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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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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個建議包括了各人的戰略,自然得到所有人的支持,不過雷沸雲隨之想到關於劉羽臣之前的選擇,想到了自己曾推算出來的景象,突然有一種冥冥之中早有定論的念頭冒出,自己如今的決定竟早在劉羽臣所料之中,一切似乎都依照規定好的程序在演變,難道這就是所謂的宿命麼?

然而,為了不去波及整個人間,這顯而易見是最佳的選擇,甚至他別無選擇。雷沸雲內心一陣煩悶,深深了一口氣,見他們猶自在爭論關於細節上的問題,自己也沒什麼意見可給,於是代了一聲,出去透透氣。

剛剛邁入龍巢,就見前面傳來一陣嘈雜聲,卻見浴鱗池畔匯聚著一大堆人類和妖怪,正烈地爭論著什麼。

由於雙方互有協定,加上各自盟主和妖王的約束,這段時間內,人類和妖怪井水不犯河水,鮮少集,像是這樣聚眾爭論更是不曾見過。

雷沸雲略覺奇怪,不過他並不喜歡湊熱鬧,正待轉身避開,這時候突然聽到後邊呼聲雷動。

“龍魄妖王!龍魄妖王!龍魄妖王”聲音響徹整個龍歇苑。

原來早有妖怪發現了他的出現,喧譁聲頓時轉變為歡呼。如今他的名頭早就響徹整個妖界,即便一些偏僻之處,也風聞了這樣一位絕代妖王,只不過雷沸雲自從同修仙者一戰之後,深居簡出,極少面,很多外來的妖怪更是連他一面都不曾見過。

雷沸雲不覺皺了皺眉頭,他並不習慣這種氛圍,說起來這個所謂龍魄妖王的外號對他來說也顯得十分陌生,那是龍歇苑的妖怪強加與他,現在卻莫名其妙被所有妖怪和人類沿用。

一個消瘦的年輕男子朝他奔來,滿臉通紅,興奮異常地叫道:“總算等到雷…雷大哥出來了,有件事情還請大哥定奪。”雷沸雲認出這青年就是當年在蓬萊谷內結識的通靈妖錦鼠,現在他轉變成地妖,外貌大有改變,只有那雙靈動的眼睛還殘餘舊貌。站在錦鼠雷勢不旁邊的正是那隻狐狸姬兩立,這對昔號稱勢不兩立的怨家卻已是結成了夫,寸步不離。

見到舊好友,雷沸雲心情有些好轉,嘴角浮起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問道:“是你們啊,怎麼了?”他知道錦鼠喜歡大驚小怪,因此見他們神異常也沒放到心裡去,只是隨口詢問,然而沒等雷勢不回答,周圍已經擁上一群修道者來,似乎對什麼有著極大不滿,怒聲喝斥:“就算是妖王也要講擬好的規矩,不要依仗有妖王撐,就可以狐假虎威。”旁邊的姬兩立聽不下去了:“喂,你們說什麼都好,別扯上本姑娘啊!對,我就是狐妖,狐狸怎麼啦,是我勾引了你,還是勾引了你全家?什麼狐假虎威,你們才是狗仗人勢。”

“你這騷狐,你說誰是狗?”修道者怒不可揭。

“怎麼,你看不起狗妖麼?”姬兩立冷笑。

雷沸雲聽了個滿頭霧水,這時候心中陡然一動,隱約應到有股悉的氣息,卻記不起是誰,目光沿著應處望去,只見不遠處地上有個人被困了個嚴嚴實實,被幾名妖怪把守住。

“那是誰?”雷沸雲問道。

雷勢不連忙上前,恨恨地道:“妖王還記不記得當年那個潛入蓬萊谷的修道者,就是他差一點害得我們差一點喪命!”

“軒浩遠!”雷沸雲微微一證,隨即想了起來,疾步上前。那些妖怪見雷沸雲過來,臉上無不出敬慕的表情,連忙給他讓開了道。雷沸雲低頭望去,映入眼簾中的果然是軒浩遠略帶蒼白的臉容,顯然吃了不少苦頭,眼中帶著一絲驚慌還有一絲怨恨。

當年在蓬萊谷內的情景一幕幕浮現心頭,這個叫軒浩遠的修道者和他之間的糾葛可謂不少,錦鼠和狐狸差一點命喪其手,自己也因此去尋找三仙草而陷入了場場危機之中,從一個罕妖變成地妖,只為了搭救被他所挾持的夥伴。

雷勢不擠了上來,興奮地指著對方說道:“這個傢伙心狠手辣,卑鄙無恥,我同小狐差一點命不保全拜他所賜,想不到還膽敢回來。這傢伙還不死心,想再次進入蓬萊谷,今天恰巧讓我給碰上了,於是我們出手就將他擒了下來,要知道那時候他在蓬萊谷犯下的罪行可是不小,許多老妖也認出了他來,要拿他問罪,雷大哥,你說該如何收拾他才好。”那些修道者中有人叫道:“若說恩怨,你們妖族同我們之間何止千萬條,這些陳年舊事不是應該拋開不談麼,否則的話大家先什麼別說,鬥上個你死我活再講,要知道此間恩怨糾纏,如何講的明白。”另一名修道者沉聲喝道:“作為妖王更要以身作則,你們無端折辱我們歸劍派掌門,若沒有個滿意答覆,這事情休想擺平。”雷勢不大怒:“你算什麼東西,居然這樣跟我們雷大哥說話?”那修道者冷笑道:“說來說去你們也不過是群不開化的妖孽,毫無自律,說什麼聯手抗敵真是笑話。”此言一出,雙方頓時叫罵聲亂作一團,彼此互不相讓,若不是有妖王壓陣,只怕就要動起手來了。

雷沸雲卻對當前形式有了更深一層的瞭解,這些修道者與他們強行結合,看似相安無事,內心卻一直緊繃著那細弦,一旦風吹草動,便會疑心大作。這一次的事件看起來簡單,若處理不當,修道者和妖怪之間別說聯手,只怕會先來個窩裡鬥了。

想到這裡,一伸手凌空將軒浩遠抓去,將他高高舉起,冷冷地道:“軒浩遠是麼,你還認得我麼?”軒浩遠全身被鋼鏈綁住,又被妖訣封了法力,此刻頭下腳上身懸半空,跌下來還不摔個腦漿四濺,他不知道雷沸雲要幹什麼,嚇的亂扭亂叫道:“不要殺我…以前算是在下的錯…不不,以前是在下錯了,請…請妖王放我一馬!”他這才知道龍魄妖王就是當年的虎頭怪,頓時生出了絕望之情。由於垂涎於上古蓬萊的效能,他也想借此提升能力,因此帶引弟子前來。他和蓬萊谷妖怪結下極大仇恨,但時過境遷,本以為能混淆過去,就算是被人認出來,自信在微妙形式下,這筆血債亦能一筆勾銷,想不到冤家路窄,這妖王居然和他結有這樣一層仇恨。

雷沸雲道:“之前我曾和你們修道者盟主餘夜盈達成協議,大敵當前,一致對外,前塵舊事,往恩怨全都一筆勾銷。你放心好了,只要你今後規規矩矩,我們絕不為難你,甚至還會以禮相待,這次是我管束不嚴,還請多多諒解。”他話音剛落,軒浩遠身上的鐵鏈陡然發出咔咔之聲,瞬間已是寸寸斷碎。

軒浩遠身體被一團氣託引著,緩緩落下,詫異之間微微一動,這才發覺封在身上的妖訣不知道什麼時候也被化解的乾乾淨淨,連忙翻身站起,望著雷沸雲有些失神。

雷勢不焦急地望著雷沸雲,說道:“此人當年屠殺我們蓬萊谷的妖怪,怎麼能就此放掉?”雷沸雲道:“一切恩怨截止於此,沒什麼好說的,”回過頭來對軒浩遠道:“你若是不滿,我代自己的兄弟受你幾掌,算是賠禮道歉。此事這樣處理你有沒有問題?”軒浩遠回過神來,臉上不由出喜,道:“沒問題,沒問題,不用不用,妖王真是深明大義,果然是一言九鼎的英雄豪傑。”周圍的修道者看到雷沸雲當機立斷,毫不徇私,無不暗暗點頭,對妖怪雷厲風行的行事作風耳目一新,而妖怪們卻覺有些憋氣,但既然他們所尊敬的妖王都這樣了,他們還有什麼話可說。看著軒浩遠臉上出得意洋洋之,雷勢不氣得漲紅了臉,內心說不出的憋屈。

到此事情已沒有什麼懸念,大家正打算散去,卻聽雷沸雲沉聲說道:“今既然出了這件事,我就將話挑明瞭。前事過去了自然不再提,大家既然目標一致,就該互相協助,如果有誰依然心懷叵測,居心不良,讓我知道就休怪我心狠手辣。”躋身天妖境界的雷沸雲一言一行無不對他人造成極大的心理影響,這些話說出口,無論修道者還是妖怪,都是心中凜然,彷彿有股怪異之極的力量拂過心頭,全身都被看了個通透,沒有任何秘密可以隱藏。

雷沸雲的情緒影響到他們,讓在場所有人心情都生出沉甸甸的覺,而神變化最大地卻是軒浩遠,他剛剛鬆了一口氣,此刻卻突然覺到有些不對勁,全身寒都聳立起來,他抬頭望去,發現雷沸雲那雙寒冰似的碧眼正盯著他看,那目光如同利刃,一直刺到他的意識深處。

軒浩遠強自笑道:“不知…不知妖王還有何貴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