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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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後十年是一段很漫長的時間,它足以讓一個男孩長成了一個男人,但卻仍不足以磨滅一段刻骨銘心的思念。
寧靜的夏天天空中繁星點點心裡頭有些思念思念著你的臉我可以假裝看不見也可以偷偷地想念直到讓我摸到你那溫暖的臉…
甜美嗓音繼續唱著,夏天的思緒再度遊離…
跌入山溝進了醫院的第二天,爸爸來了,他開口要求讓爸帶他走。
他沒和寧靜告別,因為他知道他會很快再來,而且,要用一個健健康康,看得見、走得穩的嶄新面目再次出現。
那天在貨車上,他聽見了她不斷自責的聲音。
事實上他一點也沒有怪她,他只是怪自己沒能將她照顧好,還累得她為了他也跌了一跤,還累得她得這麼拚命自責。
從在場上摸著她臉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自己愛上她了,愛上這個他連臉都不曾見過,又老愛妄稱自己為老大的小女生。
他甚至還想就這麼住在村子裡,守著她,等著她長大,讓她成為他的新娘。
那一跤卻摔得他必須面對現實,如果他連守護妥當自己心愛的人的本事都沒有,那麼他憑什麼能擁有她?
爸來了,他要求回美國亞歷桑納州,在那兒的一間私人醫院裡,他有個尚未完成的手術,一個曾被他拒絕了的手術,但為了寧靜,他必須自己去面對。
三歲起開始學音樂,會學,是因為好強的母親也曾是個知名樂手。
夏天的母親原是個前景燦爛的音樂好手,卻在毫無預警下懷了孩子,人生舞臺驟然由鋼琴轉換成了瓶、布,剛開始時她是有著抱怨的,直到她發現自己的兒子兩歲能哼曲、三歲能彈琴後,她的夢想終於另有了出口。
要成為一個業餘的音樂愛好者不難,但要成為箇中好手,那就要比尋常人付出更多的努力及辛酸。
三歲起,夏天告別了童年。
在別人玩球、飛鏢、呼朋引伴到處搗蛋時,他被押在鋼琴前,一遍一遍彈著卡農,彈著布爾格彌勒,揹著琴譜,一個錯誤一下手心,他那時候還小什麼都不懂,只知道努力彈好才能夠換來母親的笑容。
五歲時除了鋼琴外,母親又為他多加了一項小提琴,並且發現她的兒子在小提琴上資質不凡,他開始四處參加音樂比賽,夜以繼地練琴,只是他很少笑了,他變成了個不再像夏天的夏天了。
九歲時他接受母親的安排,到了維也納。
母親陪他到維也納,在幫他辦妥了住校手續後便離去,將他獨自留在了異鄉。
在那處處瀰漫著音樂的城市裡,他去參觀過了“平靜的貝多芬”紀念像,也去到了貝多芬作出“第3號響曲”的英雄巷,以及作出“第9號響曲”的邁爾酒館。
他懂母親的意思,她想讓他終將一成為這個都市的傳奇之一。
在異國的生活是辛苦的,但他還是熬過來了,他在學校中備受師長注目,成績名列前茅,人人喊他天才,但他自知不是,他那所謂的“天才”是用比別人更多的努力所換來的,他拉琴不單是為著自己,更為了他那好強的母親。
十五歲時母親再度來到他身旁,這一回母親已辦妥了移民,帶他搬出學校,兩母子在外頭賃屋而居,而父親則因為工作尚留在臺灣,之後整整的一年裡,母親到處為他報名國際間的鋼琴及小提琴比賽,爭取著任何一個可以登臺、可以藉此磨練兒子的機會。
他贏過,當然也曾輸過,畢竟天下好手比比皆是,他不可能永遠拿第一,更不可能永遠是個不敗的天才。
他開始受到了沉重壓力,幾個與他有著同樣遭遇的年輕人,有人靠菸、靠喝酒,甚至靠飈車、毒去發洩,但他什麼都不會,他只會彈琴,他拚命彈、拚命彈,卻是愈彈心裡愈到空虛,他十分茫然,這真是他所想要的未來嗎?他不知道,畢竟他不曾有過別的選擇機會。
那一天是他的十六歲生,母親為了替他慶生帶他飛到美國,還租車來到了大峽谷。
在車上,媽笑問他要什麼生禮物。
他告訴母親,說他什麼也不要,他只想變回一個平凡無奇的少年,他想要放棄音樂。
母親在車上歇斯底里的尖叫,他們爆發了一場很嚴重的爭執,長這麼大他頭一回叛逆不馴,母親尖叫和他對吼,他說他再也不要當她可以炫耀的棋子了。
在烈爭執間,沒人留意到一輛面而來的大貨車,他們的車子被擦撞墜落山崖,母親當場死亡,他則是被送進醫院,父親由臺灣飛來處理後事,等到他能離開醫院時,已然雙目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