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野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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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央軍大營，高臺。

嗆人的硝煙還沒有散去，炮手們已經疾步返回炮位，準備重新調整擊諸元，時間緊迫再加上手段缺乏，王樸還沒有給大炮安上緩衝架，所以每打完一炮之後，炮位就會嚴重偏離，再次擊前必須重新調整擊諸元。

在炮手們調整擊諸元之前，彈葯手們已經在開始緊張地重新填充彈葯了。

一名彈葯手往炮膛裡灌水，先熄火了炮膛裡殘剩的火葯渣子，同時替炮膛降溫，然後由兩名身強體裝的炮手吊在炮管上把炮口壓低，把炮膛裡的水倒出，和建奴不一樣的是，明軍炮手並沒有用裹著布條的通條擦乾炮膛裡的水漬，而是直接開始填裝彈葯了！

這時因為明軍炮手往炮膛裡填的不是散裝的火葯，而是“紙殼炮彈。”這種紙殼炮彈用厚厚的牛皮紙捲成，直徑比炮膛略小，長度適中，裡面填滿了事先量好的火葯以及開花彈，然後並進行密封，牛皮紙上還塗了一層厚厚的油脂，在這層油脂既能防水，又有潤滑的作用。

在油脂的幫助下，炮手很容易把紙殼炮彈送進炮膛。

用通條把紙殼炮彈壓到膛底之後，炮手再用一銳利的鐵刺伸進引葯孔先把厚厚的牛皮紙戳穿，再將一截引線進引葯孔與紙殼彈內的火葯相聯，至此彈葯就算重新填裝完畢，炮手可以重新調整擊諸元了。

與佟養的建奴炮營相比，中央軍炮營省去了擦乾水漬和填裝散裝火葯這兩個最耗費時間的程，速提高了足足三倍！

佟養的建奴炮營剛剛擦乾了炮膛裡殘留的水漬，正準備往裡面填裝火葯時，明軍炮營的第二輪炮火就已經傾洩到了他們頭上，這一次，明軍炮兵的準備明顯提高了，二十發炮彈。有十二發直接命中了建奴的炮兵陣地。

“轟轟轟…”伴隨著地動山搖地巨響。建奴地炮兵陣地上霎時騰起一團團翻騰地濃煙。然後又是兩聲更加巨大地爆炸聲。那是填放在炮兵陣地上地火葯被引爆了。建奴地整個炮兵陣地霎時就陷入了一片火海。剩下地十八尊紅夷大炮又有好幾尊飛上了天。

那些可憐地建奴炮兵紛紛倒在了血泊中。四地彈幕讓他們本就沒有藏身之地。還有許多建奴炮兵被熊熊地烈火所噬。不到片刻功夫就燒成了焦炭。空氣裡開始飄散起烤地香味…

鐵桿漢佟養也死了。一塊鋒利地破片削飛了他地半邊腦袋。

不遠處。多爾袞地臉肌開始劇烈地搐起來。明軍地第一批炮火覆蓋在建奴炮兵陣地上。他還以為是巧合。連佟養都不敢想象炮戰。多爾袞就更別提了。可明軍地炮火連續兩次覆蓋在建奴地炮兵陣地上。這就不是巧合了。

“快！”多爾袞焦急地大吼起來。

“快讓佟養地炮隊撤下來！”

“主子。”身後地范文程吃驚之餘。嘆息道。

“怕是已經晚了。炮隊…已經完了！”很快，佟養陣亡的消息就傳來了，二十尊紅夷大炮毀了十二尊，剩下地八尊也沒辦法繼續作戰了，多爾袞狠狠地握緊了雙拳，還沒等他說幾句狠話。明軍的炮兵又開火了，這一次，二十發炮彈卻是直接奔著建奴炮兵陣地後面列陣的建奴火槍隊去的，密密麻麻的建奴陣中馬上土石四濺，血橫飛。

多爾袞目切齒痛恨之，趕緊下令火槍隊後撤。

等建奴十五個牛錄的火槍隊撤下來時，已經損失了至少三個牛錄！

建奴火槍隊剛剛後撤，明軍大營中陡然響起了昂的戰鼓聲，緊閉的轅門轟然開。高懸的吊橋也落了下來，無數地明軍將士就像一股藍洪洶湧而出…

多爾袞霍然舉起手裡的單筒望遠鏡，簡直不敢相信這一切！

南明蠻子僅僅只有四萬軍隊，難道還敢出營與八旗兵野戰嗎？倏忽之間，多爾袞的眸子裡已經出了駭人的寒芒。

肅立在多爾袞身後的建奴八旗將領們一個個全都興奮得嚎叫起來，在他們眼裡，大清國的八旗勇士是野戰的王者，這些懦弱的南明蠻子居然敢放棄堅固的營壘選擇與大清勇士野戰，那簡直就是找死！

沒錯。王樸地確要和建奴野戰！

這一點。不但建奴沒有想到，連李本深、李成棟等七鎮總兵也同樣沒有想到。柳如是這個參軍也同樣無法理解，她想不通，刀疤臉已經帶著一個火槍營去了船上，大營裡現在只剩一個火槍營，王樸為什麼還要出戰？

火槍營一旦失去了營壘的保護，就會完全爆在建奴鐵騎和蒙古輕騎的刀鋒之下，以不到四萬中央軍硬撼十幾萬建奴銳是不明智的，甚至是愚蠢的。

但王樸不這麼想！

建奴的八騎鐵騎雖然厲害，可它們能突破輜重營的車陣嗎？蒙古騎兵雖然厲害，可它們能突破長槍營的長槍陣嗎？中央軍的火槍營雖然只有五千人，可他們手中地火槍擁有足夠地殺傷力，一百米外都足以穿建奴身上的野豬皮！

失去了威力巨大地紅夷大炮，十幾萬建奴算什麼？更何況在中央軍密集的陣形前，兵力的優勢很難發揮出來，建奴人再多也只是道菜！至於建奴那可憐的幾千火槍隊，還是算了吧，無論是裝備的火槍質量，還是訓練程度，這些建奴火槍隊和中央軍的火槍營本就不在一個檔次上！

響亮的號子聲，雜亂的腳步聲，軍官的喝斥聲織成一曲喧鬧的戰場旋律，火槍營的五千火槍手最先開出大營，在空曠的河岸上擺開了擊隊列，五千將士在極短的時間內就擺好了擊隊列，多爾袞很快就打消了趁著明軍立足未穩發動突襲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