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流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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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不是上次的新郎官麼?白先生,你好。”嚴秉煜客氣地傾伸手。
白聞生微微一笑,也伸出手:“你好,是嚴大公子吧?”
“哈哈,你和習坤一樣,叫我秉煜就好。”嚴秉煜說話謙和,總是帶著一股子紳士氣度,想必也是出國留學的時候染的做派。
嚴秉林也上前同他握了握手。周習坤站著一邊笑說:“他是個喜歡清靜的人,很少參加這些聚會,你們可不要欺負他啊。”
“怎麼會呢?這可是我們難得的貴客啊。”嚴秉煜一邊說一邊往裡面引路。一群人幾乎是成以白聞生為簇擁狀,走了進去。只有一個掉隊的,那就是蘇時徵。白聞生表情淡淡,雖不多言,可也保持著微笑。他的確是不善於不喜歡這些應酬,可是蘇老爺讓他多和這些人往,他不得不奉旨隨周習坤一同前來。
在來這的汽車上,白聞生也和周習坤這麼些天來第一次說話。開始聊的不過是天氣之類的閒語,大部分是周習坤在說,白聞生在聽,並只以點頭或者微笑作為回應。汽車裡空間狹小,兩個男人坐著微有些擁擠。周習坤卻謹慎端正地坐著,說話也是循規蹈矩並無任何冒犯。白聞生這才好像是放鬆了下來。
進了客廳,嚴秉林又讓他們先吃為快地品嚐他大哥的手藝,同樣得到的是讚不絕口。
周習坤笑說:“怎麼這麼久你才肯這一手,早不肯拿出來?”嚴秉煜哈哈笑回:“雕蟲小技不敢拿出來獻醜,你要是喜歡,只要你肯來就天天給你做。”
“我可不敢請嚴大公子當大廚,這論費用怕是誰都出不起啊。”周習坤打趣樂說。
“好說,好說。我這也是除了周兄不賣啊。”嚴秉煜樂說道。
小聊了一會天,其他客人也陸陸續續來了,世家公子,資本家之間又點綴了些際花的小姐們,場面煞是好看。話題也開始也有些跳躍,從哪家少爺捧起的小歌手再到公債銀行無所不談。忽然有一人驚訝地呼了一聲“大白鶴”然後齊刷刷的目光都投向了默坐在周習坤身邊的白聞生。
白聞生臉慘淡,神情不動不變,像一尊瓷做的塑像。說話的人也不顧他尷尬,跳出來高高大大地站在了白聞生面前:“這不是大白鶴,白少爺麼?這麼久沒見,也來和我們這群…”他話斷到一半,眉梢一抬,猖狂笑起來:“為舞了啊!”一些人經過他的提點,也忽然認出了白聞生,俱哈哈大笑起來。他們是知道白家敗落,也知道他現在成了人家的入贅女婿,更是鬨笑得大聲了,其中也不乏刺耳的話。
周習坤靠坐在沙發上,手在褲兜裡抬頭看著那人。重生前的幾年他被大哥囚了幾年,過著的都是糊糊的子,以至於盯著那人看了半天才想起來那人是潤豐銀行的三少爺,賴一寧。
他先用餘光看了一眼白聞生,然後半開玩笑的語氣道:“賴三,你這話說的不對吧,我們無所謂,你這不是把嚴大公子和二公子也說進去了麼?”
“哈哈,這不是習坤兄麼,那一嘴仙鶴不知道吃到嘴沒有?”賴三並不罷休,抓著老幾年前的事情,舊事重提,更加囂張放肆地說:“哎呀,忘了你們現在都成親戚了!哈哈…”周習坤不氣反笑了一聲,他吃到的又何止是啊,多嘴多舌聒噪的傢伙,知道個。他剛想說話,卻聽到有人開了口。
“這裡可只有一個姓賴的,”說這話的人,不是別人,正是白聞生。他依舊是瓷作的樣子,目無表情,這話也是說得也像是無風的秋夜裡的池水,平而涼。
所有人都楞了下,然後有幾個忍不住的帶頭噴笑了出來。
賴三的臉唰就紅了起來,雖然這罵人的話拐彎抹角的,可他琢磨了一下,還是聽明白了。下一秒,他怒目地就要撲過去:“你…!。”嚴秉煜在這時起身站到了中間:“好了好了,吵什麼吵。還要不要去玩牌了?”周習坤也笑著站起身,說道:“這位兄弟一定是在開玩笑罷了。你們也別當真了。”賴三聽了這話也沒法繼續發作下去,只好暫且收了要動手的架勢。
“是啊,是啊。大家還圍在這裡呆站著做什麼?走,走,該跳舞的跳舞,該玩牌的玩牌去。”嚴秉林趕緊地哄散起人群。沒熱鬧看了的人,三三兩兩成一小團,逐漸地散開。嚴秉煜轉過身看了看白聞生,忽然覺得人真不可貌相,他又看向周習坤。周習坤正在看著白聞生,用一副關切的態度溫柔詢問:“要不要先回家?”白聞生點了點頭,兩人便雙雙起了身。嚴秉煜連忙道:“真是抱歉,我就想多叫一些人比較熱鬧,沒想到會成這樣。賴三這個人真是。”
“沒關係這麼一點小事,不必放在心上。只是子卿他不會打牌又不會跳舞的,我怕他太無聊了。”周習坤笑說。
“那好,我送你們出去。”嚴秉煜點了點頭,伸手引路。
周習坤和白聞生一起鑽進了汽車。汽車駛出了公館,便進入了一條昏暗的林蔭小路里。兩人靜默著不說話,可是氣氛又與來時的不同了。周習坤也是萬萬沒想到白聞生會在那時說出這番話來的。他偷偷將目光轉向了白聞生,黑暗中只可以看到的是眼鏡,直的鼻子,還有微微翹著的上下瓣。看著看著白聞生也把臉轉了過來,側面的那道弧度消失了,多了一雙晶晶亮著的一雙眼睛。
“剛才,謝謝你。”周習坤想起方才,又忍不住一笑。
“不是在幫你。”白聞生到莫名。
“我知道,可聽起來是。”周習坤說,他忽然揶揄地朝白聞生看了一眼:“想不到你還會罵人。”
“你覺得我不會麼?”白聞生說。
“你怎麼沒罵我?”周習坤笑了,又覺得自己這笑有點賤。還有人上門討罵的麼?
“對於不同人自然要用不同的方法。”白聞生認真說。
“那你打算用什麼方法對我?”周習坤又笑嘻嘻地著問。
白聞生抬起眼瞼看向周習坤:“君的臉皮堪比銅牆,油煙難進,尋常話已經無用。唯有辦法就是‘不理’。”周習坤笑了一聲,回味了他的一番話後又笑了笑:“我只能多謝誇獎了。至少在你心裡我還是與眾不同的。”白聞生皺了皺眉頭,轉過臉去。
蘇家的兩個姑爺一同回了家的時候,蘇家三少爺卻還留在了嚴家小公館裡。他眼看著人大姐夫和白聞生共同進退,眼看著他們一起離開完全忘記了自己的存在。他從開始冷笑到最後完全笑不出來了。那兩個人一走,他就跟上了賴三打聽他剛才說的事。
賴三知道蘇時徵是蘇家的,沒好氣的笑說:“你還不知道,他們兩個早就是情人了!”
“不會吧?”蘇時徵的臉拉得老長。雖然那人所說只是驗證了自己所看的。
“怎麼不會?很多人都知道的事。周習坤可是一直在追求那個大白鶴。”賴三氣著說完就走了。
蘇時徵肺裡衝了氣,壓抑在口裡,鼓脹得馬上就要爆了。他驚覺原來一切都是謊言,大姐夫就一直把自己當個傻子來哄啊!這以後大姐夫要是白聞生真串聯成一氣,自己在家裡的子可就沒發過了。
這個想法讓他害怕得開始發抖,不能這樣,絕對不能這樣。白聞生那麼討厭,每天看到他已經夠煩的了。
蘇時徵氣得要冒煙,獨自一個人憤憤地咬牙切齒。忽然一隻手在他背後拍了拍。他彈縮著回過頭看去,發現是嚴秉林。
“走路怎麼不帶聲的,要嚇死人啊?”蘇時徵氣咻咻地說。
“是你沒聽見。你在這呆站著做什麼?”嚴秉林問。
蘇時徵盯了嚴秉林一眼,又滿腹心思地低下頭,長長嘆了一口氣,說:“有地方一泡煙麼?”嚴秉林立馬二話不說帶他去了二樓的煙室裡面。一個丫頭給他燒好了煙,就被哄了出去。蘇時徵不管不顧地歪在榻上,猛了好幾口以後才冷靜下來。思緒飄飄蕩蕩的,剛才的恐懼和煩惱暫且消失了。他清醒過來,做錯事,不能見人的不是自己。所以自己也用不著害怕,反而是大姐夫和白聞生。這事要抖摟出去…
蘇時徵笑了,小心思在他腦子裡亂竄著躍躍試。
嚴秉林坐在一邊,一直目無表情注視著他臉上古怪的笑意,皺著眉頭問道:“什麼那麼好笑?拿出來同樂啊。”
“嘿嘿。不告訴你。”蘇時徵的肩膀隨著他的笑抖了兩抖,又把腳撐直了大喇喇地躺著。
“你不說我也知道。”嚴秉林笑說。
“你知道?你知道什麼啊?”蘇時徵“骨碌”坐起來。
“反正不是好事。難道你又在想下午在小紅樓那檔子事?”嚴秉林偷笑著。
“什麼啊?!”蘇時徵臉上一紅,燒得有些發燙,也覺得今天下午所作有些荒唐。
“哈哈哈,好吧好吧,我不逗你了。瞧你那臉跟個大番茄一樣。”嚴秉林拍腿大笑。
“切。我走了!”蘇時徵翻身下了榻,拍了拍自己西服褲子。
“怎麼?還真生氣了?”嚴秉林忙拉著他。
“我哪裡那麼小氣。我要回去,我還有重要的事呢!”蘇時徵說。
“你還能有啥重要的事?”嚴秉林不信。
蘇時徵神秘一笑,懶得理睬他,自行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