛好落在嚴烷身邊,嚴烷又是吃驚,又是詫異,失聲叫道:“表妹,是你!是我媽叫你來的麼?”季元倫、梁元獻二人也是呆了一呆,但聽了喬元壯的聲音,馬上就醒覺過來,不約而同地雙劍並出,向嚴烷攻去。嚴烷本來就不是他們的敵手,此際心神未定,冷不及防,陡然間只見白刃耀眼,粱元獻的劍尖已指到了她的咽喉。嚴烷百忙中用了一招“星橫鬥轉”橫劍一封,季元倫的長劍亦已刺到,這一劍徑刺嚴烷的脈門,嚴烷若不扔劍的話,就非受傷不可。但若扔劍那就是束手就擒了。
谷涵虛料想他們不敢傷害嚴烷的命,但這只是“料想”而已,並不能斷定他們絕對不敢,此際見他們突施殺手,大驚之下,忙撲過去,喝道:“誰敢傷她,我就把誰斃了!”張元吉、喬元壯早料他有此一著,搶先一步,擋在他與嚴烷的中間,喬元壯冷笑道:“你要斃我,那也不難,但你的嚴姑娘的命也保不住啦!我看你還是束手就擒吧,好歹也可以做一對同命鴛鴦。”谷涵虛與嚴烷之間尚有數丈距離,而張、喬二人又非庸手,谷涵虛要想打發他們,決非十招之內所能辦到,何況還有一個本領更強的褚青山跟著就來,是以谷涵虛明知他們是用嚴烷的命來恐嚇自己,也只得受他們的威脅,不敢魯莽從事。
可是喬元壯的算盤雖然打得如意,卻也有一著失算之處。他只知道提防谷涵虛,以為堵截了谷涵虛就可以把嚴烷手到擒來,卻不知近在嚴烷身旁的孟明霞也是一個勁敵。
孟明霞聽得嚴烷那樣問她,心裡十分難過,想道:“我誤打誤撞,撞上了這樣尷尬的場面,倒教表姐起了疑心,疑心我是做了姑姑的耳目,特地來此窺伺她的隱私來了。”孟明霞本來就想助表姐一臂之力,幫她解困的,此時為了要表明心跡!更是決意要出手了。
且說季元倫一劍刺向嚴烷的脈門,眼看嚴烷不是扔劍就擒,就非得受傷不可,忽聽得一聲叱吒,一個清脆的聲音喝道:“撒劍!”一道銀光辜然飛起,但兵刃脫手的卻不是嚴烷而是季元倫。
原來季、梁二人雖然看見孟明霞落在嚴烷的身旁,也聽得嚴烷叫她表妹,但因孟明霞不過是個十七歲的小姑娘,這二人哪裡將她放在眼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