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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骷髏迷魂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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癲丐知道一鳴需要休息,他本來有話,亦不想講下去了,他童心未退,打開鐵箱,拿出銅鈴把玩,他反覆檢視,他又從箱底撿出一黃絹,歪著頭看了又看,一會兒又把銅鈴拿在手中,數了又數。

突然,他高興得跳起來,鼓著掌唱道:“不得了!不得了!江湖出現了一件大事情,攝魂鈴,出了世…”倏然,天火從空而降,鈴、絹沒有了,大石上僅剩下一口空鐵箱。

老癲丐蹬足亂叫道:“寶貝被竊了!寶貝失落了!”在癲丐鼓掌而歌時,一鳴早巳睜開眼睛,他明明看見紅衣幫主將鈴、絹盜去,一鳴只當是無用之物,所以瞪著眼一動也不動。

老癲丐一看一鳴瞪著眼,絲毫不著急的樣子,躍身上石,指著一鳴的鼻子叫道:“寶貝失落了,你知不知道?”一鳴以為老癲丐又在開玩笑,笑嘻嘻地道:“什麼寶貝?”老癲丐急得直跳道:“攝魂鈴呀!”一鳴幾乎噴笑出聲,故意發問道:“什麼攝魂鈴呀?”老癲丐戴上斗笠,拿起鐵箱,指著鐵箱道:“就是這鐵箱內裝的銅鈴呀!”一鳴微笑不語。

老癲丐撲前就把一鳴抓住,道:“走,追!”一鳴穩如泰山,未動分毫,搖搖頭道:“那是你沿街求乞的傢伙,要追你追,我不去。”老癲丐放鬆手,一副急得面紅耳赤,無可奈何的樣子,一隻手抱著鐵箱,一隻手摸摸斗笠,時而又摸摸背上的鐵鍋草蓆,老嘴顫動,不知從何說起。

一鳴又問道:“你為何領我跑來此處?”癲丐低頭晃腦道:“你真的不關心攝魂鈴?”

“破銅爛鐵,我為什麼要關心它?”

“那是不得了的寶物呀?”

“有什麼不得了?”老癲丐重重地哼了一聲,道:“如果那鈴子被紅衣幫主得去,一百個…不,一千個,一萬個神龍七絕令主都將不是他的對手。”老癲丐把鐵箱往地上一放,坐在鐵箱上,整整足上的多耳麻鞋,伸長脖子,白沫橫飛地望著一鳴道:“老弟!我老叫化什麼時候騙過你?”一鳴一看真不是開玩笑,忙收斂笑容說道:“前輩請慢慢說吧!”老癲丐長長地吁了一口氣道:“你要我先說哪個問題?”一鳴冷笑笑道:“悉聽尊便。”老癲丐著急道:“你這一說我沒有主意了,真不知從何說起,還是你說先說那樣吧…”一鳴笑道:“先說攝魂鈴好了。”老癲丐急急忙忙地道:“若干天以前,我同胡麗娘、多九公,還有醜婆子,出得薔薇上院,當時有個天竺來的聖僧,醜婆子就去了薔薇上院,他一隻攝——攝——攝…”一鳴急忙止住他道:“前輩你說什麼?不要急,慢慢道來!”老癲丐搖搖頭道:“人老了,就免不了顛三倒四的,這兩件事情在我心裡一擠,我就胡說八道,不知該先說什麼好。”一鳴道:“不是先說攝魂鈴嗎?”癲丐道:“說的是呀!可是我嘴吧就是不聽指揮,東說一句,西說一句,連我也聽不懂。”說完,癲丐又恢復了遊戲三昧的態度,一陣破鑼似地哈哈大笑。

一鳴知道他心情一輕鬆,就會說得頭頭是道,等他哈哈打完,一鳴才用一副催促的眼看看他。

癲丐重重地咳了兩聲,這才有板有眼地說道:“我老叫化亦不知道得太清楚,在幾百年以前,當時亦是幫派林立,教百出,皇帝爺喜歡的是天下太平,驕奢逸,從天竺求來聖僧,他憑一隻攝魂鈴,群魔聞之,輕者廢去武功,重者失魂喪命,後來聽說這聖僧坐化中原,大概皇帝爺聽這葬身‘玉蟹’後代必出反王,故又將這聖僧遺下的攝魂鈴,作為鎮之用。”一鳴聽癲丐講得頭頭是道,不疑問道:“前輩為何知道是攝魂鈴?”老癲丐道:“這攝魂鈴是千年佛前風磨銅所鑄,上面刻有九龍十鳳,雕鏤美,栩栩如生,剛才我數了數十遍,反覆觀摩,決非凡物,而且另外一張黃絹上,寫有‘宮商角徵羽’的鈴譜,所以我敢斷定決是攝魂鈴無疑。”一鳴詫異道:“那為什麼搖不響呢?”老癲丐囁嚅道:“這,這——我就不知道了。”一鳴又問道:“紅衣幫主起先為何棄而不要,現在又搶盜而去呢?”老癲丐想了一想,道:“他起先在夜晚,可能沒有認出,如今他暗暗跟蹤,聽我無意中叫出攝魂鈴,因此趁機盜去。”一鳴沉道:“這東西已經搖不響,可能年深月久,已經失去效用,他拿去又有何用!又何必著急呢?”老癲丐長嘆一聲道:“如果有用,則江湖多事,武林遭殃,任何人絕不是他的對手!”經老癲丐這麼一說,一鳴對攝魂鈴本無貪得之念,但為了武林幸福,不免對自己的大意失荊州,亦暗自後悔。

一鳴道:“還有一個問題呢?”老癲丐仍唏噓嘆惜不止,仰頭茫然道:“什麼?”一鳴笑道:“我們為何而來此?”老癲丐連連擊額“啊!”了一聲,笑悟道:“人老了!真不中用,說前忘後,小老弟,你別笑話我,總有一天你會知道,‘少壯不努力、老大徒傷悲。’人是沒有辦法同年齡相爭的!”一鳴道:“真的?”老癲丐肅容道:“我們練武的人,年輕時沒紮下基,老來與常人何異?所以我說‘少壯不努力,老大徒傷悲!’小老弟!你說對不對?”一鳴連連點頭,笑道:“前輩!你別扯遠了,等一會兒你又忘了該說什麼啦!”老癲丐大概是說後忘前,又恢復了他往常的輕鬆,不連笑帶唱地道:“啊啊啊,是了!”一鳴一聽這一聲老腔女調,不由捧腹大笑,覺得癲丐真好玩。

癲丐一本正經地道:“不要笑了,我要開始講了!”一鳴連忍幾次,才把笑聲止住,癲丐捋著鬍子想了一陣,才道:“我們聽說彌勒城有場爭端,我和胡麗娘、多九公、還有醜婆子,從薔薇上院趕來,走到半路,我一想不對,要胡麗娘回去,你那小媳婦想你,卻不好意思說,就是不肯回去。”一鳴道:“後來呢?”老癲丐一擺手道:“你別打岔嗎!你——打岔我又會忘記了…”癲丐果然捋著鬍鬚,張著嘴道:“呀!我講到什麼地方了?”一鳴笑道;“講到麗娘不肯回去。”癲丐一拍大腿道:“啊!對了。你那小媳婦比我的小妹子聽話,她聽我說,只有她回去坐鎮薔薇上院,比較合適,她一氣之下一扭小蠻…”癲丐停而不說,又在賣關子了。

一鳴不得不催問道:“她怎麼樣?”癲丐笑笑,又接下去:“還好,她一生氣就回去了,不比小妹子,一生氣,連你都要殺,對了,小妹了為什麼要殺你呢?”一鳴呶著嘴道:“我不是說過我不知道嗎!”

“那你怎麼找到小妹子呢?”-鳴急道:“你別顛三倒四的好不好,你先說完,等一會兒你又把你該說的忘了!”癲丐笑著點點頭,繼道:“醜婆子回去看守薔薇上院,我們知道你同小妹子都在城內,正要進城,莉娘哭奔而出,我喊她小妹子,親親熱熱的小妹子,她全不理我,我只好叫多九公跟著她來,我就…”

“砰”的一聲,憑空掉下一人,癲丐叫道:“九公來了!”一鳴正要問“莉娘呢?”一看多九公遍體鱗傷,銀髯散亂,趕忙躍身而起,接過多九公手裡的綠玉竹杖,扶著他坐下。

仔細檢查多九公身上的傷痕,幸而尚無大礙,多九公自己掏出幾粒丸藥下,即閉目運功調息。

一鳴急得在大石上轉來轉去,但是無法啟齒,只好靜靜等待。

不久,多九公睜開眼來,一鳴忙問道:“九公!莉娘呢?”多九公搖搖頭道:“追丟了!”一鳴同癲丐俱不大吃一驚。

一鳴聽說多九公是追莉娘而來,如今多九公回來了,卻帶來這不幸消息,一鳴既傷心又生氣,暗忖:“莉娘為何要鬥氣亂跑呢?我有什麼錯,你儘管責罰我好了,為何把自己作賤,叫人懸心吊膽呢?”一鳴已經熱淚盈眶,如果不是癲丐多九公在旁,他真想放聲痛哭一場。

不是英雄不淚,天下英雄仍然脫不了兒女私情的一面,別把英雄當鐵石人兒,英雄在用情方面,應該更較常人純真體貼。

癲丐看一鳴已經沒有了主意,乃問九公道:“你追到何處追丟了?”多九公猶有餘悸地道:“那是我從來沒有到過的地方,那是一個最恐怖的地方…

老癲搶接道:“究竟是什麼地方?”多九公道:“我亦說不上來。”老癲丐又道:“你為何負傷累累?”多九公道:“我也不知道。”一鳴突然回頭向癲丐問道:“那瘋婦清醒沒有?”癲丐一愣:“那個瘋婦?”一鳴道:“從毒蟹潭救回薔薇上院的那個。”老癲丐“啊!”了一聲,他知道一鳴想從瘋婦的口中,找尋出多九公這次遭遇的蛛絲馬跡,他搖搖頭道:“他比較鎮靜了,但仍未完全清醒。”一鳴回頭問多九公道:“你被何人所傷?”多九公道:“我未曾見人。”一鳴道:“被人偷襲?”

“不是。”

“被人打暈了才負的傷?”

“不是。”老癲丐大喝一聲道:“九公!你是丐幫一幫之主,這亦不是,那亦不是,你如何負傷的都說不清楚,幸而此處只有我們三人,如果被外人聽去,豈不笑掉大牙!”多九公無可奈何地道:“你們去看看就知道了!”一鳴對多九公的一問三不知,嘴裡不便講,心裡卻暗暗生氣道:“赴湯蹈火,在所不懼,我神龍七絕豈是膽小畏縮之輩!”只聽老癲丐大叫一聲:“走!”多九公拾起綠玉竹扶,撐持著身子,綽號“銀髯神丐”的他,這時毫無飄拂約爍之概,顯得是那麼畏縮龍鍾。

他伸伸懶,振起神,顯得是那麼無可奈何地邁步向前。

一鳴跟隨在後,暗忖:“銀髯神丐多九公,非泛泛之輩,如今嚇成這個樣兒,連人都未見,就負傷累累,必然遇到了神怪難測之事,否則不至如此!”老癲丐不知在想什麼,看情形他似乎亦覺得事態嚴重,悶不作聲地緊在多九公身後前進。

走了一段路,多九公周身活絡活絡,他看到二人緊在身後,心照不宣,他亦就身形越來越快,霎時間,他們三人就聽到耳邊的風聲,越來越響!

往前走,這亂石山越來越險惡,幾乎是寸草不生,白白的山石,有的像死人蹺起的一隻足,有的像眥牙咧嘴的骷髏,如果不是有所為而來,就是一鳴亦早就不肯前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