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七章共抗建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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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娘子對李巖說話的時候，李虎一直以複雜的眼神望著她。

紅娘子話剛說完，李虎就裝著要和李巖說話的樣子策馬靠近了李巖，然後突然一拳砸在了李巖的後腦勺上，李巖本來就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再加上毫無防備馬上就中了李虎的暗算，悶哼一聲昏死過去。

紅娘子看得真切，頓時氣得美目圓睜，怒道:“虎子你幹什麼？”李虎伸手扶住李巖癱軟下來的身軀，淡然道:“大哥他本不會武藝，嫂子雖然武藝高強，可亂軍之中難免照顧不及，萬一大哥有個什麼閃失，那就追悔莫及了，所以，嫂子你還是趕緊帶著大哥離開中軍吧。”紅娘子愕然無語道:“這…”這時候荊茂成和李玄也已經回過神來，紛紛勸道:“是呀，大帥的安危關乎義軍的生死存亡，不能不謹慎呀。”

“好吧。”紅娘子想了想，一咬銀牙說道“那中軍就給虎子、師兄還有李玄將軍你們三個了。”

“嫂子，這裡就給小弟吧。”

“師妹放心。”

“夫人放心。”李虎三人紛紛應諾，紅娘子點了點頭，策馬上前從李虎懷裡抱過已經昏死過去的李巖，在馬鞍前放好，然後勒馬轉身向著義軍防禦最為厚實的左翼疾馳而去。望著紅娘子和李巖一馬雙騎逐漸遠去，李虎和荊茂成幾乎是同時舒了口氣，神情複雜。

大同城外這場突如其來地三方大戰。以出人意料的方式開始，最終又以出人意料的方式收場，賊和建奴兩敗俱傷，狡猾地王樸成了最大的贏家。

李巖的賊損失最為慘重，五萬多賊戰死了一萬多，還有一萬五千多人身受重傷，在缺醫少葯的情形下，這些賊的命運已經註定。不是失血而死就是餓死、凍死，李巖就是不扔下他們，他們也活不成了。

唯一能讓李巖到欣尉的是，陝西義軍在“名義”上贏得了這一戰！

雖然是因為有了王樸火器營的助戰才打贏，雖然義軍的損失極為慘重，可不管怎麼說贏了就是贏了，陝西義軍打敗了強大地建奴鐵騎，這極大地提升了義軍將士的士氣和信心，更重要的是經此一戰，剩下的兩萬多賊已經褪變成真正的老兵了。

對於每一個將軍來說。百戰餘生的老兵永遠都是最大的財富。

阿濟格的建奴鐵騎同樣損失慘重，更重要的是他們輸掉了這一戰。

建奴鐵騎憑藉強大的攻擊力鑿穿了陝西義軍地圓形防禦陣形，可令人驚訝的是義軍並沒有崩潰，而此時的建奴鐵騎則已經到了強弩之末，再無餘力對義軍進行分割包圍了，更重要的是，王樸的兩千火器營已經吃掉了阿濟格留下斷後的五個牛錄，再次壓了上來，對建奴構成了極大的威脅。

最終，從不輕言退兵的阿濟格只能黯然下令退兵。

八千兩白旗的先鋒銳。最終能跟著阿濟格全身而退的只有不到四千騎，其中有一千餘騎是被陝西義軍幹掉地，其餘的八個完整的牛錄，足足兩千四百騎。卻是讓王樸的火器營給幹掉地。

採涼山麓。

建奴攝政王多爾袞親率的右翼十二萬騎步大軍正沿著御河西岸往南浩浩蕩蕩地開進，眼看天將晚，多爾袞遂下令就地安營紮寨。

建奴中軍，多爾袞行帳。

多爾袞正召集范文程、寧完我、李永芳、多鐸、張廷柱、剛林等滿漢親信大臣議事，自從多爾袞成為攝政王之後，極力改善漢族大臣的境況，投桃報李之下，幾乎所有的漢族大臣都倒向了多爾袞。像范文程、寧完我更是成了多爾袞的心腹幕僚。

多爾袞對范文程、寧完我兩人也是信任有加。每有什麼事情必先與兩人商議妥了，然後才做出決定。

特別要提一提范文程。這傢伙自稱是宋代名臣范仲淹的後人，自幼聰明好學，通經史，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只是因為受到當時遼東鎮主考官的排擠，屢試不第，所以心中對大明朝廷充滿了怨恨。

萬曆四十二年，奴爾哈赤攻陷撫順，范文程覺得他地一身才學在大明朝難有施展地機會，便憤而投奔了建奴，正式開始了他的漢生涯。

可悲地是，滿懷抱負的范文程並沒有得到奴爾哈赤、皇太極父子的賞識，一直當著和甄有才一樣卑微的書吏，從萬曆四十二年直到崇禎十五年，整整二十五年間，范文程受盡了屈辱，他最心愛的小妾慘遭建奴婬，連他自己都差點被皇太極抓起來殺了。

可就算是這樣，范文程也只能向建奴搖尾乞憐，因為他已經自絕於大明，知道自己要是逃回了大明只能是死路一條，為了苟延殘他只能繼續留在遼東，繼續當建奴的包衣，不過多爾袞的當政，終於讓這個鐵桿漢的命運出現了轉機。

相比奴爾哈赤的野蠻和皇太極的殘忍，多爾袞在政治上更富有遠見卓識，與父兄當政時對漢人採取的歧視屠戮政策不同，多爾袞傾向於融和漢人，重用漢人。

多爾袞認為，滿人僅僅依靠弓箭和馬刀是不足以征服大明的，只有學習漢人的長處，依靠漢族的文人，滿人才可能最終入主中原，還有滿人的人口也太少了，只有以懷柔政策融和擄往關外的漢人，滿人的人口才可能在短時間內得到極大地增長。

正是在這樣的情形下。范文程和寧完我這兩個鐵桿漢才得到了多爾袞的賞識和重用，而范文程和寧完我也沒有讓多爾袞失望，兩人使出渾身解數。出謀獻策，幫助多爾袞扳倒了豪格這個最大地政治對手，讓多爾袞順利地當上了攝政王。

多爾袞的目光落在了范文程身上，問道:“文程先生，本王聽說大同城的城牆築得十分結實，相比錦州城如何？”多爾袞對范文程和寧完我還是相當尊敬的，正式場合常常尊兩人為先生。

范文程恭聲應道:“回主子的話，大明朝的城池分為鎮、衛、所、堡四級。錦州城只是個衛城，而大同卻是個鎮城，又是代王的藩府所在地，因此，錦州城無法和大同城相提並論，大同城邊長四里許，方圓近二十里，城牆以黃泥拌草夯實，高三丈八尺，底寬七丈六尺。外包兩層青磚，非常厚實堅固。”多爾袞蹙眉問道:“紅夷大炮能不能轟開大同城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