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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美麗的邂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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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想了想,聶博文還是轉頭去問杜浩然:“怎麼樣?去不去?”心裡很是無奈。他聶家大公子,何時要看別人的臉吃飯?

可現在,聶家那條舊礦坑能出產的玉料已不多了,他們急於要找到一條新玉礦。而杜浩然師徒兩人的賭礦本事極高,在這種關鍵的時候,聶博文自然不能意氣用事,為爭一口閒氣將杜浩然得罪了。

“行吧。”杜浩然懶洋洋地道。他雖然很不喜歡謝雲霆這個人,但得月樓的廚子並不招他的討厭,既然聶博文已答應了,那就姑且去吃他一頓吧。

“備好馬車。”聶博文吩咐小廝聶風。

“在下那輛馬車也夠大,如果聶公子不嫌棄,便一起過去吧,也方便咱們說話聊天。”謝雲霆趕緊笑道,“到時在下再送二位公子回來。”

“不用。”聶博文眉都不抬地一口拒絕。

謝雲霆臉上的笑容微微僵了一僵,不過一瞬之後,依然是完美到極致的微笑。

杜浩然瞥了他一眼,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忽然開口道:“謝公子跟葉姑娘很?”

“啊?”謝雲霆一愣,趕緊連聲否認,“不,不。”又陪笑道,“在下就是上次在廣能仁見過她一面。”

“那你怎麼知道葉姑娘的命不好?”

“這…”謝雲霆驚出了一身的冷汗,臉上的笑容再也掛不住。

“那個…我母親聽人說的。”心裡惴惴的:杜浩然不會真的對葉姑娘有意思,特意打聽她的事吧?

不過轉念一想:葉琢的命不好,又不是他編出來的;現在出言提醒杜公子一句,杜公子還得承他的情,怕什麼?

這麼一想,他又稍稍放鬆下來。不過心裡卻對杜浩然有了很大的忌憚——這位杜浩然,完全不像聶博文一樣容易對付。他就像一頭雄獅,平時看上去懶洋洋的,什麼都不在意。但這樣的外碑下卻潛藏著一份超乎想象的清醒與銳,說起話來就像獅子撲向獵物一般。出其不意,擊中要害。

“你母親聽誰說的?”聶博文卻一副饒有興趣的樣子。

他聽得杜浩然還在問葉琢的事,心裡非常的不高興。在拍賣的時候,他用葉琢來撥杜浩然,不過是想試探他,想得到他對自己妹妹親事的一句準話,並不是真的希望杜浩然幫助葉琢。買下她的作品。可現在,杜浩然不光是明確拒絕了聶家這門親事,還表現出對葉琢強烈的興趣,這讓他極為不安——想要把杜浩然納入聶家的囊中,再沒有比讓他成為自己妹夫更穩固的方法了。可現在,葉家那丫頭卻隱隱成了聶家計劃的絆腳石。也正如此,聶博文暗暗打定了主意:就算葉琢有再高的玉雕天賦。他也不允許聶家將她列入門牆。讓她有更多的機會接觸杜浩然。

而現在,他要做的,就是再一次讓謝雲霆強調葉琢命不好的話,以打消杜浩然的那點不該有的心思。雖然在他看來,以葉琢這小門小戶的家世,最多隻能給杜浩然作妾,防礙不著與聶家的親事。但杜浩然平時與人相處似乎並不看重門第,只看脾是否對味口。所以。還是防患於未然的好。

“聽她妹妹說的。”謝雲霆道。他垂下眼瞼,臉上忽然出一絲赧然的神:“我母親,原想讓我納她為妾,所以特意打聽了一下,後來聽到她命硬,怕我被克著,嚇得立刻打消了這個念頭。”聶博文有聶博文的思量,而謝雲霆,也有他自己的打算:看杜浩然這樣子,似乎真對葉琢有了興趣。一旦葉琢攀上了杜浩然這一高枝,枕頭風一吹,原本得罪過她的謝家一定落不到好處。倒不如將這門親事破壞掉,憑葉家這小門小戶的能量,便翻不起什麼大了。想必這麼一說,自己都不屑於納為妾氏的女子,杜浩然也不好意思娶她為了。更何況還有命硬這一說呢?就算是再喜歡,也比不過自己的命吧!

“哦?”杜浩然似笑非笑地看了謝雲霆一眼,對於這事卻無半點評價。

而謝雲霆被他這一看,頓時覺得自己的五臟六腑都被看了個透徹,心底裡的這點小心思,毫無躲藏地暴在杜浩然的面前。

雖然時值初冬,謝雲霆的腦門竟然冒出汗來。

正當謝雲霆抹了一把額頭的汗,坐立不安時,從外面進來向聶博文稟報的小廝聶風救了他的命:“公子,車備好了。”

“我還真有點餓了,走吧。”聶博文意興闌珊地放下茶杯,站了起來。杜浩然的反應,每次都讓他有一種拳頭打在棉花上的覺,很是無力。他此時只想用美食填飽自己的肚子,不想再跟杜浩然打機鋒。

三人出了門,正要上車,謝雲霆忽然“啊”了一聲,對他的隨從道:“我的扇子落在裡面了,趕緊去拿過來。”又對聶博文歉意地道,“對不住,在下這丟三落四的病,總改不了。”

“哈哈,你倒是跟我差不多。”聶博文拍拍他的肩。與杜浩然一比,聶博文此刻覺得自己無比地喜歡跟謝雲霆說話,因此態度倒比剛才要熱情一些。

這親熱的舉動讓謝雲霆頗有些受寵若驚。他張嘴正要說話,忽然看到路上面來了一輛馬車,半敞的車窗裡出一張悉的臉。他詫異地驚呼道:“姐姐?”

“小霆?”一個如銀鈴一般悅耳的聲音從車上傳來,緊接著聽到一聲:“停車。”馬車緩緩地在聶家坊面前停了下來。

“是我同父異母的嫡姐,她只比我大十天。我去跟她說兩句話。”謝雲霆轉頭跟聶博文和杜浩然解釋一聲,見馬車停下來,連忙上去。

一隻凝脂一般酥若無骨的纖纖玉指,首先出現在了車簾上。這隻手如此美麗,美麗得讓有不住遐想這隻手的主人是一個什麼樣的女子。緊接著,車簾打開,一個曼妙窈窕的身影娉娉婷婷地從車上下來。這綽約的身姿與優雅的動作是如此美好,讓人還沒看清楚這女子的容貌,便要為她喝一聲彩。

待得看清楚這女子的容貌,便是看慣了美人的聶博文,也不住呆了一呆。

只見這女子肌膚似雪,兩腮似桃,鼻如懸膽,口如櫻桃;輕掃的蛾眉之下,一雙如黑耀石一般漆黑明亮的星眸水灩瀲,抬眸之間便見清波轉,顧盼生輝。她頭上只斜斜著一隻簡單的飛蝶摟銀碎花華勝,銀的細珠隨著她的走動搖曳生輝;身上披著一件銀狐輕裘披風。銀白圍在她的脖子上,越發襯托得她粉面含,眸若星辰。

謝雲霆將那女子小心地扶下馬車,跟她說了一句話,便引著她走到聶博文和杜浩然面前,介紹道:“這是家姐。”又指著聶博文和杜浩然道,“這是南雲城聶家的大公子聶公子,這位是著名賭礦大師飛渡大師的高徒杜公子。”

“雲怡見過聶公子、杜公子。”謝雲怡優雅地斂祍福了一福,聲音如黃鶯出谷,比剛才在車上那一聲呼喚還要動聽幾分。

“謝姑娘有禮。”聶博文回了一禮。杜浩然也跟著隨意地作了個揖。

禮畢,謝雲霆問道:“天將晚,姐姐這是要到哪兒去?”謝雲怡淺淺一笑,解釋道:“眼見天氣轉冷,我急急地去廣能仁給能仁大師送寒衣,不想在那裡跟大師對弈了兩局,天便已這麼晚了。想起上次你說的那塊玉料,我便想順道去作坊將它帶回去,卻沒想到在這兒遇見你們。”妙目看看聶博文和杜浩然,對謝雲霆輕嗔道,“聶公子和杜公子既到南山鎮來,你怎的這麼失禮,不把二位公子帶回家去好好招待一番,以盡地主之誼?”謝雲霆頗有些惶恐地看了聶博文一眼,嚅囁道:“聶公子和杜公子是何等身份?我是怕冒然相提,惹得二位公子嫌棄。”謝家姐弟兩人都這麼說話了,聶博文便是真嫌棄,也不得不拱手笑道:“謝公子這話可是說得我汗顏了。聶家雖然託祖蔭相拂,生意做的大些,但歸結底,也不過一介商賈,跟謝家是一樣地位的人,何談嫌棄不嫌棄的話?”謝雲霆一聽這話,欣喜道:“既如此,在下便厚顏邀請二位公子到家中坐坐。如不嫌棄,舍下有環境清幽的舍一處,二位公子今天晚上便在我家下榻如何?”這還真打蛇隨上了?聶博文忽然覺得有些牙疼。

商賈一說,不過是他的謙詞,是多年教養才使得他這麼謙虛一句。作為當今尊貴的皇貴妃的親侄兒,全國最大的玉礦開採權擁有者繼承人,聶博文自然是十分驕傲的,驕傲得連跟像謝雲霆這樣地位的人多說幾句話都嫌多餘。今天要不是杜浩然惹得他心情不,需要謝雲霆來調劑調劑,他本都懶得理會謝雲霆,更不要說到他家去坐坐,甚至住下了。像他這樣的貴介公子,自有一套他自己的往準則。跟什麼地位的人,說什麼樣的話,往到哪一地步,都是有一定規範的。否則,那些小商賈們多給幾分顏,就能開染房,到處吹噓他們跟聶家的情如何如何好,藉著聶家的名頭耀武揚威,欺男霸女,這可就平白壞了聶家的名聲,為聶家惹來大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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