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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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於夕汐再度醒來，夕陽已經西下。

她緩緩的下走出房間，聽到樓下有人翻閱報紙的聲音，她忍不住心中飛揚，便光著小腳走下樓。

“克雷斯？”她叫喚著他。

“你是用跑的下樓嗎？怎麼氣吁吁的？”她安心的籲口氣，走到他身邊坐下“你說要替我拆開紗布，所以我一醒來便趕緊下樓來找你。”

“不差這一點時間，不過你既然提起，我乾脆現在就幫你拆下來。”他讓她背對他坐著。

於夕汐乖巧的坐著，兩隻小手貼在大腿上。紗布一圈一圈的落下，可是她的眼睛似乎還是一樣，完全沒有疼痛或其他覺。

克雷斯察覺她的安靜，關心的捏捏她的小手“你有沒有哪裡不舒服？有的話要說出來。”

“一切都還好。”她剋制想觸碰眼睛的衝動。

“我要拆下最後一層了。”他將紗布完全取下，放置在茶几上。

此時，於夕汐眼睛上只剩兩塊棉片。

她受到他的緊張，也忍不住嚥口唾沫，僵直背脊等著他將棉片取下。

“快點…”她忍不住要求。

“好，放輕鬆。”原來她比他還不安。

他用小夾子輕輕夾起棉片。

於夕汐雙眼閉著，眼皮因為長時間被覆蓋，顯得慘白無血，表皮下透著青藍的微血管，清楚可見。

“張開眼睛吧。”克雷斯屏住呼道。

她依言將眼睛睜開，沒什麼反應，只是失神的看著前方。

他湊上前仔細盯視著她，察覺她的眼睛像兩潭沒有生命的死水，無神又呆滯。

“我可以摸它嗎？”她可以覺到克雷斯專注的視線，即使她身處在黑暗中，他的凝視卻灼燒得她坐立不安，極不自在。

“別碰到眼珠就可以。”他主動牽起她的手放在眼眶上，讓她左碰碰、右點點。

“覺很奇怪，明明是身體的一部分，我卻覺得它已經不屬於自己，只是還留在臉上而已。”她的內心五味雜陳，說不出是喜是悲。

克雷斯以為她是傷眼睛失明，安的拉下她的手“這只是暫時的，等我找來最好的外科醫師，你就可以重見光明瞭。”

“動手術要花很多錢，何況我的情形不是小手術就可以解決的。”

“誰要你心這個，給我處理就行了。”

“不行。”她堅決反對“我已經欠你太多人情了，上次住醫院的費用也是由你支付，我不能再接受你的幫助了。”她不想越欠他越多。

又為了這個。克雷斯腦子一轉，想到一個好說法。

“我想你可能誤會了，你就醫所花的任何費用，都是由你父親的公司全額給付。”

“真的嗎？”於夕汐登時傻眼，她怎麼從沒聽父親提過這種事？

“這是什麼時候頒佈的規定？”

“是公司體恤你父親生前為公司付出甚多，因此願意為你支付治療眼睛的費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