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靈魂的交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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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要怎樣才能答應回帝都?”青豐無忌對於韶華淩河越來越到難以忍受了。
韶華淩河看著臉鐵青的青豐無忌,突然笑了起來。
“你笑什麼?”青豐無忌隱隱覺得有些怒氣。
“你的皇帝給你下的命令就是讓我重回帝都。可是你的態度讓我到不安,你能向我道歉嗎?”韶華淩河看著他的眼睛,似笑非笑。
青豐無忌哼了一聲:“不要以為你的擒龍術比我高明,就可以對我指手劃腳。我不知道我做錯了什麼,需要向你道歉。”
“卓子,你說呢?”韶華淩河笑著問身邊的小姑娘。窗外天黯淡,星垂於野。風捲入別館,氣息為之一。
卓子朝青豐無忌扮了個鬼臉,出了一個久違的笑容,讓青豐無忌心中一顫。
“凌華哥哥,我覺得你比他大,而且他有事求你,不應該這樣兇巴巴的對你大吼大叫。”韶華淩河哈哈大笑,“卓子年僅十歲,尚明白這個道理,怎麼你卻不明白呢?”青豐無忌卻不怒反笑,坐在卓子的對面,“其一,古語有云,貧賤者可驕人,我乃貧賤之士,非如你名聞滄原﹔其二,你既不是我的老師,又不是我的大人,我為什麼要對你以禮相待?而這位江州王室公主可就不一樣,她是王族遺孤,擁有最純正的貴族血統,而皇帝雖邀閣下重回帝都以掌大事,卻仍未赦免,乃是有罪之身﹔其三,你回不回帝都,與我並不有多大的干係,因為這是皇帝的命令,我大不了砍斷一條手臂,然後對皇帝說,我無能為力。”他猛然拔出劍囊中的劍,便往左臂砍去。韶華淩河突然伸手,夾住了青豐無忌的劍刃。
“為什麼要抓住我的劍?”青豐無忌狡黠的笑了起來。
“你應該知道,我不會真砍下去的。”韶華淩河只能苦笑起來。
“你這麼聰明善辯,我只能甘拜下風。也罷,如果你能幫我猜透青陽長老給我的暗示,我或可再考慮一二。”他攤開手掌,伸在青豐無忌的面前。掌心裡躺著一片細,其上寫有幾行細小的滄原文字。
“這是青陽長老在還給你戒指的時候在你手心裡的?”青豐無忌拿起那細。
韶華淩河點了點頭,“他邀我前來,卻裝聾作啞,看來一定生了什麼事情。”青豐無忌細看那幾行字:“甘之臺,鑄戒之所。承玉盤,以承天。君可施‘伏魔咒’於雲戒戒身,置戒於玉盤中,待蒼天之淚降,以濯汙…”其後便是一段“伏魔咒”的幻語。青豐無忌問道:“為何要用伏魔咒施在雲戒之上?莫非是要防止雲戒被偷?可是誰會盜取雲戒呢?長老為何要偷偷摸摸的給你呢?這可是滄原聖地天之衡啊。”韶華淩河嘆了口氣,“世事難料,青陽長老既然如此說,自有他的道理。”
“凌華哥哥,我覺得那個叫做修殤的人,有些古怪。”卓子低頭看著大拇指上墨暈轉的戒指,低聲說道。青豐無忌拍了一下手掌,“我也正有這個意思。長老要暗中囑咐你,可見他不想讓修殤知道。莫非…”
“常疑人並不是好事。”韶華淩河淡然說道。
卓子緊了緊身上略有些單薄的衣衫。韶華淩河見她有些冷,便去窗邊關窗。突然,在燭火的照下,窗外一條漆黑的人影,似乎從天幕上走了下來,如鬼魅般在窗前凝定,然後又迅的飄遠。
韶華淩河袍袖一拂,劍已躍入了手中。他看了有些緊張的卓子一眼,略有遲疑。青豐無忌已說道:“你放心,我自會保護她的周全。”韶華淩河朝卓子點了點頭,迅的躍出窗去,向那已然淡遠的黑影追去。
青豐無忌將劍抓在手裡,然後坐在卓子的對面,淡然一笑:“你不用怕…”卓子卻笑了起來:“我當然不怕。”韶華淩河一怔,對這個奇怪的小姑娘更好奇了,“你就不怕我突然搶了你手中的戒指,然後將你殺死再逃走嗎?”
“不會的,因為凌華哥哥相信你,所以我也相信你。”卓子慘灰的臉上,綻開枯澀的笑容,卻讓青豐無忌心中一暖。青豐無忌素來心高氣傲,難以容人,又極富智謀,深諳人心之壞,但眼前這似乎不諳世事,天真爛漫的小姑娘,卻令自己的那些高傲和智謀,全然沒了用武之力。她就像一張潔白的卷,讓你不捨得哪怕塗抹上一丁點的字跡,怕玷汙了她的聖潔。
“卓子,你恨不恨那個顛覆了王室的焰摩大帝莫華?”青豐無忌看著她的眸子,小心翼翼的問她。
卓子的眸中,掩藏不住那一抹抹濃重的哀傷。她乾澀的嘴嚅動著,“我…我不知道我該不該恨他…他…他不是我親哥哥,但…但他一向是我和湛華哥哥的榜樣。他又殺了那麼多人…燒燬了父親的宮殿和王城,而且…而且將父親變成了…變成了他的奴隸…可是…”她抬起頭來,淚水順著她蒼白慘淡的臉頰了下來。
“可是我知道,莫華哥哥也是很痛苦的…”
“母親…她像花一樣枯萎在父親那張漆黑的手掌下…她死的時候…還摸著莫華哥哥的臉,喚著他的名字…哥哥湛華,也消失在火焰之中,不知所蹤…”卓子非常平靜的敘述著這些悲慘的往事,但青豐無忌卻看得出來,這個柔弱的小姑娘,將她的哀傷和悲痛,都掩藏到了內心的深處,並不斷的捻,試圖化去那仇恨的稜角對她內心的割裂和噬。青豐無忌輕輕的撫摸著她乾澀如麥草的長,心中黯然。他突然有些後悔,自己不該為了好奇心而去勾起她心中的悲痛。
“對不起,卓子…”卓子卻歉然一笑,“母親告訴我,不要用悲痛和仇恨去報復莫華哥哥。我知道她的意思,她讓我努力去愛他,雖然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做到,但我卻試著先忘卻悲痛的…”可是自從莫華殺死他父親明光崇的那刻起,曾經風雅絕世的江州王子,就已經死了,取而代之的卻是令九州震恐的焰摩大帝。那個惡的魔王,還能夠得到挽救嗎?真是一個天真善良的孩子,青豐無忌暗自嘆息了一聲。
燭影搖曳,韶華淩河紫袍展動,推門而入。青豐無忌急道:“是什麼人?”
“你們猜得不錯,正是修殤,他對青陽長老下了毒手。”韶華淩河說道。
“他莫非投靠了明域的惡力量?”青豐無忌驚道。
韶華淩河點了點頭,語氣有些沉重。
“這天之衡城,或者將要落入焰摩大帝的手中。我明天就要進入甘之臺,去面對躲在暗處的修殤。生死未知,你想要再找我比劍,或只能落空了。”青豐無忌急道:“我和你一起進去對付那個修殤。”韶華淩河盯著他的眼睛,搖了搖頭:“不,帝都使者,是不被允許進入甘之塔的。”青豐無忌還待再說,韶華淩河已道:“現在修殤已經控制了天之衡城,惡的力量將侵染聖地。我送你一件東西,可保你在天之衡城中,化險為夷。”青豐無忌傲然道:“在你面前我雖然劍道低微,惡若想侵犯於我,只怕不是什麼易事。”卓子在旁邊說道:“母親常說,惡總是從自己的內心開始的。”青豐無忌愕然。韶華淩河淡淡一知,打開桌上的包袱,拈出了一件似乎由無數閃著烏光的細絲織成的長袍,披覆在身上。
他嘴微微嚅動著,念動了一個幻咒,然後身軀連同那件矇住頭面的長袍,竟然憑空隱匿不見了。青豐無忌大吃一驚,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只聽說過傳聞中的隱身幻咒,只有那種幻道修為極其深的幻道師才能夠修習,而且耗時極常,又損耗源之力量。
韶華淩河的頭,在空氣中逐漸的隱現出來,然後又重新看到了那件長袍。他從袍子裡走了出來,然後將重新顯現的長袍迭了起來,說道:“我當年從帝都被逐出後,遭到很多人的追殺,後來得遇神界碧落宮的神女,贈送給我這一件雲袍,讓我得以逃離險惡。據說這件袍子,是當年的鑄戒先知無憂老人的子所織,後來便將這件袍子,贈送給了神界碧落宮主。現在我將它送給你,你披上雲袍之後,便沒有人能夠看得到你,除非有人能夠用咒語解開雲袍。”
“你要將這麼珍貴的寶物送給我?”青豐無忌睜大了眼睛。
“在卓子看來,我對你可是極其無禮的…莫非…”
“隱身之法並非幻咒,只有幻道極其深的幻道師才能夠修習成功。修習之法是神界的不傳之秘,在滄原並非傳。這件袍子,只需要一個幻咒便可以隱身,它並不算什麼寶物。”韶華淩河伸出右指,對著指尖吹了一口氣,然後在桌面上寫了幾行字。他的手指懸浮而行,並不接觸桌面,但桌上卻光影躍行,一行滄原文字隱隱浮出。
“傳聞你是滄原第一擒龍師,想不到你的幻道修為,也如此深。”青豐無忌由衷讚歎。他素未服人,但韶會淩河的風采,卻不由不令心高氣傲的自己折服。
“擒龍道和幻道,殊途同歸,皆源於體內源力。”韶華淩河微笑道,“這個幻咒,就是雲袍的隱身之法。如果遇上源力比你高強的人,便可用破雲法,破除你的隱身幻咒。這件雲袍,就起不了作用了。”
“多謝,我一定不負先生之望。”青豐無忌接過袍子,退後一步,深屈為禮。韶華淩河哈哈大笑,“高傲不馴的青豐無忌,怎麼能夠為區區一件袍子而屈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