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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麗莎撇撇嘴,大叫:“你腦子沒病吧?你能傷害到誰啊?你除了傷害你自己誰也傷害不到!拜託了,微微大小姐,你能先把自己保護好嗎?情場如戰場,你這種品質,最適合堵槍眼了。”唐微微現在就把自己堵在“錦繡地產”的槍眼上。她可以後撤,只是,她不想。她無法想象,在王洋最困難最吃緊的時候,她撤退到楊年華溫暖的懷抱中,她做不到。
楊年華問她會忙到什麼時候?唐微微臉蠟黃,說:“可能要半年吧。”
“你的意思是,這半年你都會忙成現在這樣?如果我要見你,只能到你辦公室樓下跟你喝個咖啡?或者陪你加班到深夜?”唐微微咬咬嘴,儘量緩和語氣說:“如果你不樂意,我也沒辦法勉強。這是我的工作,飯碗,砸了,我就沒地兒住了,沒車開了。”楊年華目光如炬,把唐微微照得低下頭來——她心虛。
唐微微頭髮凌亂,她在電腦前一忙十幾個小時,基本已經是一穿職業裝的白領民工。楊年華的手指輕輕地在唐微微的頭髮裡穿,像梳子一樣,頭髮越梳越順,心越梳越亂,猛地一發力,唐微微的頭被抬了起來,楊年華目光銳利,唐微微猝不及防,緊張、慌亂、羞澀、內疚…
楊年華貼近她,問:“愛我嗎?”不能說不愛。每天如果楊年華不來個電話或者短信,唐微微就像少了什麼東西。有一次,她加班到深夜,躺到上怎麼都睡不著,想了半天,終於想起來,楊年華今天一整天沒有跟自己聯繫。
當時是夜裡兩點半。她忍了又忍,給楊年華髮了一條短信,三個字“睡了嗎?”其實,楊年華接到短信立刻就回了電話,但在唐微微的覺裡,是那麼漫長,漫長得幾乎不可忍受。手機彩鈴在夜午響起,唐微微心花怒放。
她問楊年華怎麼沒給自己電話?楊年華“咦”了一聲,說:“我不知道你什麼時候需要我電話,你太忙了,所以我想,還是等你給我電話吧。”唐微微也在內心深處反覆問過自己這個問題:我愛楊年華嗎?還是隻是因為我寂寞,孤獨,渴望有一個男人關心我溫暖我陪伴我?
麗莎儘管比唐微微小那麼一點點,但久經情場,閱人無數。她告訴唐微微一個原則,永遠不要問自己到底什麼叫愛。人生苦短,為什麼要思考超越自己能力範疇的事呢?關於什麼叫愛這個問題,從古到今,多少哲學家、宗教家、教育家、情愛學家以及心理學家都在探討,探討好幾千年都沒個答案,你一紅塵俗女,何苦為難自己?你得學會愛就愛了,喜歡一個人就上,至少喜歡他什麼,你可以完全不知道,只要是喜歡就好。
比如你喜歡他送給你禮物,那麼他就是你的禮物男友,但他可能不是你的紅酒男友,因為他不善於陪你聊天。人是有專長的呀,到你要挑老公的時候,你就挑一個你不討厭,而他喜歡你且“綜合國力”比較強的就可以了,說穿了,就是要找那些能對你生活品質有所提升的男人,而把那些可以陪你玩、陪你樂、給你好覺的男人當做你的“業餘愛好”比如說今天要找個人吃個飯,而老公又恰巧出差,那就把那個“業餘愛好”調出來。這樣老公也輕鬆,你也快樂,而對於那個陪你吃飯的“業餘愛好”來說,他也享受了生活,誰也沒吃虧,對吧?
用麗莎的分析辦法,唐微微的問題很好解決:楊年華就是一個稱職的情陪護,閒的時候、累的時候,見個面、聊個天、做個伴甚至上個都可以,但不是結婚的對象。你嫁給他圖他什麼呢?難道跟老一輩人似的,啥也不圖,就圖個知冷知熱?
唐微微做不到麗莎這樣瀟灑,而且她發現,找一個知冷知熱、懂得你、體貼你、牽掛你的人,固然不容易,但更難的是,這個人你要接受,你要喜歡,否則,一個你沒有覺的人,即使再牽掛你、體貼你、懂得你、對你知冷知熱,你也不願意讓他牽掛、體貼、懂得以及知冷知熱。
而楊年華,大概是這麼多年來,唯一一個能讓唐微微接受的男人——也許是因為他超級有耐心,他從來不會給唐微微任何壓力,即便唐微微臨時取消約會,他也不會發火。而當唐微微想的時候,哪怕是夜裡兩點半,他也會殷殷地打過電話,上來就說:寶貝,還沒睡啊?他從來不會跟唐微微一般見識,或者說以牙還牙。
除了窮,楊年華沒有任何明顯的缺點,但,用麗莎的話說,一個男人,四十歲了,窮就是他最致使的缺點。他窮,就沒有資格愛女人,愛是一種能力,他沒有能力給女人幸福,憑什麼愛人家?女人能給他們一個讓他們愛的機會,他們就應該謝生活謝上天了。
總而言之,在麗莎的世界裡,楊年華這樣的男人沒有任何可取之處,直到有一天,楊年華興高采烈地跑來,遞給唐微微一個存摺:“打開。”唐微微打開:“三十萬。”楊年華摟著唐微微:“以後我每年都給你這麼多。你不用太辛苦了,好不好?”唐微微臉蒼白,有氣無力:“你怎麼來的錢?”楊年華:“我前兩年做的一套書,當時賠得一塌糊塗,最近被拍了電視劇,忽然火了…”唐微微:“哈哈,你得謝我。我旺財吧?”說完,轉身又趴到電腦上去了。楊年華忍住氣,溫言軟語:“微微,什麼工作這麼重要?”
“不要問我這麼難的問題好不好?”唐微微使用“殺手鐧”女人嘛,得會撒嬌,跟麗莎共事這麼多年,她好歹也學到點皮。
“你以後有我了,還怕什麼?我不是像你想得那樣潦倒中年…”
“哎呀,我知道了。”唐微微應付。
楊年華沉默了。唐微微像一架工作機器,頭髮亂蓬蓬的,臉上油漬麻花,一看就是一整天趴在電腦跟前,至少超過十個小時沒站起來了。
唐微微忙了一陣子,一扭頭,楊年華坐在邊上,莊嚴肅穆。唐微微忘記楊年華什麼時候來的,一聲驚叫,夜午的辦公室,聽起來格外恐怖。
說好一起去吃點東西,唐微微東搖西晃地上了車,立刻就睡了過去——等她醒來,發現自己已經躺在上,楊年華坐在邊上,盯著她看。
現在,唐微微無法拒絕楊年華“好好談談”的要求了。她一直藉故忙,累,沒時間,回頭再說。唐微微坐起來,楊年華給她下了麵條,她邊吃邊想好應對辦法——楊年華剛才明確說了,以後她不必這麼辛苦,他的圖書公司賺錢了,他可以養她。她不必還房貸了,差多少,他明天給她一張支票,她可以一次還掉。
“我幹完這一單就不幹了。”唐微微邊說邊看著楊年華,觀察他的反應。
“我們公司簽了合同的,要是違約,得賠好多好多違約金呢。”唐微微撒了點小謊。她總不能跟這個給自己深夜下面的人說,她是在義務為前男朋友做設計吧!她的前男朋友等著她的設計去融資、去說服華爾街那些老油條出錢給他共同打造中國的曼哈頓呢。
“要賠多少違約金?”楊年華不動聲。
“好多好多。反正咱們賠不起。”唐微微巧笑倩兮。
“如果賠得起呢?”
“沒有如果。”
“那要是有如果呢?”
“那還如果你把這個項目買了,你就是我老闆了,我就什麼都聽你的了呢!”
“你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