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回荒村午夜驚奇變巧計金牌退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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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生死俄傾之間,雙方都顯出了非凡的本領,紅衣喇嘛身形後仰,喝聲:“倒!”錫杖一挑,只見李思南騰身而起,他不是倒下,反而是跳起來了。
原來紅衣喇嘛是要把李思南挑翻的,李思南輕功超卓,卻借他錫仗挑起之力,使出了“燕子鑽雲”的上乘輕功。紅衣喇嘛雖然避開了他穿喉的一劍,頭上的八角僧帽,卻已給劍尖挑開,跌落地上。雖無傷損,這一招至少也是輸了半招了。。
說時遲,那時快,李思南在半空中一個“鷂子翻身”凌空下擊。紅衣喇嘛橫杖一擋,李思南的長劍在錫杖上一拍一按,再一個翻身,安安穩穩的著地,錫杖上的九個銅環,響個不停。
那個漢人見了李思南這三招劍法,吃了一驚,說道:“原來是谷平陽的高徒,好,我來會會你的達摩劍法。”這人身材矮小,十分嬌捷,聲到人到,使的是一雙判官筆,在劍光杖影之中,倏地便撲了進來。雙筆一分,左點“期門”右點“血海”這兩個道,都是人身的死。李思南喝道:“好狠毒的點功夫!”身形一個盤旋,使出“撒連環”的劍法,挑開了紅衣喇嘛的錫杖,又架住了這漢子的判官筆,這漢子也不得不由衷佩服,讚了一聲:“好功夫。”楊婉正要來助李思南一劈之力,那個面橫生的西夏漢子已跑上了幾級石級,待要進屋拿人了。李思南道:“不可讓他進去。”楊婉亮劍出鞘,喝道:“給我滾下!”這漢子最初還不以為然,地笑道:“小娘子,怎的這樣兇啊!”他怕傷了楊婉,想要空手奪她的劍,蒙古西夏的武士大都擅長‘摔角’之技,另有一套功夫,箇中高手,用摔角的技巧來奪敵人兵器,絕不亞於中原武學的“空手入白刃”的功夫。
這西夏漢子以為楊婉是個年紀輕輕的小姑娘,能有多大本領?不料楊婉的劍法卻是由她哥哥所授的峨嵋派的嫡傳劍法。峨嵋派的劍法以輕靈奇泥見長,楊婉劍鋒一偏,陡然間從那漢子意想不到的方位削來,劍光一閃,削下了那漢子的半截小指頭。
這西夏漢子痛得哇哇大叫,又驚又怒,那漢人卻笑道:“你暫且收起憐香惜玉之心,把這雌兒到了手再說吧!”西夏漢子一聲怒吼,喝道:“好潑辣的小妖,看你逃得出逃不出老子的掌心!”出刀,舞起了一圈銀虹,刀中夾掌,向楊婉猛撲。看來他已是接受了同伴的意見,即使斬傷楊婉,也是在所不惜的了。
楊婉冷笑道:“叫你知道姑娘的厲害!”青鋼劍揚空一閃,使出以巧降力的手法,劍尖輕輕一挑,把敵人的厚背撲刀挑開,劍鋒倏地就向他手腕削下。
西夏漢子起初空手對敵,給楊婉所傷,還只道是自己大意所致,不怎這一個美貌的小姑娘有什麼真實的本領,此時方始知道厲害。百忙中急急一個“大彎,斜柳”硬生生地把軀一拗,飛腳來蹋楊婉的劍,只聽得“嗤”的一聲輕響,這西夏漢子的護手皮套已給劍尖劃穿。但楊婉見他這一腳踢得兇猛,不願硬拼,也只好暫避其鋒。
雙方由合而分,又再由分而合。西夏漢子吃了兩次虧,哪裡還敢有絲毫輕敵,楊婉知道對方的氣力比她大得多,也是不敢心大意。一個勝在氣力充沛,一個勝在劍法輕靈,各有所長,本來是難分高下的,但因這西夏漢子一上來就吃了虧,一隻指頭被削了去,雖無大礙,使刀亦是稍有不便,不過數招,給楊婉殺得手忙腳亂。
李思南那邊以一敵二,卻是險象環生。那身材矮小的漢人身手十分矯捷,一對判官筆盤旋飛舞,居然在劍光寵罩之下,屢次乘暇抵隙,欺到李思南身前,近身搏擊,武學有云:“一寸短,一寸險。”他這對判官筆只有二尺八寸,卻比那紅衣喇嘛七尺多長的九環錫杖更難對付!近身搏鬥,每一招都是指向李思南的要害道,任誰稍有不慎,都有血濺塵埃之險。
那紅衣喇嘛所使的招數沒有這漢子的狠辣,但卻也另有一功。鬥到緊處,只聽得他杖上那九個銅環響個不停,鈴聲雜亂無章,擾得李思南心神煩亂,好幾次險些給他打著。
楊婉看見李思南形勢不妙,銀牙一咬,劍走輕靈,閃過那西夏漢子的刀鋒,倏地一個“鷂子翻身”掌中劍“倒打金鐘”
“三環套月”
“玉女投梭”一連三招迅捷無比凌厲非常的劍法,刺咽喉,掛兩肩,其疾如風,其銳如箭!殺得那西夏漢子招架不住,連連後退。楊婉將他迫下了十幾級石階,和李思南已是會合一起。
李、楊兩口子以二敵三,形勢較為好轉。但還是處在下風。楊婉力弱,惡鬥了數十招之後,不住頰掛汗珠,嬌輕籲。西夏漢子哈哈大笑道:“殺那男的,這雌兒留下!”那漢人笑道:“哈圖上人早已堪破空,我也不會和你來搶。你急什麼,是你的總是你的。”兩人一吹一唱,簡直是把楊婉看作囊中之物,楊婉氣得肺都炸了。高手比鬥,最忌沉不住氣,楊婉疾風暴雨般地刺了一十三劍,都給那漢人的雙筆一一架開,那西夏漢子乘機又施展他的“摔角”本領,楊婉險險給他抓著。李思南一招“左右開弓”挑開紅衣喇嘛的九環錫杖,劍柄一撞,把那西夏漢子退三步,說道:“狗嘴裡不長象牙,別理他們!”楊婉聽李思南之勸,沉住了氣,心裡想道:“拼得一個就是一個,倘若是拼不過,我就自己了結。決不落在他們的手中。”眼看形勢越來越險,忽聽得悉悉索索的聲音,李思南眼一看,卻原來是那個受傷的漢子從磨房裡爬出來。李思南大吃一驚,心道:“你傷得這麼重,爬出來不是白白送死嗎?”沒有辦法,只好拼命搶攻,希望絆得住三個敵手,不讓他們出身子,跑去拿人。
受傷的那漢子一級級地爬下了石階,鮮血一點點地滴在地上,終於給他爬到了門口。紅衣喇嘛在李思南凌厲的劍法威脅之下,不敢轉身,急得大叫道:“不能給這小賊逃跑!”那漢人道:“大師不用擔心,我去把他拿來!”雙筆一起,指東打西,看似點向李思南的前,筆峰忽地一轉,卻向楊婉衝了過去,楊婉遮攔不住,身形微側,那漢子衝開了缺口,倏地就從楊婉身邊掠過。
這人以為那姓龍的漢子已受重傷,只要自己一到,還不是手到拿來?擒人之後,回過頭來,還可以再擒楊婉,最多不過耽擱片刻,料想在這片刻之間,自己這兩個同伴總不至於就給對方傷了。
這人是個江湖上的大行家,明知對方毫無反撲之力,還是不敢大意。當下把一支判官筆收起,另一支筆仍然持在手中,跑到那漢子的身邊,一抓就向他抓下。他見這漢子傷得重,怕用判官筆會把他戳死。
他已經是有所防備的了,不料還是著了那漢子的道兒。那漢子手中扣著一枚小小的毒龍鏢,雙掌相,“噗”的一聲,毒龍鏢的鏢尖已是刺破了那漢子的手心。那漢子的受傷雖然不假,但傷得那樣沉重卻是裝出來的。
那漢人大吼一聲,左手判官筆了下去,可惜已經遲了。要是他先用判官筆點對方遣,那受傷的漢子決逃不了。如今才用判官筆,一筆剛剛戳出,雙眼已是昏花。原來那“毒龍鏢”乃是見血封喉的暗器,中毒之後,發作得非常之快,這一戳失了準頭,受傷那漢子一個“懶驢打滾”使盡殘餘氣力,滾過了一邊。
那漢人腳步踉蹌,判官筆失手墜地。受傷那漢子拾起了判官筆,喝道:“原物奉還!”飛筆一擲,那漢人應聲而倒。
受傷那漢子爬到他的身邊,冷笑道:“你想害我,現在你可知道毒龍鏢的滋味了吧?怎麼樣,好不好嘗?”那漢人中了毒龍鏢,此時已是劇毒大發,身體內就好似有千百條小蛇,在他五臟六腑中亂咬亂鑽。那漢人渾身冷汗,咬著牙叫道:“龍爺,你做做好事,一刀把我殺了吧!”姓龍那漢子道:“殺你?有那麼便宜的事了你是不是陽天雷的門下架子,你那賊師父呢?快說!”那漢人道:“我的師父早已回到大都養傷了。”姓龍的漢子“哼”了一聲,說道:“原來你們師徒早已勾結金虜,如今又來私通蒙古韃子。”那漢人叫道:“冤有頭,債有主。你要報仇,有膽的去大都找我師父。卻何苦將我折磨?求求你,快快把我殺了!”姓尤的漢子冷笑道:“你急什麼?你還有半個時辰,待到毒氣侵入心房才“會斷氣。”那漢子呻道:“我、我可是受不了啦!”姓龍的漢子道:“害我師父的除了陽老賊之外,還有何人?我們幫中,誰是你們的內應,你一招出來,我就給你一個快!””他以為這人受不了折磨,定然如實招供,不料這漢人忽地厲聲叫道:“我反正是活不了,你還能夠將我怎樣?哼,姓龍的小子,算你夠狠,但老子歸天之後,諒你這小子也活不了多長!”蓑地一口鮮血噴了出來,噴得那姓龍的漢子滿頭滿面。原來他不願多受熬煎,於是拼受一時之苦,咬斷舌尖,自散功力,功力一散,毒氣散發更快,登時七竅血而亡。
那口血是有毒的,噴了這姓龍的漢子一面,雖然不致便有命之危,但因他本來已受重傷,再給這毒血一噴,腥臭之氣撲鼻,他又不能閉了呼,因此也是極為難受,幾乎就要窒息。這漢子強自支持,了一口腥氣,心中想道:“但盼師妹快點到來!”當這漢子向那漢人迫問口供的時候,紅衣喇嘛和那西夏武士要想過來援救,可是給李思南、楊婉兩口長劍迫住,自顧不暇,哪裡能夠出身子。
楊婉恨那西夏漢子對她無禮,手中的青鋼劍狂風暴雨般地向他攻去,驀地喝道:“著!”卿的一劍,穿過了那西夏漢子的喉嚨,出劍來,那口劍都染得通紅了。
紅衣喇嘛見同伴被殺,耳邊驀地又聽得那漢人的厲呼,百忙中回頭一看,只見那漢人亦已死掉,紅衣喇嘛獨力難支,心膽俱裂。火光映照之下,楊婉那把染得通紅的長劍又刺了過來,紅衣喇嘛嚇得魂飛魄散!
閃著血光的寶劍駭人心魄,紅衣喇嘛正在抵禦李思南的連環攻勢,眼看這一把通紅的寶劍刺了過來,劍勢凌厲,無可抵擋,不由得魄散魂飛,大叫一聲:“吾命休矣!”但學武之人,到了生死關頭,雖然明知抵擋不住,出於求生的本能,也還是要盡力掙扎的,紅衣喇嘛的九環錫杖架著李思南的長劍,不出兵器,便飛起腿來,踢楊婉這把血劍。
以楊婉的劍勢力道,這一劍本來可以削斷他的一條腿,紅衣喇嘛自己也不敢存著僥倖的念頭,不料一踢之下,只聽得“鐺”的一聲,楊婉這把血劍竟然給他踢落,大出紅衣喇嘛意料之外!
原來這是楊婉有生以來第一次親手殺人,在她一劍刺進那西夏漢子喉嚨之時,由於氣怒加,還不覺怎麼。殺人之後,拔出劍來,血光映入眼簾,方始嚇得慌了。跟著向紅衣喇嘛刺出的那一劍,不由得手也發軟,看似凌厲,實是無力。
紅衣喇嘛又驚又喜,連忙向楊婉衝過去,楊婉跌落寶劍,霍然一省,閃過一邊。李思南喝道:“哪裡走?”紅衣喇嘛一抖九環錫杖,哨哨連聲,九個銅環,一齊飛出。原來他仗上的銅環也是可以當作暗器使用的,平時決不輕易使用,此時為了救命,只好使出最後一招。
楊婉跌了寶劍,李思南恐她空手無法招架,當下忙舞起長劍,劍光化作了一道光輪,保護楊婉。只聽得哨哨之聲,不絕於耳,九個銅環,都給李思南打落。但那紅衣喇嘛也逃出去了。
李思南道:“婉妹,你怎麼了?”楊婉拾起寶劍,揩抹乾淨劍上的血漬,說道:“沒什麼,只是我初次殺人,有點心慌。”李思南笑道:“你只要這麼想:我不殺他,他就殺我,那你就不會害怕了。”李思南扶起那受傷的漢子,給他止血敷傷。那漢子道:“朋友,你不必費神了,我不成啦!只是,只是——”看來他是有事託,但氣衰力竭,說話已是抖不成聲。
李思南道:“婉妹,咱們還有半支人參,請你拿出來,削成一片片。”楊婉道:“是!”削下了十多片人參,一片片的納入那漢子口中。這是野山人參,保氣培元,功效最佳。李思南要楊婉把它削成碎片,那是利於這漢子容易咀嚼服之故。
過了一會,這漢子神稍振,說道:“龍剛多謝救命之恩。原來你就是谷平陽的弟子李思南!”李思南道:“不錯,你現在信得我了吧?你這樣問,敢情是聽誰說過我的名字?”龍剛嘆口氣道:“孟姑娘說你是好人,果然不錯。孟大俠卻是誤會你了!”李思南又驚又喜,道:“你見著了孟大俠了?”龍剛道:“正是。孟大俠父女從蒙古回來,曾特地來到我們山寨報訊,出了毒龍鏢,我才知道師父他、他老人家已經不幸被人害死。”李思南道:“哦,原來你是屠大俠屠百城的弟子。怪不得你會使毒龍鏢。”楊婉口道:“那位孟大俠呢?”她口裡問的是孟大俠,其實是想知道孟明霞的消息。
龍剛道:“孟大俠有要緊的事情,必須趕回江南,所以只在我們的寨子裡住宿一宵,第二天就獨自回去了。”楊婉聽了“獨自”二字,心裡想道:“孟明霞呢?”但是她怕太著痕跡,這一句話在她舌尖打滾,卻還沒有問出來。
正在她想問未問之際,李思南已先問道:“龍兄,那麼你此次想必是為令師報仇而來的了。但只你一個人麼?”要知屠百城乃北方的綠林之雄,門人弟子親友下屬,本領高強的不知多少。是以李思南料想若為屠百城報仇,不應只是龍剛一人。
龍剛道:“孟大俠來報訊之時,只有我和一位師弟留在山寨,另外幾位同門都分別到各地辦事去了。我們迫不及待,是以只好一面派人向同門報訊,我們第二天就立即下山,我們本來共有四個人的,我和四師弟和兩位山寨的頭領,唉,但現在卻只剩下我一個人啦!”說至此處,面如金紙。
李思南猜想那幾個人一起是在路上遭了不幸,不願引起龍剛傷心,於是把水壺遞到龍剛口邊,說道:“你喝一口水,慢慢再說。”龍剛喝了一口水,繼續道:“我們得知噩耗,決意為師父報仇。不料仇人是誰還未知道,我們就給他的人綴上了。李公子,要不是你剛才出手相助,此刻我恐怕也不能和你說話了。請恕我不能向你行禮。你的大恩,我只好待來生再報啦。”李思南道:“你別擔心,你會好起來的。先找個地方養傷,我再替你設法尋醫。”李思南心想有那半支野山人參,最少可以保得住龍剛兩的命。
龍剛苦笑道:“我的傷我自己知道,趁我還有一口氣,你讓我把要說的都告訴你吧。”龍剛拒絕上路,李思南只好說道:“好,那你就在這裡再歇一會兒。慢慢說吧。”心裡一面盤算,要如何勸說,才能鼓舞起龍剛求生的意志,跟他離開。
龍剛道:“我們在路上接連和仇家鬥了幾場,四師弟和那兩位頭領都不幸死了。我也受了重傷,不過,總算給我探出了仇人的名字!”李思南怦然心跳,問道:“那人是誰?”要知殺得了屠百城的自是非同小可的人物,李思南當然也想知道這個神秘人物是誰了謎底揭開,龍剛咬著牙齒,一個字一個字地吐出來道:“是陽天雷!”李思南心中一動,沉自語:“陽天雷?這名字我似乎聽誰說過!”驀地想起了一件事情。
十二年前,他剛入師門未久,有一晚,半夜三更,有幾個人匆匆來找他的師父,師父和那些人立即就走,臨行時叫他小心看守門戶,說是三兩無就可回來。不料一去,去了七天,方始回來。回來的時候顏容倦怠,身上還帶著血!
李思南驚問緣故,這才知道,那天晚上,師父是被那些人拉去參加圍攻一個大魔頭的。師父說,這個大魔頭是從北方來的,來到江南,做了幾件傷天害理的案子,殺了好幾個著名的武林人物。江南的俠義道於是聯合起來,誓殲這個魔頭,不料一戰之下,那魔頭雖然受傷,卻依然給他脫逃,而江南的俠義道,輕傷重傷的也有十幾人之多。
這個大魔頭的名字就是陽天雷。
李思南說出這件事情,龍剛說道:“不錯,就是這個陽天雷,那次他跑到江南,給令師用大力金剛掌打傷,逃回來後,就此沉寂,一晃過了十幾年,江湖上無人發現他的蹤跡。有人說他是傷重而死,有人說他是隱姓埋名,苦練了一種歹毒的功夫,準備練成之後,再到江南,不但要報一掌之仇,還要做天下武林的盟主。真相如何?無人能加以證實。
“如今我才知道,原來這大魔頭當真是還活在人間,他不是在深山隱姓埋名,而是受了金虜之聘,進了金宮充當了大內高手。
“我們這次來為師父尋仇,沿途碰見的敵人,就是這大魔頭陽天雷的黨羽,其中有他的弟子,有金國的武士,甚至還有蒙古的武士。金、蒙本是敵國,何以有蒙古的武士在內,這個我也是不明白,說不定這陽天雷暗中還和蒙古韃子私通,要做‘看風駛舵’的所謂‘俊傑’。
“陽天雷和他的兩個得力助手,在戈壁遇上我的師父,一場劇鬥,陽天雷的兩個助手給我師父打死,他本人也受了重傷,如今已經逃回大都養傷。可憐我的師父孤身一人,受傷之後,無人料理,倒斃沙漠。
“這些事是我在前兩天捉到一個俘虜,審問出來的,不過還有些細節尚未知道。剛才我從這個漢子口中,才問出全盤真相。這個漢子名喚榮彩,是陽天雷的弟子。”龍剛氣吁吁,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微弱,漸漸幾乎聽得不大清楚了。李思南暗暗吃驚,心裡想道:“怎的他服了半支野山人參還是不濟事。”於是說道:“龍大哥,你有話以後慢慢說吧。咱們還是先找個地方給休養傷的好。”龍剛抬頭一看天,東方已出魚肚白,龍剛忽地嘆了口氣,說道:“我要等待的人,只怕是等不到他們來了。李公子,我拜託你兩件事情。”李思南道:“你是約了他們在此見面的麼?先找個比較隱蔽的地方你躲一躲,我在這裡等他們好不好?你不要胡思亂想,你會活著見他們的。”龍剛道:“不,你不知道,我是等不及的了,這兩件事情很緊要,我必須趁著現在還有口氣,趕快對你說了。”李思南不相信龍剛就有命之憂,但他既然說得如此嚴重,李思南為了使他安心,只好說道:“好吧,你先告訴我也好。你等待的是什麼人,我怎樣和他們聯絡?”龍剛道:“其中一個是你認識的,她、她就是孟大俠的女兒孟明霞!”此言一出,李思南和楊婉都不“啊!”的一聲叫了出來,龍剛約會的人竟然是孟明霞,此事大出他們意料之外。
龍剛道:“我一路留下標記,他們會跟著這些標記找到這裡來的。第一件事,請你告訴他們,殺我師父的仇人是陽天雷。”李思南道:“好。第二件呢?”龍剛了口氣,說道:“這、這第二件事…唉,我該怎麼說呢?
…
”似乎有什麼難言之隱,說還休。就在此時,忽聽得急驟的蹄聲,已是隱隱傳來。
楊婉失聲叫道:“你看,來的是不是孟姑娘?”龍剛驚喜集,叫了一聲:“呀,真的是她來了!”也不知是由於毒傷發作,還是受了突如其來的驚喜刺,一口氣轉不過來,雙眼忽地翻白,暈了過去。
李思南大吃一驚,抓著龍剛雙肩搖道:“龍兄,醒醒!”正要設法救治,那騎馬已經來到。
那騎在馬上的是個紅衣女子,李思南迴頭一看,這個女子他並不認識,心裡好生詫異,想道:“怎的龍剛又說是孟明霞?嗯,莫非這個女子只是一個不相干的過路人。”楊婉從未見過孟明霞,卻以為來的是她,不由得心亂如麻,茫然地上前去。那紅衣女子忽地喝道:“好呀,你們膽敢害了我的師兄!”把手一揚,一柄飛鏢倏的飛了出來,向楊婉當頭抓下。正是:外又逢奇女子,天涯同是亂離人。
知後事如何?請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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