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找個什麼理由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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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第二天上三竿,才懶洋洋地爬起身來,這會陳圓圓早就已經給他準備好了早餐,她雖然懷著身孕卻還是親自下了廚給王樸做了她最拿手的銀耳蓮子羹。王樸端過碗就是一陣狼虎嚥,那模樣就像是餓鬼抬胎似的。
“相公你慢點吃。”陳圓圓柔聲勸道“別噎著了。”王樸正吃呢。小七忽然進來稟道:“將軍,甄先生來了。”
“有才?”王樸道“你讓他馬上進來。”小七應了一聲,領命去了。
王樸放下碗,起身向陳圓圓投來歉疚的一瞥,說道:“圓圓,相公剛回來,這幾天還有些事情要忙。不過相公向你保證。等忙完了這些事一定留在家裡好好陪你,還要陪陪我們肚子裡的小寶寶。嘿嘿。”陳圓圓嫣然一笑,說道:“相公你去忙吧,不要管奴家。”王樸也不顧忌娘就在旁邊,湊過來在陳圓圓紅豔豔的玉上蜻蜓點水般吻了一下,陳圓圓只是笑著輕輕打了王樸一下,然後很嫵媚地嗔了王樸一眼,娘掩嘴吃吃輕笑,低著頭上前收拾好碗筷跟著陳圓圓進到裡屋去了。
甄有才幾乎是一溜小跑進的暖閣,見了王樸不免一陣唏噓,眼角居然還泛起了隱隱的淚光,看到甄有才這副表情,王樸也有著兩世為人的概,現在回頭想想當初斷然做出進攻三不剌川的決定還真是很冒險,事實也證明這地確是一次徹頭徹尾的冒險,更是一次瘋狂的賭博,王樸和手下的幾千將士險些就回不來了。
“將軍。”甄有才哽咽道“卑職真擔心,真擔“呵呵,擔心我回不來了?”王樸呵呵一笑,按著甄有才在坑上坐了,說道“我命大,死不了,就算死了閻王老兒也不敢收,照樣得放我回來。”甄有才嗯了一聲,問道:“這一路上,將軍和弟兄們一定吃了不少苦吧?”
“還行,這事說來就話長了。”王樸道“先說說你吧,那兩件事怎麼樣了?”甄有才道:“先不說那兩件事,眼下有件最要緊地事得趕緊去辦。”王樸問道:“什麼事?”甄有才道:“今天一大早,張子安就親自來了趟火葯局,跟卑職說宮裡已經派錦衣衛來大同了,就隱藏在代王府裡。”王樸皺眉道:“消息可靠嗎?”
“絕對可靠。”甄有才道“所以,從大同邊軍中出來的老兵們得躲起來,絕不能讓他們在人前面,更不能落到錦衣衛手裡,這些老兵還有趙信帶去的那個千人隊,張子安已經上報朝廷說是戰死在漠南了,要是讓錦衣衛抓到活的,再順藤摸瓜查出他們曾經跟著將軍您去過大漠,那事情就穿幫了。”
“有道理。”王樸點了點頭,說道“眼下唐勝、趙信還有兩千多弟兄都駐紮在雷公山大營,那裡不安全,看來得趕緊另外找個地方,而且這個地方還不能和我們王家有關係,要不然很容易被錦衣衛盯上!”甄有才眨了眨小眼,笑道:“將軍,卑職都算計好了。”
“哦?”王樸趕緊問道“快說說看。”甄有才低聲說道:“栲栳山!”
“栲栳山?”王樸心頭一跳,凝聲說道“你是說…”
“沒錯。”甄有才點頭道。
“就是讓他們佔山為王。先當一陣土匪再說,眼下也只有這個法子了。”
“好主意。”王樸道“我這就去雷公山。”甄有才道:“卑職跟你一起去。”
“也好。”王樸點頭道“有些事正好到了雷公山再說。”王樸讓呂六帶人去馬房牽了幾十匹快馬,又讓小七去耳房點了幾十名家丁,一行人騎了快馬,直奔雷公山大營而來,雷公山大營距離大同不過幾十里,快馬不到兩個時辰就趕到了,王樸和甄有才趕到大營時。兄弟們剛剛在吃午飯。
大鬍子、刀疤臉、唐勝、趙信、張和尚這幾個千總還有兩千多號弟兄全都端著個飯碗蹲在空地上,一邊吃著白麵窩頭一邊稀里嘩啦地喝著稀粥,吃得正痛快呢,那架勢就像幾千個餓死鬼在爭食。氣勢頗有些駭人。
王樸有個習慣,只要在軍中,不管是出征在外還是留守大營,他一定要和士兵們同甘共苦吃大鍋飯,王樸這麼做可不僅僅只是在籠絡人心,歷史上這麼做的將領不在少數。這麼做有個顯而易見的好處,那就是主將能通過自己地身體狀況知道士兵們的體力狀況。
王樸不但要求自己和士兵們吃大鍋飯,還要求手下的將領們也和士兵一起吃大鍋飯。回到各自地家裡,將領們過什麼生活王樸絕不干涉,但在軍中,所有人的伙食一律平等,誰也不準搞特殊化。
王樸沒有打攪弟兄們吃飯,只是讓呂六把唐勝和趙信叫到了行轅。
趙信見了王樸,趕緊道:“將軍你肯定還沒吃午飯吧,還是趕緊去伙房吧。要是去晚了白麵窩頭就該被那些餓死鬼搶光了。”王樸正道:“吃飯的事先不急。先說正事。”趙信和唐勝也趕緊正了臉,沉聲說道:“有什麼事將軍儘管吩咐便是。”王樸道:“按大明律。丁憂在家地武官是不得領兵出征地,這一條你們應該知道吧?”兩人點頭應道:“知道。”王樸道:“所以,按律本將軍是沒有資格帶領邊兵出征的,可要是帶著王家的家丁出征就不算觸犯律法,所以在出徵之前張公公和本將軍就商定了權宜之計,從出征那天起,你們和手下的四千將士就已經不再是大同鎮地邊軍了,已經是我們王家地家丁了。”趙信道:“這些卑職知道,弟兄們也都知道。”
“知道就好。”王樸點頭道“可現在有人在萬歲爺面前告了本將軍一狀,想拿這件事做由頭致本將軍於死地,張公公剛剛知道了消息,京師已經派人來追查這件事了,不得已,只能先委屈弟兄們一陣子了。”唐勝急道:“將軍你就直說吧,弟兄們該怎麼辦?”王樸道:“今天晚上你們就帶著弟兄們去栲栳山,先當一陣子山大王!和尚對那一帶的地形比較悉,就讓他和你們一塊去,你們兩個記住,到了栲栳山之後一定要約束好手下地弟兄,軍令如山,任何人不得獨自外出,更不許私自回家!”
“明白。”兩人同聲應道“卑職一定約束好弟兄們。”代王府,偏廳代王朱傳齊正和王府的王詹事、李詹事議事。
朱傳齊問道:“王詹事,李詹事,關於王樸在丁憂期間越職擅權,統領大同邊軍對蒙古土默特部用兵這事,你們是怎麼看的?”詹事道:“事情是明擺著地,就憑張子安怎麼可能打得贏土默特部?”李詹事道:“出兵前,王樸帶著三千邊軍在雷公山駐紮訓練了一個多月,這事在大同可以說是盡人皆知,王樸和張子安也沒打算要隱瞞誰,其實也是瞞不住。依在下看他們早就算計好了,宮裡要是不派人追查,那就啥事沒有,宮裡要是派人來追查,他們肯定會說這三千邊軍只是王樸的家兵。王樸帶著家兵出征就不算是越職擅權了。”三千家丁雖說規模大了些。可王家畢竟是山西首富,再加上王樸又是當今駙馬爺,是皇親國戚,倒也不算太出格,至少朝中的那批御史言官挑不出什麼刺來。
朱傳齊道:“張子安和王樸真敢這麼做?”李詹事道:“怕是已經這麼做了。”王詹事道:“只要不讓朱三他們抓住人證,這事就誰也說不清楚,最後只能不了了之!”李詹事道:“而且萬歲爺也不一定是真的要追查此案,派朱三他們來大同怕是為了表個態,好堵朝中清們地嘴罷了。”王詹事道:“李兄說的有道理,不管王樸是不是越職擅權。可他安撫了大同邊軍的譁變卻是事實,對土默特人這一戰更是我大明朝近百年來對蒙古人的最大勝利,光是擄掠所得的牛羊就足以補足大同鎮地欠餉了,萬歲爺不會不顧及這一點。陳新甲和周延儒只怕也會抓住這一點大做文章,出面替王樸開脫。”王詹事會這麼想一點也不奇怪,畢竟發生在京師地事情早已經盡人皆知,周延儒帶頭上奏力保王樸可不是編出來的,至於陳新甲更是在王樸被羈壓天牢的時候四處活動,再加上王樸和長平公主地親事還是周延儒、陳新甲、周國丈和田國舅聯手保的大媒。在天下人眼裡,王樸和周延儒、陳新甲就一夥的。
李詹事道:“再退一步,就算王樸坐實了越職擅權的罪名。也大不了受萬歲爺一頓訓斥,最多被罰掉一年半截的俸祿,萬歲爺愛才惜才人所共知,王樸又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將才,更何況他還是萬歲爺的乘龍快婿,不讓王樸帶兵讓誰帶兵?在下以為,王爺沒必要攙和到這件事裡面去,更犯不著因為這事開罪了王樸。”
“嗯。”朱傳齊點頭道。
“李先生分析得很有道理。那這事就由兩位先生去辦,這幾天帶著朱三他們在大同好好吃。好好玩,他們要是問起王樸一案,就說本王已經帶人在追查了,馬上就會有消息了。”王詹事和李詹事領命去了。
雷公山大營,王樸行轅。
甄有才已經把王樸待地兩件事情向王樸做了詳細地稟報,還把隨身攜帶地帳冊拿出來由王樸過目,說道:“將軍,賬目明細卑職都已經記在上面了,崇禎十五年正月的進項有三筆,一筆是大爺變賣王家產業所得地兩百一十七萬兩,一筆是從歸化擄來的金銀珠寶,拿到京師變賣所得十二萬兩,一筆就是張子安歸還的墊付銀子,十萬兩,這樣加上銀庫裡的存銀四十六萬兩,總計二百八十五萬兩!”
“出項有四筆,一筆是購買八百支燧髮式火槍及八千顆龍王炮的用項,用銀兩萬四千兩,一筆是購買兵器作坊和火葯局的原料,用銀三萬七千兩,一筆是購買張子安地牛羊牲口,用銀一百二十萬兩,一筆是北通州囤糧,用銀十二萬兩整,合計用銀一百三十八萬一千兩,銀庫餘銀一百四十六萬九千兩。”王樸點了點頭,微笑道:“難怪張子安現在都躲著不敢來見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