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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集同類的誘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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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有關周國榮的案情討論會在專案組辦公室正式開始,傅強讓章雨講述一下最近的調查情況,他有心讓這位組裡僅有的借調人員表現一下,從私心裡講,他希望章雨有好的表現,賣給老戰友李崗一個面子;從公來說,多一員戰將在麾下,總是好事。

"我剛剛從保險公司瞭解情況回來,周國榮曾經在死亡前一週親自到保險公司改了他的那份人身保險,現在你們知道,那份保險受益人是王笑笑,而之前受益人一直是鄭小燕。"章雨說完目光掃過每個人的臉,"你們覺得這裡面有什麼問題麼?"一名刑警站起來問:"我們現在的偵察方向是什麼呢?到底有幾個嫌疑人?"章雨看看傅強,傅強點頭鼓勵他自由發揮。章雨膽氣頓生,眼睛威嚴地掃視四方,聲音洪亮地說:"首先我們假定周國榮被謀殺,這源於幾個疑點,剎車系統被人為破壞,大家請看照片,"他指著幻燈片上的照片說,"這是人為的切口,工具應該是極其鋒利的剪刀或者刀片;再看下一張照片,這是手動剎車的剎車片,摩擦非常厲害,這是在短時間內反覆摩擦形成的,說明周國榮在衝下山崖之前做過努力,但是手動剎車在車速極快的情況下,是不起作用的;第三張照片是在現場找到的油箱蓋,它在汽車掉落的時候就脫落出來,所以未被燃燒,我們可以推測它並沒有被擰緊,這肯定是人為的,我們經常開車的都知道,幾乎很少有機會去碰油箱蓋,一般都是由加油站人員打開加油再擰上,而加油站人員是專業人士,擰緊油箱蓋也不是什麼費力的事情。"章雨關掉幻燈片,開了燈,繼續說道:"以上三點,我們可以做出推測,周國榮的汽車在之前被人動了手腳,動手腳的時間肯定是在周的汽車停在龍山頂的時候,兇手切斷了汽車的剎車系統線,並且擰鬆了油箱蓋,目的是讓周的汽車出事故並且產生燃燒爆炸,看得出來,兇手是要周國榮必死的,而周並無察覺,當他發現汽車剎車失靈的時候,試圖用手動剎車來制動,然而車速過快——那是一段下坡路,車速在無有效制動的情況下,只會越來越快,周國榮可能一時慌亂,來不及扭轉方向,便衝下了山腳,所以我們在彎道並沒有看到剎車胎印,沒有有效剎車,也不可能留下剎車胎印的,因此,我們可以認為,周國榮死於謀殺。"傅強站起來,示意章雨回座位。他需要章雨解釋的環節正是這些通知識,剩下的他想親自主持。

"各位,通過這些天的基本摸底,我們列出幾個關鍵問題,周國榮為什麼在那天會去龍山頂?大家知道,龍山頂是一個娛樂場所,據周國榮身邊的人介紹,他之前從未涉足這類場所,那麼,他是不是去會見什麼人呢?

"第二,按照我們慣用的偵查思路,周國榮的死對誰受益最大?就目前掌握的資料看來,周國榮的際圈子很簡單,他的病人方面找不到可疑對象,生意上也沒有任何糾紛,他的財政狀況非常良好,要說受益人,無非是他遺囑裡提到的三個人:子鄭小燕、情人王笑笑、託管人李元亨。這裡面鄭小燕的利益是最大的,所以她的嫌疑也是最大的,關於她,還有幾種假設動機,一會兒再詳細介紹;另一個受益人王笑笑,與周國榮往十年,情穩定,並且在周國榮死亡之前,似乎不知道有財產受益;第三位李元亨,他幾乎談不上受益,只是受託管而已。"有人提問:"傅隊,那麼,鄭小燕應該嫌疑最大了?"

"你有推理思路麼?"傅強問他。

"丈夫有外遇,夫情破裂,而她已經生育,年齡不小,對未來生活充滿恐懼,她害怕被拋棄,害怕孤獨,害怕一無所有,而丈夫在這個時候死亡,她將消除一切恐懼,繼承財產,生活無憂,且擺脫了情困擾,甚至有機會開展新的情,這個動機不可謂不充分。"傅強微笑著表示讚賞,"這個推理非常有道理,那麼,有人反駁麼?"大家都搖頭,表示無可辯駁,傅強笑了,說:"我甚至可以給這個推理加個更充分的理由,鄭小燕曾經目睹過丈夫偷情的現場,所以,她完全有理由產生謀殺動機,關鍵是,她如何實施?"傅強繼續說:"據周國榮診所的護士反映,周在下午五點離開診所,在六點便出事,而鄭小燕當天一直在家,她家保姆每天上午十時到十一時會出去買菜,其他時間也都在家,可以做鄭小燕的時間證人,那麼,會不會是鄭小燕串通保姆的口供呢?我認為不會,因為她家保姆是周國榮的親戚,一個十七歲的鄉下姑娘,鄭小燕不可能將賭注押在保姆身上。"

"王笑笑呢?也許她早就知道周國榮會改保險受益人,等她知道已經改完後,便迫不及待想得到這筆錢,於是…"傅強點點手指,說:"對,這個思路也很重要,因為周國榮與她往十年,為什麼獨獨在這個時候才想起去修改保險受益人呢?"章雨站起來說:"傅隊,會不會周國榮受到了某些不得已的壓力呢?"

"你是說威脅或者勒索吧,有這個可能,那麼我們假設一下,王笑笑如果要威脅或者勒索,會用什麼樣的手段呢?我可以先告訴你們,王笑笑完全有作案時間,因為當天她說自己沒有出門,獨自在家,沒有人證。"傅強繼續啟發大家,他喜歡發揮集體的智慧,雖然下邊這一群人誰也不笨,都是久經考驗的老刑警。

一位年長刑警站起來,"我說一個,傅隊讓我去調查了周國榮出事當天的電話記錄,在周國榮離開診所後,五點十分左右,診所曾經接過王笑笑的來電,這個電話並沒有找到周國榮,這是護士確認了的,而她卻沒有繼續通過手機找周國榮,是不是可以說明,她的電話只是想確認周國榮是否已經離開診所?"

"我覺得——"另一位刑警站起來發言,"王笑笑與周國榮往十年,作為一個女人,不可能甘心永遠生活在情的長夜裡,她肯定無時不盼望走出黑暗,走到陽光下,可是盼了七年,周國榮也沒有想要離婚的跡象,於是她絕望了,一個絕望的女人,最可能的想法便是得到一筆能讓自己生活有保障的金錢,於是她向周國榮提出金錢要求,周國榮雖然收入不菲,但是他大量的資金用在購買不動產與證券投資上面,可週轉的現金並不多,這也不奇怪,基本上他的工作並不需要時常動用大筆現金,因此當王笑笑提出要求時,他一時無法滿足,又不想完全離開王笑笑,於是承諾給予她保障,那就是將保險受益人改為她,這可以保證周國榮死後,王笑笑完全有生活的基本保障,王笑笑無奈答應了,但是絕望的女人是無法回頭的,她冷靜思考再三之後,覺得一天也不想再這樣過下去了,她恨周國榮,恨這十年的青揮霍,既然只有等周國榮死後她才能得到自由和解脫,那麼,就讓周國榮快些死去吧。"傅強微笑著聽完,望著這位侃侃長談的隊員打趣說:"你小子為什麼這麼瞭解絕望的女人?說說,你是不是深受其害過?"大家鬨笑起來,小夥子不好意思地說:"犯罪心理學有講過這方面的案例,我有印象。"

"哦,學院派的。"傅強調侃道。他自己是退伍直接入警隊,自稱"實戰派",所以常常將"學院派"掛在嘴邊作為調侃用詞。

"大家對學院派的推理有異議麼?"傅強看著隊員們問。隊員們都搖頭表示無異議,於是傅強拍板,說:"那麼,這作為一個偵查方向,由章雨負責接觸王笑笑及周邊可能接觸的人群。現在我再提出一個論點,不知你們想過沒有,周國榮的遺囑異常清晰而又怪異,首先,他為什麼要讓王笑笑一年之後才能得到那筆錢?"章雨跳起來說:"我覺得這恰恰說明王笑笑有問題。"

"為什麼?"

"如果周國榮出於真心要給予王笑笑未來保障,何必多此一舉,這說明他對王笑笑有什麼不放心,是不是他對王笑笑的心態有所覺察,他給出的一年時間,是想在自己遭到什麼不測之後,有一年時間給予我們調查,假如真是王笑笑所為,那麼,王笑笑伏刑之後,這筆保險金自然就歸於第一繼承人,也就是他的子鄭小燕。"

"有道理。"有人附合,傅強也很滿意章雨的表現,這個推理合情合理。

"那麼,"傅強又拋出新的論點,"周國榮在對李元亨的託管上,完全就是託付後事,從他將證券投資委託李元亨託管到女兒十八歲,這說明他知道自己活不到女兒十八歲,也就是說,他完全知道自己會在短期內非自然死亡,那麼,按我們現在的推測,周國榮預或者明確覺到了王笑笑的動機,他為什麼完全不做抵抗,而只是匆匆將後事待好,從容面對死亡呢?難道說明他本無留戀人世之心麼?一個有有女、事業穩定的男人,可能這麼從容地面對死亡麼?如果他做過抵抗,那是什麼樣的抵抗呢?"隊員們答不上來,鴉雀無聲,都看著傅強,傅強臉凝重,他也沒有答案,只能做出自己的推理:"我有一個大膽的假設,可以作為你們調查的思路方向之一,那就是:王笑笑身上發生過什麼,或者有什麼地方讓周國榮極為內疚和厭世,這種情緒甚至足以讓他對兒都不再留戀,又或者,王笑笑亮出了什麼把柄,假如周國榮不死,這個把柄也足以摧毀他的家庭和事業,橫豎是死,不如聽天由命,將後事安排妥當,這樣的話,他遺囑裡對王笑笑留的一手,就可以解釋了,反正這時候,他人已死,把柄的威力自然就消失了,王笑笑也無法改變什麼,所以,我們還要留意查找這一點,到底周國榮在擔心什麼,他可能有什麼樣的把柄被人威脅?"一名隊員站起來問:"傅隊,我認為王笑笑與周國榮往的十年裡,不可能一帆風順,會不會他們之間也有關於小孩的事情發生,比如有私生子,而這個私生子又出現了什麼意外?"此言一出,大家均意外和贊同,章雨首先表示同意:"我認為可能極大,如果真是這樣,那麼,周國榮所受的心理壓力便是極大的,以他的為人和身份,這是他所不能承受之重。"

"那麼,既然大家將動機推理都指向王笑笑,我們就討論一下,王笑笑實施的可能,描繪一下案發經過。"傅強繼續主持著會議方向,這也是一個案子討論的必須程序。

"我來吧,"還是章雨站起來,他非常珍惜自己借調的機會,這也是他實現自己多年夙願的機會,"王笑笑將周國榮約至龍山頂,她可能找個藉口離開一下,或者乾脆是在等待周國榮的到來,反正她有的是時間,然後對汽車動了手腳再進去應付周國榮,接著兩人不歡而散,各自離去,這裡面我想過一個問題,如果是一個對汽車並不悉的女人,本找不到剎車制動系統的線路,但是如果王笑笑是有預謀的,她完全可以去翻閱資料,悉過程,並且,接觸到油箱蓋是需要汽車鑰匙的,能偷偷配到汽車鑰匙的人,也只有周國榮身邊極為親密的人,王笑笑完全有這個條件,所以,我的調查行動會首先在龍山頂尋找見過王笑笑的目擊證人,並且尋找她曾經翻閱汽車資料的證據,至於偷配的鑰匙,相信已經被扔掉了,我還會去尋找王笑笑對保險受益人修改知情的證據。"最後,章雨虛心地說:"各位前輩如果有什麼建設的意見和思路,希望能提供給我,謝謝。"

"其實,王笑笑這個女人可惡的,假如她真的是兇手的話。"其中一名一直沒有出聲的女警員突然蹦出這麼一句。

傅強看了她一眼,搖搖頭,說:"我見過她兩面,不覺得她可惡,倒是覺得她有點可憐,不管她是不是兇手。"傅強很有些慨,又說:"你們有沒有想過,一個女人因為愛一個男人,跟了他十年,都在黑暗中,這個男人在七前年結婚,新娘也不是她,而那時她與他已經有三年情,如果你是她,你能走到哪一步?你還討厭她麼?在這個社會中,每個人都有令人討厭的一面,也有令人同情的一面,甚至有令人敬佩的一面,不管多少面,對於能堅持一件事情的人,我覺得這種人活得都有意義,起碼對她自己來說,這個意義是非凡的,有幾個人能在十年裡堅持一件事情呢?"傅強的慨引發了眾人的深思和沉默。

傅強微笑著站著,看著隊員們,相信大家都不再有新的異議時,他站起來總結:"好,今天我們思路已經比較明確,重點偵查對象為王笑笑,同時我會親自對其他相關人員再做試探調查,多方出擊,有什麼新情況第一時間向我彙報,散會。"2走在門外,章雨追上傅強,喊了一聲:"傅隊,等等。"傅強停下來看他,問道:"有事麼?"

"傅隊,你剛才對王笑笑的評論,讓我有些疑惑,就直覺來說,你認為王笑笑是兇手麼?"章雨問。

傅強笑了笑,慢慢走著,他思考著回答的措詞,這種問題容易造成偵查人員的錯覺,但是他心裡面始終有一個疑問,那就是第一次和王笑笑的接觸,如果王笑笑是兇手,她為什麼在那個時候回到周國榮的辦公室裡來呢?是搜索什麼東西,還是懷念舊人?據他後來對周國榮辦公室的觀察,並沒有任何被搜索過的覺,反而王笑笑出來的神情態度讓他也染了一些傷,那種傷氣氛非常奇怪,不僅僅是悲傷,還有一種空的絕望,猶如一位殉道者站到了懸崖絕壁邊上,風嘆息,萬念俱灰。

"小章,我問你一個問題,一個女人你天天都能見到,而她從不和你說話,但你總是能覺到她在注視你,有一天,她摔倒了,你去扶她,她不但沒有謝你,還給了你一巴掌,你推理一下,這個女人愛你嗎?"小章雖然不知傅強用意何在,但知道肯定有深意,於是認真地讓腦子迅速活動起來,"我覺得她愛我,因為她的行為只是想引起我對她的重視,她一直在偷偷注視我,起碼說明她對我有極大興趣,而摔倒可能是意外,也可能是故意,並且她知道我會去扶她,如果我不扶她,相信她還會在我面前繼續摔下去,直到摔成跛子。呵呵,我去扶她是正合她意,然而她要是像普通人般一句謝就離去,那麼,她的摔倒就沒意義了,所以她要充分利用這個機會,打我一巴掌。我當然會和她理論,反正不管如何,我們會因為這次爭執而認識,然後往到相愛,哈哈,當然前提是,我必須也對她有興趣。"傅強饒有興致地聽完,說:"你倒是不謙虛,還很自戀,那麼,你再試試來一個她不愛你的推理吧。"章雨面地說:"她好像很難不愛上我,我條件不錯嘛。"說完得意地笑笑,見傅強表情很認真的樣子,馬上收起笑臉,鄭重地思考和推理:"如果這個女人本不愛我,這裡面有兩點必須要成立,一是她摔倒不是故意的,二是覺到她在注視我也不是真實的,只是我自作多情的良好覺而已,這好像換成我愛上她了,呵呵,但是我扶她起來後,她為什麼打我呢?難道是因為看到我是一個英俊且好心的青年,現在給了她認識我的機會,而她想到自己竟然已婚了,於是恨從心生,打了我一巴掌?不對不對,傅隊,我想不出來,除非這個女人是神經病,一個老‮女處‬,渴望男人接觸,真有男人接觸她時,又要裝清高,結果反應過,下意識就給了我一巴掌,只能想到這兒了。"傅強哈哈笑起來,拍拍他說:"我總覺得,這個摔倒的女人就是王笑笑,而那個英俊且好心的男人是周國榮,你慢慢琢磨吧,她到底是不是兇手,可能就是在這愛與不愛的一念之間呢。"章雨看著傅強遠去的背影,他那充滿智慧和玄機的話還在腦海裡盤旋。章雨越發覺得傅強的深不可測,簡直就是智慧與英雄的化身。不過他覺得傅強自己也肯定沒有答案,不然何苦讓一組的人天天奔波勞累?直接點個明路去調查多麼"快、好、省"啊。

3章雨在龍山頂停車場問遍了所有工作人員,均對他手上的兩張照片裡的人物沒有任何印象。這也難怪,龍山頂每天過的人群都數以千計,而周國榮和王笑笑的臉上也沒有什麼能讓人印象深刻的特徵,甚至一放下照片,就可以令人立即忘掉。

章雨決定對王笑笑的家來一次突然襲擊的拜訪,既然是突然襲擊,就不能預先約定,還要確保她在家,所以,章雨第一次在早上八點鐘對單身女士作拜訪。

王笑笑七點剛剛起,章雨就等在她家樓下了,在八點的時候終於看到十七樓房間的窗簾被拉開,於是他跳下車,走進公寓大廈,乘電梯到十七樓,按響門鈴。

"你是誰?"王笑笑還沒來得及洗臉,拉開一點門縫,警惕地看著這個陌生男人,她沒有認出章雨,事實上他們昨天在律師事務所見過一面的。

章雨亮出警員證,自我介紹道:"我們昨天在律師事務所見過的。"王笑笑並沒有開門請他進來的意思,而是問:"你找我有什麼事?"章雨只好說:"我想找你調查幾個問題,我能進去說麼?"

"你能下午再來麼?或者一個小時之後再回來,我還沒洗臉。"章雨看來不太瞭解女人,直接說:"不行,我們工作非常繁忙,一天都有其他安排,只能在這個時間找你調查,請原諒。"後面又畫蛇添足地加了一句:"我並不介意你有沒有洗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