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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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覺醒來，已經是晚上七點多，估量著此時正是家人的用餐時刻，儀嫻決定先沐浴再下樓吃飯。

沐浴後的儀嫻，臉紅通通的，有玫瑰般的好氣，換上一襲水藍的家居服便下樓。

起居室裡，是笑語不斷、人聲鼎沸。

她有絲訝異，卻在眾多人的聲音裡，輕易辨認出額行雍低沉冷靜、從容不迫的嗓音。

先察覺儀嫻存在的人最他，有些突然，他們似乎是心有靈犀地同時抬頭，四目接。

“伯父、伯母好。”她點頭向顏氏夫婦打招呼。

見她一切如常、笑容恬靜的模樣，大夥兒都鬆了一口氣。

不過後來，他們也都發現自己高興得太早了。

“呃…儀嫻…”餘麗雪硬著頭皮先暖和一下場面，“今天下午的事，親家公、親家母，都曉得了，特意上門來解釋…”一臉微笑的儀嫻依然一派溫文，“這點小事怎好勞動伯父、伯母呢？我相信行雍一個人就可以處理得很好。”她的回答讓座上長輩們都笑得開懷，只除了聽出話中有話的顏行雍沒有笑以外。

“啊！”顏母笑彎了一雙鳳眼，“我就說嘛！儀嫻才不是那種小鼻子、小眼睛的女孩子。”

“是呀！”附和的是唐錦隆，“她一向很懂事的。”她斂眉淺笑不語。

在這樣一團和樂、賓客盡歡的時刻，身為晚輩的她，除了笑，還能怎麼辦？

顏父興致高昂地說:“既然如此，就照剛才我們所說的子——”

“爸！”顏行雍出聲截斷了他們的“商討大事”

“我想先跟儀嫻私下談談。”

“喔！”雙方家長換了彼此相知的眼神，愉悅地回答，“去啊！”是該讓小倆口好好談談了。

領著顏行雍走進花園，四周傳來了嘈雜的蟲卿聲。

儀嫻在雙人座的鞦韆藤椅坐下，而他則識趣地為她輕推鞦韆。

“生我的氣嗎？”他擔心的問。

“嗯。”她由鼻尖輕哼出聲。

哎！這麼誠實！顏行雍不苦笑。

“原諒我吧！”他放下身段求饒，“我知道都是我的錯。”

“你錯在哪裡？”她心平氣和的問他。

他只是錯在低估了女，低估那女人的貪念，也低估儀嫻的自尊心。

“你不會是要告訴我，她肚子裡的孩子真的是你的吧？”她猜測道。

“不可能！”顏行雍斷然否認，“不管她肚子裡究竟有沒有孩子，都絕對不可能是我的！我可以發誓！”他在她身側坐下，語氣凝重，“儀嫻，你要相信我！”

“我相信——”她雲淡風清地說:“以你的個，絕對不會笨到留下把柄的。”這句似褒實貶的話令他灰頭土臉。

“我知道你很難相信我和那女人真的沒有半點情，但一切都只是歡場中的逢場作戲！這樣的說法雖然無情，但卻也是事實，我錯在不該用錢買，可是，在向你求婚之後，我就完全斷絕了與她的牽扯…”他試圖以最簡短的言詞解釋。

他苦笑出聲，“這是男人的劣，也是通病，我們總在事後才知道錯在哪裡，儀嫻…你要生氣、打我、罵我，我都樂於接受，但是，千萬不要急著把我判處死刑，好嗎？”

“要是為了這種事就判你死刑…”她輕輕一笑，笑意並沒有達到眼中，“那麼男人不早就像恐龍般滅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