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我的春雷不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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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一切都還好，你呢？”

“我啊，剛離婚…”

“對不起…”

“他前不久是不是動過手術？

…

不要多心，我是聽一個…老老朋友說起…”

“沒關係。他已經基本康復了…你知道，不比當年，人總是會老。”

“你們有孩了吧。”

“是啊，叫緹薇，今年十八歲。”

“長得像你嗎？”

“哦，謝老天，一點也不像。”

“這樣啊…安安，祝你們幸福，我要先走了，男朋友外面等我呢。”

“羅莉，你從沒來過我們家，大家很多年沒見了，禮拜天要不要來喝下午茶？”

“不用了，這禮拜五我要跟男朋友去三丁島度假。”

“哦，那好吧，我還有你郵箱地址，晚上我把家裡號碼給你。”

“好，再見。”

“再見。”我從男裝店走出來時候，胃有些翻騰，眼睛酸酸。

當我看到店門外坐木椅上寬闊肩膀時，就像一道突如其來閃電，把我劈了個暈頭轉向。我立刻瘋狂尋找洗手間，不顧一切衝進去，從手袋裡狂亂抖出口紅胭脂，顫抖著指尖臉上塗抹。我迅攏頭，整理衣服。我無數此深呼，抬頭從角落走出來時候，我只能看到兩抹遠去背影…

高大，手裡提著五顏六大小紙袋；矮小，細瘦手臂緊緊挽著他…

兩個人漸行漸遠，那是他後一次出現我視線。後他留給我，依然是一道背影。

餐館人終於走光了，老闆走過來說，“夫人，我要打烊了，要不要一起去平穆堂。”我對著牆壁抹掉眼淚，“不用了，我身體不太舒服，今天不去了，你見到他，幫我問聲好吧。”說完，我慢慢移動沉重步，出了餐館。

天漸暗，我靠餐館灰牆邊，隔街遙望對面人已退平穆館。

我一直望，穿過那道高牆，彷彿望到了安靜靈堂，望到了靈堂中間他討厭黑白照片，望到他白牙，他高直鼻樑，他微薄嘴，他濃黑長眉，他明亮眼睛…

一個矮小身影出現平穆堂門口，我自然知道那是誰，靠覺，沒有憑眼光。因為她白完了長，已經無法直立背，讓我無法相信她是那個得天獨厚女人，安安。然後，一道高大身影進入我視線時，我已經看人世滄桑七十載心開始像初生般悸動。我移動著蒼老步追尋著那個人臉孔，他回過頭一剎那，我心臟停止跳動，過往回憶像黑白膠片水般湧上心頭，彷彿用了一個世紀時間，我把臉貼牆壁上，靜靜淚。

“那不是他…”一道微弱聲音幽幽傳來。

那是一個裹黑大衣裡蒼老女人，嘴上豔紅彷彿暗夜裡盛開花。

“你認識緹…墨非…”

“很早很早以前，肯亞。”

“你…是誰？”

“跟你一樣，為他紅過眼眶女人。”

“他愛過你嗎？”

“沒有，從頭到尾他愛就只有那一個。”an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