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血腥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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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的夜晚總是來得特別快,半輪夕陽剛剛才掛在山邊,一下子就沒入陰影之中了,但是卻聽不見有任何夜行的昆蟲與動物的鳴叫聲,在這世界即將落入黑暗主宰的一刻,靜的讓人覺得詭異。
但是很少人會去注意到這件小事,至少朱火慶沒有注意到,他正把一大壺剛剛打來的烈酒灌進喉嚨裡,讓火辣辣的體在胃裡化做一股往上冒起的蒸氣,衝上腦門,麻痺所有的神經。
他一手扶在桌上,愈喝心情愈糟,忍不住將空酒壺隨手一摔,千百塊的碎片散落一地,幾塊飛過門檻,落在一個人的腳邊。
朱火慶醉眼喝道:“不是說誰都不準來打擾我嗎?!”一名臉上蓄著灰白相間的漂亮小鬍子,年紀約四、五十歲的中年人,漫步走到桌前坐下,伸手取了酒壺也斟了一杯酒,捏著杯沿說道:“怎麼?又沒找到頭兒?”朱火慶睜開醉眼,音量降了幾分道:“是你啊!唉~到底是怎麼回事,鞏良那傢伙為什麼就是不肯見我?你說說看!大家作兄弟幾十年了,我有哪個地方對不起他!當年一聲不吭的離開,我也從沒怪過他,沒道理連兄弟都不見啊!倪昆,你說他的腦袋到底在想些什麼?偌大的產業好好的不要,偏偏去尋那淡出***鳥武道!”倪昆掛著淡淡的笑意,將杯子送到嘴邊啜飲了半杯後,揚著杯子,沉的說道:“人各有志!鞏良他一向比我們都來的聰明,知道什麼時候該放手,有時候我還真的很羨慕他,既沒有任何事物羈絆,自由自在的做個逍遙人,又有你這好弟兄天天惦記著他,把頭子的大位給他牢牢的留著,說來他還是佔了天大的便宜。”倪昆話裡有話,有些不太對勁,但是朱火慶也沒多在意。
朱火慶模糊不清的念道:“倪昆,你在說哪門子的話!當初我們幾個兄弟空手起家時,什麼都沒有,要不是頭兒在,我們怎會有今天的好子過?可能老早就把命丟了!那時候多好,兄弟們大家同心協力,在數不清的敵人包圍裡,開出我們自己的道路來,那種不在乎生死一線、熱血沸騰的豪氣,兄弟攜手合作創出轟轟烈烈千秋大業的子…唉~如果時間能再退回那時候就好了。”倪昆嗤鼻笑道:“那種子真是想忘也忘不掉。天天刀口血的生活,每一天太陽昇起時,都要慶幸自己又多活了一天。一睜開眼,又是提心吊膽、敵人隨時來襲的顛沛生活,真美好啊!呵呵~可能的話,我寧願不去回想,全都忘了也許輕鬆一點。如果你問我的話,我可是一點都不想念那樣的生活。”倪昆摸著膝上在天氣轉變時仍隱隱作痛的舊傷,笑意雖然仍掛在嘴邊,卻達不到眼睛裡。
朱火慶啐了一聲,罵道:“不知道你到底在說些什麼!說吧,又想拿多少錢去補你那幾個大?!”倪昆雖然在擎天是第三把椅,卻不太有什麼實際的權力,但是為人海派,出手闊綽、遊廣闊,所以累積了不少人望,對外的公關事務也都由他去打理。
但是擲千金的代價,需要相當雄厚的財力支持,雖然擎天每月供給他龐大的產業利潤,供他生活支出所需,又撥出多項對外的公關項目給他使用,但常常還是入不敷出。
因為他不但外頭花錢極兇,家裡頭還擺了九房妾…又剛好是那種崇尚名牌、生活極度揮霍講究的千金貴婦,朱火慶一班兄弟都戲稱他家裡有幾個補不完的大,而他也經常向朱火慶預支金額去補財務上的缺口。
擎天雖然出身草莽,但是近年來在朱火慶蓄意改革下,成了一個制度完善的組織,所以才能成為聖土三大勢力之下,最具影響力的獨立團體,財政事務也有專屬的單位處理,所以才能使擎天擁有相當良好的體質。
就算是朱火慶也沒辦法動用太多的金額,所以倪昆常常要挖東牆補西牆…這在擎天也不算是什麼新鮮事了。
倪昆鬍子,笑道:“老大,你別以為我找你都只為了借錢,想跟兄弟喝喝酒不行啊?”朱火慶獷的拍拍倪昆的背,朗笑道:“兄弟幾十年了,還不瞭解你啊!好吧,既然你要跟我喝酒,今天我們就不醉不歸,跟我們過去一樣。”倪昆大聲喝道:“好!好久沒跟老大你一起喝酒了!不知道你的酒量退步到什麼程度了,說不定幾杯下肚,我就得叫人扛著你回郢南了。”朱火慶拍桌高興的說道:“憑你這句話,今天你就肯定下不了桌了!唉~至少我還有你們這些兄弟在,如果頭兒肯回來就更完美了。幾個兄弟跟當年一樣圍著桌子,灌他幾缸黃湯,要多快活就多快活,尋什麼道。”倪昆臉上仍掛著笑意,眼神漸冷,低聲的說道:“是啊!如果一切都跟當年一樣就好了。”高奇帶著從郢南憲衛部火速調來的三十人銳部隊,以極高的速度全力趕往朱火慶落腳的驛站。
高奇帶頭驅使著白天舞,在夜空中像是一道白的星劃過天際。
在冷遙身邊一名看來靈的年輕人,把頭偏過冷遙這一邊說道:“喂!冷哥兒,什麼來路?看來了得的樣子,跟我們新上任的上司有什麼瓜葛啊?怎麼人還沒踏進城門,就惹了這麼大事端來?”另一邊壯碩的短髮青年也趨近問道:“嘿~我們現在到底要怎麼做?不是要給我們的新衛統一個小驚喜嗎?多了一人也沒什麼差吧!”冷遙掃了他們一眼,潑冷水道:“不管你們有什麼計畫,勸你們一句話,最好統統取消,免得自討苦吃。”一臉靈的年輕人訝道:“冷哥兒,你不會是那種臨陣打退堂鼓的人吧!我們在城裡的佈局都安排好了,就等貴客上門,給他新上任的大禮。現在才叫我們收斂,未免太掃興了吧!”冷遙搖搖頭嚴肅道:“什麼理由,你們等一下就會知道了,現在最好做好準備,免得沒命回去!”平常最吊兒郎當的冷遙說出這麼嚴重的話,表示這一戰不怎麼好過。
兩人雖然嘴上不在乎的應諾了一聲,但是私底下,身體不斷的調節能量,將神意志維持在最佳的狀態。他們全是南聖土最頂尖的戰士,也是沙場上的老手,心裡明白什麼時候該全神貫注,收斂起輕鬆的態度,全心面對即將發生的惡戰。
高奇的眉間皺出了一條長痕,讓他的臉看來更是陰鷙,嘴緊閉,一雙眼睛如同漆黑夜空一樣深不可測,沒人能知道他心裡有何打算,但是從他周身發出的訊息可以知道,他現在正處於一個非常緊繃的神狀態中。
佟少祺緊跟在高奇身邊,望著遠方地表不斷起伏,臉同樣不是很好看。他開口問道:“高奇,我們的對手是什麼人?看你的樣子,似乎情形有些嚴重的樣子。”高奇噓了口氣,鬆鬆那種緊繃、負面的情緒影響,緩道:“其實我也不是十分確定,我在幾個月前曾經遇過一批人,他們給人的覺就像是一群沒有情的殺人機器,能力十分高強,身上總是穿著相同的特殊服裝,而且隨身配上一把很奇特的彎刀。我不曉得該怎麼去形容彎刀給我的那種覺,但剛剛我們在擎天遇襲者的屍體上所見到的刀痕,讓我一看就立刻想到那種詭異的武器。”佟少祺臉嚴肅的問道:“那批人是否前繡著一隻銀的怪鳥,長相語言都跟我們極不相同?”高奇揚眉道:“你遇見過他們?”佟少祺搖搖頭道:“我只是聽說過有這麼一批人的出現。大約七、八年前,南約組織在南方荒漠與聯邦接的一處邊界觀察站,曾傳訊說發現一批怪人在沙漠邊緣地帶活動,形象跟你所描述的相當類似,但是並沒有配戴任何武器,也沒有發生任何意外事故,所以只當成是聯邦人闖入,沒想到這些人居然已經悄悄的在聖土活動了。”高奇無奈的嘆了口氣說道:“這些人下手幾乎是毫無人可言,就像是專業的殺人部隊,既迅速又確實,也不知道到底有何目的,甚至不能確定究竟是哪一方的人,我怕如果真的發生戰鬥,傷亡人數恐怕很難估計。”高奇至今仍然對這些手持奇特彎刀、下手狠毒無情的特殊部隊印象深刻,當時的高奇如果不是幸運的步入先天境界而擁有強韌的神力與意志,恐怕早就跟剛剛那些擎天的人一樣,身首異處了。
佟少祺不愧是從小被培養成領導人才,在如此緊張的狀況,仍然能夠沉著的掌握行動的步調。他伸出手向隊伍作了幾個特殊的手勢,背後身穿黑夜行裝甲的三十人部隊,立刻拆成三個不同隊形的小隊,一批人仍然跟在他們後頭,其他兩組以極高的速度貼著地面往兩邊分開,繞往兩邊偵察。
高奇眼睛一眯,前方不到幾里處的山丘旁,幾個房舍般的黑影已隱隱可見,在這驛站的旁邊挾著一條深深的山溝,背後則是倚著耐寒杉樹林立的小樹林,非常容易藏匿敵人,也因為地形多變,確實是一個非常適合夜襲的地方。
高奇望著黑壓壓的驛站,心裡有些忐忑不安,該不會來不及了吧!
朱火慶忘了他已經昏了多久,只知道醒過來時,他躺在冰涼涼的溝底,身上到處是血汙,大大小小的傷口不下幾十道,不斷出血,身體上的疼痛比不上心裡的痛楚。
幾十名弟兄用命掩護他,他才能夠苟活至今,每犧牲一人,朱火慶心中的怒火就更增一分,不但是對於那些下手狠辣的敵人,也是對他自己!
他為什麼要如此嗜酒如命?!如果他聽部屬的建議,今天就趕回郢南,就不會讓敵人有可趁之機;如果不是他對倪昆太過放心,怎麼會毫無所覺的喝下那杯讓他力量癱瘓的毒酒。
倪昆!那狗孃養的龜孫子!居然狠的下心謀害他們這些幾十年相的弟兄。
那時,當朱火慶覺到進入喉嚨火辣辣的酒中,摻著一種很奇特、淡淡的異樣覺而連忙吐出來時,已經有幾分的毒滲進血之中,猛烈的麻痺毒素迅速發生作用,如果他全都進去的話,恐怕馬上就會一命嗚呼。
“倪昆你!”桌子被朱火慶一把翻了過來,杯盤殘飧散落一地。
朱火慶覺到身體正迅速的失去主控權,憑著強悍的意志力與深厚的功力才不至於癱軟在地。
倪昆臉上出驚慌的表情“他”保證過這東西能毒倒十匹飛龍,朱火慶怎麼還站得住腳。
倪昆顫顫的說:“老大~你別怪我,我也是不得已的啊!誰教你老是要找鞏良那傢伙回來,他一回來,我的情況不就更慘了嗎?如果擎天還是以前那個制度多好,你偏偏又聽那女人的話,把擎天得跟監獄一樣,又不肯跟炙世一起合作,白白斷送了一條發財的路,兄弟們都覺得路已經是到了無處可走的境地了,你…你就安心的走吧!我保證,擎天一定可以發展成一個橫跨全球的大組織。”從門外傳進來烈的叱喝與廝殺聲,兵刃金鐵相的刺耳響聲更是絡繹不絕,朱火慶恨恨的說:“你這白痴!居然跟炙世勾結上了!”從外頭衝近幾名手持彎刀的士兵,將朱火慶圍了起來。
倪昆見到朱火慶雖然仍能語言,但是臉蒼白、不斷冒出冷汗,知道物藥發生作用了,心中稍安的說道:“嘿嘿~老大,你知道水往低處,人往高處爬的道理吧!炙世的力量不但龐大,而且看樣子很有可能統一聖土,甚至稱霸水藍星。這麼大的靠山,老大你卻不懂的睜開眼看清楚,老是想著什麼過去的時光。別怪我用毒,老大你實在太厲害了,不用點非常手段,怎麼能撂倒你呢?”說完,朝著殺氣騰騰的彎刀士兵揮手叫道:“上吧!還等什麼!”匡啷一聲!屋頂破了幾個大,幾名身穿斑斕服裝的大漢狂撲而下,他們全是跟在朱火慶身邊幾十年的舊人,身手不凡,雖然知道寡不敵眾,但仍然突破外面的封鎖線,進來救人。
短短几秒間,幾名大漢跟手持彎刀的士兵發生烈的衝突,兩名漢子夾著朱火慶,撞破驛站的木造牆壁,衝進黑壓壓的樹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