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驚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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綣兒爬了半天，奈何身子灌鉛一般，想要起來困難之極。她不服輸地一咬貝齒，乾脆從靴子側面拽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揚高至頭頂，狠狠地朝著全無反應的‮腿雙‬扎去！

花凋笑著的嘴巴一僵。料不到一個小女孩如烈火到這種的地步，嚇得快步前去抓她纖細的素腕。

綣兒的眼眯成月牙狀，等他手到的時候，擰腕朝上刺來！

花凋的手是去勢，遇到突發狀況本來不及反悔，最多隻能儘量減小受傷的程度。於是，他竭盡全力一側掌，丹田運轉調息，勉強閃過重要的筋脈，僅剩指腹承接匕首的挑戰。

呲…

幸好花凋練得是少林正宗的硬功，加之常年練習武功，厚厚糙的手繭為他消災擋難，這才不至於斷了五指頭，即使如此，鋒利的匕首刃也劃破了一層薄若蟬翼的手皮。

撲簌簌…

鮮血順著指縫淌，落在地上像濺開地一朵朵妖豔的花兒。

花凋疼得一皺眉，順勢奪走她掌中的兇器，怒道:“你這個瘋丫頭腦子有問題不是？隨隨便便拿匕首扎人？”

“毀十指不如斷一指！”綣兒冷冷地說，對地上的鮮血沒有一絲驚恐，坦然自若。

“小小年紀如此狠毒，長大了還得了，你爹孃怎麼教你的？”大概從小無父和老孃相依為命，花凋生平最不堪忍受的是有人輕踐雙親所賜的髮膚。他恨不得掐死這丫頭，免得若干年後又有一個紅顏禍水為害人世。

“我爹孃都不管我，你憑什麼管我？”綣兒一叉，大聲嬌嗔，珠圓玉潤的嗓音格外清脆。

“爺孃不管的野丫頭！”花凋何時吃素？乾脆“損”人就“損”到底！

“小心以後沒人敢娶你，變成老姑婆！”啊，作為女人，最怕的不就是嫁不出去？

“我嫁不嫁關你什麼事？”綣兒漲得臉紅脖子“莫名其妙的傢伙！狽膽包天跑到皇宮撒野，我…要把你的腦袋擰下來當蹴鞠踢！”

“算了吧！”花凋齜著雪白的牙哈哈一笑“小短腿，還沒有長到三塊豆腐高，就妄想把我當蹴鞠踢，呵呵呵！”

“你儘管笑，省得以後沒機會再笑！”綣兒兩腮鼓鼓，口吻陰寒。

“哦，此話何解啊？”花凋氣定神閒地問，發現逗人的覺很不錯，尤其是看她被氣得口齒不清，更讓他心情舒展。

“信不信我現在叫一聲，你馬上被宮裡的御林軍就地斬殺？”她得意地仰高頭“到時人頭落地，看你怎麼笑得出來！”

“是嗎？”花凋雙臂環，懶洋洋把玩著五指“說你臭未乾還不滿意？偏偏所思所想還不及個娃娃！”低眉嗤笑“你不妨喊喊試試，看到最後誰更慘！”

“你說什麼？”即使腿腳麻木，她依然警戒地往後倒退些距離。

“你不怕的話，我幹嗎怕？”花凋無所謂地聳聳肩頭，當真表現得毫不在乎。

“笑話！我怕什麼？”她挑釁地瞪著他“你可知我是何人？我…”

“我曉得啊！”他耐人尋味的打斷她，慢條斯理道“你是龍綣兒，當今聖上最張牙舞爪的第九女，御封‘晴川公主’嘛！”他知道？天！他竟然知道她的身份？

龍綣兒杏眼圓睜“怎麼知道本宮的身份？”

“哦，這簡單。”花凋一字一句地緩緩道來“你進來之前，就對外面的宮女自稱‘本宮’，近來後又自報家門‘綣兒’，對我指手畫腳說這兒是皇宮大內，我想不知道你是誰都難上加難！”真是她自己了嘴？

龍綣兒有幾分困惑，一板“囂張小賊，知道本宮還不下跪？你打傷公主，父皇會把你碎屍萬段！”

“小鮑主，要不要我提醒你一下眼前呢。”花凋搖頭晃腦地在她跟前擺擺血凝結的手指“第一，是你出腳傷人在前，我可沒有還手，且受傷血的也是區區在下我；第二，你如果喊了出來，屆時遭殃得不只是鄙人，還有同為當事人的你。呵呵，據我觀察，此地應該是幽的冷宮，不然不會圖有堂皇而虛空清冷，你一個公主跑來此處於法不合，於情不該，不要說你不怕，不怕也不需婢女在外面放哨，不是嗎？”滿意她的瞬間變，繼續說“第三點，也是最關鍵一點，若你豁出去喊人，嗯，的確宮裡的護衛、軍會在最短時間趕來救駕，不過…恐怕遠水救不了近渴，因為我會最短的時間殺了你，嫁禍給一個莫須有的惡人再趁亂逃跑，或搖身一變做賊的喊抓賊，移花接木，成了為皇上提供破案線索的大紅人也說不定。”呵，說狡辯，誰能比過他花凋？

龍綣兒畢竟年齡小，還真被他嚇唬得暈頭轉向，亂了方寸“你…你要殺我？”嚥了口口水，抓緊前襟，面慘白。

“你說呢？”花凋玩心大起，腳往前示威似的跨近一步，顯然把之前被雪韌追殺的事拋到了九霄雲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