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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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去幫忙。”司琪和司小弟也對那種事沒興趣。
“等等,你們留下來,我想,咳咳,這種事你們兩個也一起來討論比較好。”面對文二叔不尋常的眼神,司琪有點訝異,但還是乖乖留下來,讓文颺自己回書房去,門關上了,文二叔才收回目光,沉思片刻。
“我想你們可能有點奇怪我們為何那麼寵愛阿颺,所以我們想解釋一下…”他又停了一下,表情是陷入回憶中的苦澀。
“也許你們已經知道了,在阿颺他爸爸十六歲的時候,我們的父母去世了,當時臺灣的親戚特別到倫敦來‘關切’爸媽的身後事,把一切處理好之後才回臺灣,可是,他們只記得帶走爸媽留下來的財產,卻忘了順便帶走我們這幾個孤兒,他們…”他無奈地撇了一下嘴角。
“把我們留給了孤兒院…”司爸爸和兒女們相覷一眼,沒吭聲。
“當時大哥知道如果我們真進了孤兒院,恐怕很難再有團聚的一天,也不太可能會有什麼光明前途,於是他和媽媽的同鄉朋友談好條件,請她出面認養我們,大哥會每個月支付給她一筆數目不小的金錢,當然,她不需要養育我們,這個責任大哥會承擔起來…”文二叔苦笑。
“想想,當時大哥才十六歲,帶著才十三歲、九歲和七歲的弟妹,要付出認養費,又不想委屈我們,希望能讓我們繼續過以前那種好子,他哪有能力負擔?所以,他加入了僱傭軍,當時那種年代,只有僱傭軍能享有高額報酬,又不限制年齡經驗,只要你肯拿出
命去拚…”文姑姑默默拭了一下眼角,文二叔安
地拍拍她的手。
“大哥真的很疼愛我們,雖然不在我們身邊,但我們能夠像父母在世時那樣穿好的、住好的、吃好的,可以安安心心的繼續唸書。偶爾他回來一次,總不忘替我們帶些稀奇特別的禮物,卻從來不提他身上累累的傷。直到我們成年了,可以自立了,他還是繼續拿命去拚,只為了替我們籌措結婚基金和創業基金…”聽到這裡,連司三姐和司琪的眼都紅了。
“甚至,他明明已經有一位跟他一起奮戰十多年,生死相許的女人,他卻一直不肯結婚,直到我們三個都結了婚,生下頭胎之後,他才安心的和那個女人結婚,阿颺出生的時候,他已經三十六歲了。整整二十年的奮鬥,在生死之間徘徊,從不為他自己,只為了我們三個弟妹,對這樣的大哥,我們該如何回報呢?”文二叔、三叔和文姑姑相對微笑。
“我們三個全都加入了軍校,再轉入英國皇家特別空勤團,學習一切最艱深、最高難度的戰鬥技巧,在服完最低服役年限之後,我們就直接退役,再把大哥拉出傭兵軍團,自行籌組傭兵團隊,因為我們知道大哥在軍團裡工作太久,他已經離不開那種生活了,一旦離開軍團,他就會不知道如何生活下去…”文二叔慨的嘆了口氣。
“可是,籌組傭兵團隊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當時我們還沒有能力招募人員,一切都得靠自己,自己購買武器也要有資金、要有通道,就算一切都齊全了,僱主又在哪裡?在闖出名聲之前,一切都只是空中樓閣,在那段努力闖名聲的子裡,大家真的好辛苦…”文姑姑驀然握住文二叔的手,文二叔瞄她一下。
“不,說辛苦還不夠,我們曾經窮困得要捉老鼠來吃,住在等待拆除的廢棄建築裡,過著比乞丐還不如的生活,孩子們一滿七歲就得開始接受嚴格訓練,十歲加入行動,從沒有過一般孩子快樂的童年,但是我們沒有任何怨言,因為我們全家人都在一起,我們彼此深愛所有的親人,這就足夠彌補所有的委屈了。只有一件事,無論如何也彌補不了…”文姑姑突然哭出聲來。
“大嫂是為了救我而死的!”文二叔用力摟住她的肩,卻無能安她。
“我們從未失去過任何一個親人,只有大嫂,大哥深愛大嫂,但大嫂死的時候,大哥連一滴眼淚都沒有掉,因為他不希望我們因此而到內疚…”司琪轉開頭去
了一下鼻子。
“大嫂去世之後,大哥和阿颺等於是相依為命,他們的情比一般父子更深,這世上再也沒有比他們更親的父子了,我們一直覺得他們之中無論是誰失去誰,另一個一定會承受不了…”說到這裡,文二叔突然沉默了好一會兒,但沒有人敢催促他,大家都靜靜等待著。
“阿颺十二歲那年,正是大哥帶領大家硬闖出一片天,我們傭兵團隊即將奠立基礎的緊張時刻,為了闖出名聲,我們分別接了許多沒人敢接的案子,但大哥堅持要把所有任務都掛在他名下,後來我們才知道為什麼…”文二叔的聲音逐漸顯得有些沙啞。
“那是我接的案子,我完成的任務,我暗殺了一位南美大毒梟,任務很成功,後果卻是由大哥承擔的,因為任務是掛在他名下。那個大毒梟的老婆派人來找大哥報仇,在有一回我們都出去工作,輪到大哥留在家裡陪伴孩子們時,那些人找上門了…”他深了口氣,再繼續往下說。
“當時大哥如果只帶阿颺逃走,他們一定逃得掉,但大哥不可能丟下我們的孩子不管,於是選擇用他的死來換取所有孩子的安全。而阿颺,就那樣眼睜睜看著自己的爸爸走出去送死,眼睜睜看著自己的爸爸被活生生砍掉雙臂,砍掉雙腳,最後再砍掉腦袋…”眾人驚駭得忘了呼。
“就跟他爸爸一樣,阿颺連一滴眼淚也沒有掉,眼睜睜看著爸爸死在他眼前,但他一滴眼淚也沒掉,從那天開始直到現在,一滴眼淚也沒有掉。他知道如果他哭了,其他兄弟們一定會不顧一切衝出去救他爸爸;他知道如果他哭了,其他兄弟們一定會內疚、會痛苦,所以他絕不哭…”司琪和文姑姑同時哭出聲來。
“他就像大哥一樣堅強得令人心痛,雖然五官秀秀氣氣的像個女孩子,又像大嫂那樣沉靜內向,但事實上,他的內心就像大哥那樣勇敢堅韌,是世上最值得依靠的男人…”司琪突然跳起來衝進書房裡,旋即傳出她的大哭聲和文颺慌亂的安聲。
“怎麼了,小琪,怎麼了?你別哭啊,到底是什麼事…”司三姐默默拭著眼角,文二叔、文三叔都紅了眼眶,文姑姑更是泣不成聲。
“從那天起,阿颺就成為我們心中最重要的人,我們可以為他捨棄一切,捨棄子、捨棄兒女,只要是為他好,一切都可以捨棄,因為我們欠大哥和阿颺的永遠也還不清,這一輩子…永遠…也…還不清…”文二叔也哽咽了,一時之間,客廳裡陷入一片哀悽的氣氛中,司家人暗暗晞噓不已。
那樣艱辛的童年,那樣可怕的經驗,文颺卻依然能保持安然沉靜的本而不被扭曲,甚至在歷經種種磨難之後,更被淬鍊為一個純然外柔內剛的男子漢,這種人實在堅強得有點可怕。
直至文颺摟著仍在搭搭的司琪出現,大家才趕緊收淚的收淚,振起
神來裝作什麼事也沒有。
“二叔,你們究竟在說什麼,”文颺狐疑地問。
“為什麼小琪會哭成這樣?”
“沒什麼、沒什麼,”司爸爸忙道。
“我只是在問你叔叔,他們都還在啊,為什麼要由你來擔任公司的老闆?”
“就這樣?可是…”
“喔,這個其實也很簡單,”為了不讓文颺有機會再追問下去,文二叔趕緊“回答”司爸爸提出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