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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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楓的確變了,當年他因一宗酒店的強劫案,被警方追緝而逃亡海外時,仍是個無惡不作,混不出名堂來的小氓。時經五年的歲月淬鏈,他像脫胎換骨一樣,一躍成為香港華人界裡響叮噹的知名企業家。
是什麼原因促使他急於洗滌過往的汙泥,努力從瓦礫中掙扎而出?這大概只有一路追隨他南征北討的史仲達才能明白。
“不要自抬身價,老闆信任你又怎樣?”朱麗琪冷嗤一聲,“這些年誰不知道他換女友就跟換衣服一樣頻繁,誰能讓他專寵三個月以上,就已經是天大地大的新聞了,何況是五年的念念不忘,我不信!”史仲達沒答腔,他討厭無謂的爭執,有些人拼命唱反調,並非不同意你的論點,而是害怕接受殘酷的事實,他不僅瞭解江楓,也瞭解坐在他對面妒意橫生的朱麗琪。
“我也這麼覺得。”一旁的汪薇也開口。
她是三年前加入帝門集團,留英的企管碩士,年紀很輕,工作經驗雖不足,可卻頗得江楓的賞識,一度他們還以為兩人之間已發展出不尋常的情愛關係,事後證明,江楓縱使濫情,但某些時候還是有原則的,例如堅守兔子不吃窩邊草。
“若果真老闆是因為舊情難忘,為何搶她回來之後,還要向她的家人要求三百萬美金的贖款?”樓上的周曉帆一聽到三百萬,差點沒驚叫出聲。老天,那是多大一筆錢,她父母怎麼拿得出來?江楓到底想怎麼樣?
“三百萬只是一個誘餌,采的還在後頭。”左毅是繼史仲達之後,最貼近江楓的人。
“你們越說我越胡塗了。”朱麗琪最受不了他們打啞謎,有話直說不好嗎?
“她的外公不是已經瞞著眾人和私家偵探接觸過嗎?”左毅一笑,“聽說他開出一千五百萬港幣的代價。”
“以小搏大,果然老謀深算。”朱麗琪道,“可這還是說不通,老闆有的是錢,何必冒著惹火她的危險要這筆贖金?”這問題需要史仲達才解釋得清楚,但他顯然已經睡著了,每次到了必要封口的時候,他就來這招金蟬脫殼,氣得朱麗琪想踹他一腳。
漸漸的,沒人再說話,室內一陣寂靜,天快亮了,屋外淅瀝下起小雨,倦極的四人,似乎已完全鬆懈戒備,體力不支地倒在沙發上打盹。
周曉帆踮著腳,悄悄從屏風後穿過大廳,往大門走去,豈料當她的足尖才踏上地毯,打盹的四個人,居然霍地全部站起來。
“你們…”她望著他們,他們也望著她,各人眼中均有一抹驚愕,朱麗琪和汪薇的眼神尤其複雜。
“我以為你們睡著了,所以不想打擾你們。”史仲達會意地笑了笑,“周小姐,好久不見。”他的態度恭謹得令人意外。
史仲達也變了,當年江楓從人蛇手中把他救出來帶在身邊時,他二十歲不到,仍是個青澀的少年,如今已是個俊美的大帥哥。
“嗯哼,在這種場合和老朋友相見,你們還真會安排。”累死了,周曉帆顧不得八隻眼睛全盯著她,老實不客氣地打了一個亂沒氣質的特大號哈欠。
“一夜沒睡?”
“換作是你,你睡得著嗎?”嘿,她現在是票耶,怎麼會有心情窩在被子裡,任人宰割。多此一問嘛!
“其實你多慮了,我們老闆絕沒有傷害你的意思。”
“我知道,他的目的是錢。”周曉帆火冒三丈地啐了一口,“我相信我父母絕不會接受威脅,傻傻的出那一大筆贖金。”
“沒錯,這是我們老闆確算過令尊、令堂所能接受的極限後,所訂下的價碼。”換句話說,他們算準她爸媽本不可能支付這筆贖金。
“目的呢?”江楓這人做事總不按牌理出牌,到現在仍惡習不改。
“留住你。”?
周曉帆遭到綁架後,周家就陷入一片愁雲慘霧之中,每個人都急得像無頭蒼蠅,又是唉聲嘆氣,又是哭哭啼啼,卻沒有人能提出比較具體可行的辦法。
“我去找爸爸。”周母身為法官,面對如此劇變卻也束手無策。
“你爸爸是個大老,三句話不投機就可以拿槍把人家轟得稀巴爛,你找他不等於找死?”這對嶽婿一向彼此不對盤,周尚仁自認德高望重,是社會顯達,本就不屑和尹崇駒來往,結婚到現在從沒陪老婆回孃家過。
然而尹崇駒對他評價也沒及格過,有一個這樣眼高於頂,目中無人的女婿,是他這輩子最大的不幸,為女兒辦完結婚典禮之後,他就當著眾人的面和周尚仁畫地絕。
“那麼你說,現在怎麼辦?我們把所有的動產和不動產全部賣掉也不過只能勉強籌出一千萬港幣,難道等著幫曉帆收屍?”
“別說得那麼洩氣,也許…”
“也許怎麼樣,你倒是說話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