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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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小川快煩死了。

她在房裡踱過來又踱過去，滿腦子想的全是該怎麼讓關龍打消對那夜的她有興趣的念頭。

直到二更的打梆聲傳來，她這才驚覺已經這麼晚了。

“天哪，不知不覺居然已經二更了。”她喃喃自語著。

“不行、不行…不能再想啦！我得去睡了。”她走到衣櫃前，打開後從包袱裡頭取出一個陶瓷做的褐小瓶子，倒了些透明的汁在掌心，再用手指沾了沾塗抹在臉上，而後，再移步到衣櫃旁的小茶几前，茶几上擺了個臉盆，她彎下，雙手掬起清水洗著臉。

一會兒，她臉上、脖子上古銅的膚褪去，恢復了白皙嬌美的容顏。

她接著解開盤在頭頂的髮髻，瞬間如飛瀑般的青絲披瀉而下，等她再卸下白天的男裝，只著單衣跟肚兜時，圓潤飽滿的線、纖細的柳枝、修長均勻的腿，白天那個有些魯的少年馬小川已經不復見，現在的她完全是個活生香的可人兒。

等到滿懷心事的她察覺到房裡出現了另一個氣息時，想偽裝已經來不及了。

“赫…”她轉過身看清來人後驚一聲，整個人呆住了！

必龍是在她卸下男裝後才從窗戶進來的，那時她還背對著他，等到她發現他的存在轉過頭來，他一看清她的真面目也跟著愣住了！

兩人對看了彷彿有一百年那麼久，直到…“你…你…好美…”關龍不可置信地讚歎出聲。

“狼！”馬小川終於回過神來，她頭一個反應就是抓起身後的臉盆，朝他潑了過去。

這一潑，連燭火也給潑熄了，房裡登時陷入一片黑暗。

“啊！你別衝動！”來不及躲避的關龍被潑得一身溼，黑暗中他快步向前伸手想要制止馬小川。

沒想到他靠她太近，一伸手竟是將軟玉溫香抱個滿懷。

“呀！”

“啊！”兩個人同時低叫出聲。

“對不起、對不起！”本來他是很有誠心要道歉的，但美好的觸卻強烈地擾得他心猿意馬，說起話來也就不怎麼抱歉了。

唔…好軟、好香啊！

“還不快放開我！你這個大狼！”馬小川氣急敗壞地低叫著，這下子她的名節真是徹底的被破壞殆盡了。

不過，她貼在他膛上聽著他如擂鼓般的心跳聲，忽然覺得這隻可惡的大狼的懷抱還滿溫暖的哩！

女！她暗罵自己，秘密都已經被發現了，還有心情想那個！

“好好！我馬上鬆手。”關龍手勁稍微鬆了些，但隨即又想起什麼似的收緊了。

“可是，你得保證不會做出尖叫、打我，或者是亂拿東西丟我之類的舉動。”

“這本來就是‘受害者’該有的反應！”黑暗中馬小川輕哼了聲，不過礙於陽剛味的壓迫，只好乖乖妥協。

“我知道了啦！還不趕快放開我！”現在他不得不鬆手了，心裡直嘆著要是能再多擁她一會兒，那該有多好呀！要不是那天剛好瞧見她用紅線救了明珠，他也許一輩子都不會知道那夜搔起他心的小女人就在身邊。

馬小川再度點燃了燭火，同時也迅速拉緊自己身上的單衣，不讓前曝光；同時，她也飛快地動著腦筋，要如何面對發現她是女兒身的關龍。

一抬眼，她對上了關龍的笑、審視的眼眸。

“你笑什麼？有什麼好笑的？”

“敢問‘前輩’，晚輩的一百兩可已經送到災民的手中了？”關龍拱手作揖，很有禮貌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