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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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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仔”頭上的高保真耳機大概很少摘下來,就像是早年某些婦女頭上的髮捲。

這時,他正陶醉地走過數學樓前的草地,不知道自己已經被躲在數學樓暗處的我們所監視。

數學系樓與物理系樓之間的綠草坪永遠讓人陶醉。正中心被破壞的晷留下了一個頹敗的基座,一排長椅上坐滿了讀書和閒聊的男生女生。

他四下看看自己的周圍,確定沒人注意之後,幾乎難以察覺地按了一下間的隨身聽。接著,我們便看到他突然消失了。

原來“胖仔”的傳送裝置和集光裝置就是他的隨身聽!

“看見了嗎?”他轉過頭來問我。

我默然不語。我想“胖仔”的實驗場地是有意選擇的,他想證實一下人們的觀察力是多麼的麻木!

“我還可以告訴你,別以為衝上去砸了他的隨身聽就萬事大吉了。他每回使用的裝置外表都不一樣,我本不知道他的裝置在哪兒!”說實在的,我認為這種神秘主義傾向極濃的說法帶有很大的誇張成份。

“其實自己實驗也沒有什麼不可以嘛。”在萬般無奈之後我只得喃喃自語。

“關鍵是他能不能做到安全!”他聲俱厲。

“你是說他自己的安全…”

“別裝傻,我說的是大家的安全。”我無言以對。我在心裡回憶著我們最後一次討論的情況,當時“博士”還在學校…

“從理論上講,對於人的搬運沒有任何特別的地方。”我們又回到純理論探討了。

“至少對於被搬運者來說,沒有任何區別。”

“我覺得還是有區別的。”一名數學系的研究生說。

“我說的不是生命與非生命的區別,而是規則幾何體與不規則幾何體的區別。不能只考慮被搬運者本身,還要考慮被搬運者所佔據的空間。環境中的微粒有時候會強烈干涉傳送空間——萬一被傳送者的身上長了一個我們不知道的小瘤子怎麼辦?可見,必須只嚴格搬運被搬運者所在的空間,而不能搬運它周圍的空間。”

“我們的確度很高。”

“博士”及時地給予瞭解釋。

“我知道。但是人體很複雜。”那名研究生堅持自己的觀點。

“現在就需要用到數學了。我們必須找到一條能夠描述被搬運物體的良好曲線。”

“好在人體是完美對稱的,因而這一曲線還是容易完成的。”

“胖仔”道。

“可是‘博士’,我剛才說過,每個人並不真的完美對稱,他有許多細小的地方。”研究生有些動,但是他沒有理睬“胖仔”學會里的人都不喜歡他。

“舉個最簡單的例子,人的皮膚上有那麼多細小的突起和疤痕,你怎麼又能把這些細微的地方描述進你的方程?”

“這就要考慮到模糊數學。”不知哪個傻瓜補充了一句。

“不對,這不是模糊數學,恰恰需要確的描述!”研究生以一種十分內行的口吻烈而無力地抗爭道。

“我們採取的是光掃描全息照相採樣,然後將得到的數據輸入電腦。”

“博士”的語氣顯然沒有剛才那麼堅定。

“應該沒有問題。”

“我們的照相本不夠,電腦分析的能力也不夠!”

“比我們度更細微的差異本不必考慮!”

“胖仔”目光陰騭,說出的話斬釘截鐵。…道理簡單明瞭。在傳送的時候本應將被傳送物體與其所佔空間完全送出,但由於光掃描照相採樣的度等問題,被“換”空間與被傳送物體有時卻不能良好地吻合。對於實驗使用的簡單立方體來說這一問題是容易解決的,因為它們的幾何曲線可以給予十分確的數學描述,絕少產生不相吻合的困難。對於人體這樣一個由眾多複雜曲線構成的物體則有些麻煩,這個問題當然比較複雜,但聽了那位研究生所舉的簡單例子就易於理解了:在人體的皮膚表面難免有些微小的疤痕,而這些“漏”在光掃描全息照相採樣時也許會被忽略,這就意味著當一個人被傳送走了之後,由於疤痕所造成的小空還會留在原處——請注意,這只是為了說明問題所舉的一個例子,事實上光掃描全息照相採樣的度是足以處理人體的微小疤痕的,但是,比光掃描全息照相採樣度更高的情況呢?

好在當時的實驗是嚴格控制在實驗室裡的,因此不考慮這些也無傷大雅。但是現在“博士”走了,而“胖仔”又開始了他的私人實驗,那麼也許從哪一天開始,在校園這塊原本十分純粹的空間中,就會開始漂盪出一些細小的遊離空間來。

這些自由的空間十分微小,不足以對我們的世界有什麼影響。如果撞在人的身上,本不會有什麼覺,就像蚊子撞在人體上面一樣。

“被叮一下倒是有可能的。”這就是“聊天”在向校方和其他會員做說服工作時所得到的回答。別人都覺得他有病。

但是我知道,由於有了自然光做動力,這些微粒是會移動的,因而也是會聚集的。既然光動力能夠搬運大件,也就能對這些小朋友進行牽領。用一個極為傳統的比喻,這在電腦的字符串中被稱為“空行搬運”它們就像地面上的水漬會自動聚集一樣,逐漸放大、放大、再放大。

而當這些“大顆粒”與人體或者其他什麼東西發生碰撞的時候,作為空間本身來說它們是不會移動一點的,無論多麼大的動能也不可能影響空間原本的固定位置!

可是沒有人會去注意它們。

這就好像又有誰會去注意一塊小石頭從一個地方到達另一個地方呢——甚至連一個人的出現和消失都早已被視無睹!

“你打算怎麼辦?”我從回憶中醒過來,才發現他一直修養很好地等待著我。

“把‘胖仔’的裝置破壞了。”

“那有什麼用?”我撇嘴一笑。

“胖仔”還會再造一個的。

“沒有‘博士’的理論,他自己什麼也不出來。”他急切地說道。

“他最多隻是一個匠人。”從他的語氣裡,我明顯地覺出他對“胖仔”的輕蔑。莫非這就是同行相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