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苦鬥同歸盡坦言結冤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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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山澗的一道窄夾縫中,有一條羊腸小路,這是一條隱道,直通後山庭。
在一塊岩石上昂首站著那高大的水母谷巧巧,她似無限焦躁的神,左顧右盼著,並且不時地把手中一枝蘆笛,就口吹著。
如此吹了七八聲之後,仍不見心怡到來,她就憤憤地把手中笛子向後邊一拋,冷笑道:“姑娘,我可不等你了,我先顧全我自己要緊!”說著,她自地上提起一個簡單的行囊,單手拄著木拐,直向後山繞去。
在半路上,她耳中似乎已經聽到了有兵刃擊的聲音,並且有廝殺的叫聲,水母暗暗吃驚。
她匆匆行到一棵老松村旁,然後自囊中拿出一捆繩索,把一頭繫好樹上,另一頭卻向澗下拋去,山風颼颼,吹得她滿頭白髮飄揚。
現在她的心,倒似乎是定下來了,因為只需走落這片懸巖,就可繞到君山另一峰,從容脫險。
忽然一個念頭閃過了她的腦子:“我不能拋棄她,不能…”試想這多以來,這個花心怡姑娘,是如何地照顧自己,她把自己由死亡路上救活了,現在也是為了自己,去和敵人廝殺,而自己卻在她危急之時,拋她而去,留下她去送死。
“如果這麼做,我谷巧巧怎能算人?拿什麼面目再苟且偷生下去?”這個念頭,電也似地在她腦中閃過,頓時她猶豫不決起來。
水母一生作事,向來是詐任,可以說她對任何人都沒有情,她也從來沒有去反省過一件自己所作過的事情,是否有愧於良心的,在她以為,良心這個東西,本是空虛不存在的。
可是此刻,她竟會破例兒地到有愧於心,她竟是狠不下心,捨棄這個無辜女孩的命!
她焦急地在這附近轉著,心中暗憤花心怡辦事不夠明,既然自己曾告訴過她這一條暗道的入口之處,那麼現在,她無論如何也應該到了,怎會耽誤這麼久?
想著又撮口為哨,試著吹了兩聲,空谷音揚,這種聲音足可傳出數里之遙!
猛然間,她聽到了左面陡壁上有了聲音,似像有人行走的聲音。
水母不大喜,她輕輕喚道:“姑娘快來,我等了你半天,再不走可就來不及了!”說著她單手持著木拐,向發聲處跳了幾步,驀見一條人影,就像孤鶴似地躥了過來,隨著一聲輕笑,這人已經落在了她的身前。
水母注目一看,不嚇得面如土,猛地撥頭就走,可是這人怎會再令她逃開手下,只見他把身軀一騰,已輕如落葉似地,落在水母身前。
月光之下,這才看清了來人,竟是那斷了一條左臂的老人秦冰。
他冷冷地一笑道:“谷巧巧,你還想逃走麼?你能瞞過川西雙白這對東西,卻是瞞我秦冰不住,今夜看你又怎能逃得開我手?”水母咯咯一聲怪笑,聲如梟鳴,她舉起了手中木杖,指著來人道:“怎麼?你莫非還敢乘人之危麼?哈!我只當你秦冰是一個英雄,如今看來,你比起你那師父弘忍大師是差得太遠了!”秦冰呸了一口,冷笑道:“虧你還說得出口,當初我那恩師是如何待你,想不到你這無情無義的東西…”他才言到此,忽見水母一聲厲吼,手中木杖,竟自脫手打出,她本人卻因體力未愈,而出手過猛,整個身子竟倒在草地裡。
秦冰又輕輕一轉身,木杖便已打空,落向一邊。
水母遂自地上踉蹌爬起,她大聲叱道:“姓秦的!你要如何?你說。”秦冰後退了一步,他倒是想不到,這老怪物身受如此重傷,居然還敢對自己發狠。
他略一思忖,心想此刻要是取她命,自是易如反掌,但自己一生行俠,光明磊落,如在她重傷之下取她命,雖是外人不知,奈何“君子不欺暗室”究竟是問心有愧的事情,不如…
想到此,冷笑道:“谷巧巧,你我雖有深仇大恨,但老夫今夜並不想取你命,今夜你只把我那件師門的東西出來,我定破格讓你逃生。”說著又哼了一聲:“以後你如不服,仍可隨時找我,我必定隨時候教。”水母聞言,卻又怪笑了一聲道:“秦冰,你休要作夢,什麼師門故物,弘忍大師未親口向我索討,你又憑些什麼?”她狂笑道:“你死了這條心吧,我未向你討回我那口寒鐵軟劍已是好的了,你居然還有臉向我要書?”說著她瞪目如炬,大聲道:“你別以為我身負重傷,就可欺侮,需知我們練武之人,先天元氣之氣不可輕侮,你如我過甚,我可拼著一死,嘿…那時候只怕你秦冰也休想全身而退吧?”秦冰不面一寒,冷冷地道:“你到底給是不給?谷巧巧,我對你已是網開一面了,你不要不知好歹!”水母這時竟一身是膽,她仰著肥大的身子,向前又撲了過來。
秦冰見她竟是不可理喻,方自動怒,正要出手給她一個厲害,忽然峭壁上一聲嬌叱道:“住手,不可傷我朋友!”一條纖影,如隕星下降似地落了下來,現出了花心怡娉婷的身影。
秦冰為這忽然傳來的聲音,嚇了一跳,單掌平按,把身子側了過來。
這才見由峭壁懸巖上,疾如星隕石沉似地,飛撲下一個妙齡的少女,對於她,秦冰並不陌生,她正是方才在上面與川西雙白廝殺的那個女子。
這令秦冰到很奇怪,他可從來沒有聽過水母收有徒弟,而且由這少女方才對付川西雙白的劍招上看來,分明與水母劍路不同,可是她卻又為什麼拼出死命,來保護水母呢?
這些念頭,也只不過是匆匆在他腦中閃過,他可來不及去深思這個問題。
因為眼前,這個女孩子,已經是護在水母身邊,而且橫劍向自己怒目而視。
秦冰好容易找到了水母,多年怨仇眼前即將有個代,自無由一個不相干的女孩子出現,而自己就退身而去。
他冷哼了一聲道:“女孩子,這不關你的事,你還是門在一邊吧!”心怡這時才看清,眼前這個老人,自己並未見過,白髮皓首,長眉細目,生相甚為儒雅,不似川西雙白那種狡詐的相,當下到口的惡言,反倒吐不出來了。
她只是橫劍攔在水母身前,一雙清澈的眸子,直直地盯著這個陌生的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