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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心頭火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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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人到處,宋軍抵敵不住,死傷頗重,遂張弓搭箭,瞄向那幾人。正看得親切,只待松弦之時,十二到了身後,輕聲道:“佟大哥,箭下留人!”佟仲聞言錯愕,垂弓問道:“怎麼?”十二故作鄭重道:“那幾個是諸葛砦中之人!箭營人出陰平路打探軍情之時,折將軍和我家王砦主曾經遣了幾撥人出去。

我地位低微,不知他們所行為何,但必定是抗金大事。今見他們在金人身邊,恐是折將軍計策,故此來告知佟大哥莫傷其命,以免誤了大事。”佟仲不疑有他,遂收了弓箭,對十二道:“既如此,你與我帶山上埋伏人馬下山助戰,也好趁機將他們放走。”待十二點頭,起身將手一招,喝令道:“休再放箭,與我衝下山去,盡屠金狗!”金兵雖失馬利,人數又少於宋軍。

但個個彪悍兇猛。陸小安帶人在營中左衝右殺,頗為吃力,幸得山上箭雨相助,進退間斬金人無算,忽然間箭停雨歇,只覺壓力陡然增大。正奮力搏殺,耳聞兩山上響起喊殺聲,所伏之兵,如下山猛虎般撲入金營。金兵本就被路遠處火把照的驚疑。

此刻見伏兵四起、三面受敵,再也難抑心中懼意,漸呈敗象。佟仲與十二在山上看的分明,直奔著金將摺合及孟門眾人處殺去。佟仲武藝雖較箭營眾人稍為高強。

但近身搏殺之術比起箭技仍是稀鬆,故遠遠停步,瞅準了摺合身邊金兵,放箭殺。孟門幾人見身邊金兵紛紛倒地,獨自己無恙,抬眼看到十二已衝到不遠,正對著自己這邊擠眉眼,心中恍然。

趕忙拖著仍在奮力死戰的摺合急退向後,又使胡語急勸了摺合幾句。摺合見敗勢已成、迴天無力,只得不甘地下令撤兵。金兵早就在苦苦支撐,此刻聞令如逢大赦,紛紛回身逃竄。營中馬匹多數早已逃散,十不餘一。

搶得剩餘馬匹的金兵逃之夭夭,餘下之人或回身死戰、或步行逃竄、或鑽山入林、或傷重自刎,雖是所為殊途,卻是黃泉同歸。宋軍見金兵逃遁,一雙勝,個個欣喜,鬥志昂揚。將餘下金人剿殺殆盡,不待陸小安吩咐,便去打掃戰場。

陸小安與佟仲、十二會在一處,亦是喜動顏面。陸小安見營後地上屍身滿布、箭羽如葦,不由讚道:“箭營神箭,果然名不虛傳!佟兄調配,亦是一!隊中百多弓手在我手中十數戰,從無這等厲害!”頓了頓,又踟躕道:“只是佟兄似乎下山衝殺的早了些…”十二聽陸小安先誇後疑,正要以同樣理由再行矇騙,一旁佟仲已歉然道:“我只是箭營中一小卒,用箭殺敵尚可,觀敵料勢、指揮攻戰並不擅長。使金狗殘餘得以逃遁,是我之過!”陸小安本是略有疑慮,見佟仲坦然,心中暗暗自責,客套幾句,便再不言語。十二見無事,也放下心來,主動帶人去遠處下守夜暗樁。全軍就著金營殘火歇了一宿,次天明重又上路。

行了兩,平安無事,再未遇到金兵。第三行未過午,大隊自穀道中轉出,踏上一條小路。坐在樹梢上等待的十二見佟仲、陸小安帶隊而至,一躍而下,喜道:“陸隊正、佟大哥,此處便是我與安公子來時見百姓運糧那條小路,再往西面山林中行幾十裡便是通山砦的路口。”正說話間,林中慌慌張張跑出一名宋軍,來在三人跟前,惶急道:“隊正,我等按照十二兄弟所言標記往前查探,行至林中最遠,只是絕壁,並無通路。絕壁甚高,下有怪石嶙峋,無處下腳!”三人聞言,同驚訝道:“什麼!”十二抓住那名宋軍肩膀,急道:“你可尋對了路?可看清楚了?”那名宋軍答道:“山中多林木,大石不多,標記刻畫清楚,怎會有錯?那絕壁怪石,十幾個兄弟都親眼見了的!”十二急切叫嚷道:“不可能!這怎麼可能!那山雖陡峭,卻是可從山脊處…”那宋軍還要還嘴,佟仲見十二失魂落魄,似已垂淚滴,忙擺了擺手示意,壓住心中焚急安道:“切莫爭吵,趕緊過去,一看便知!”陸小安眉頭緊鎖,亦安道:“佟兄所言有理!先去看看,再做定奪。”說罷,揮手下令全軍啟程。

眾軍入林不遠,從後奔來一名宋軍,大叫道:“陸隊正,小路之上,有金軍攻來!觀其隊伍煙塵,人數應有數千!”眾軍聞言皆驚,陸小安正下令就地設防,一旁十二一拉他衣袖,指身後道:“我與安公子來時,在離此不遠處曾見一山

那山兩面是懸崖,山後連著巍峨群峰,只一面可以上下,易守難攻…”佟仲打斷十二,急道:“前面帶路,速去此山,據險而守!”十二轉身拉起佟仲就走,三人身邊聞言軍士轟然應諾,隨著二人急急而行。

陸小安心頭不快,望佟仲背影眉心微蹙,揮手喝令全軍速行,亦隨在二人身後去了,軍至山下,依次登山。後軍方上得山來,林中已煙塵大起,兵甲鏗鏘、腳步雜,由遠及近。

陸小安安排了上山那面的守禦,來到崖頂,與佟仲十二並肩下望,只見山下林中,金軍如洪般將林木空隙滿,前驅已至山下,隊尾尚在數里之外那條小路上。

林間枝葉掩映,看不出軍兵究竟多少,但略估算,定不下三千之數。十二看著源源不絕來在山前的金軍,面蒼白,陸佟二人亦是面凝重。佟仲轉頭問十二道:“山後所連群山,與你所說道路可否相通?”十二撓頭道:“我也不知!那條路我只按照我門中暗記所標走過幾次,並未曾自探新路。”頓了頓,堅決道:“在這裡等我,我定會探出路來!”言罷。

也不待佟仲回覆,幾個縱躍消失在林木之後。佟仲轉回,望陸小安不語。陸小安鬆開緊緊皺著的眉心,遙指山下道:“兵馬如此之多,其中定有蹊蹺!”***“兵馬竟如此之多!”王錦望著砦外正在伐木的金軍及連綿不絕的營帳,瞠目結舌。一旁的李豫面對此景,亦是心中震撼,附和道:“一夜之間,居然伐盡砦前十里之木!此等威勢,恐難抵擋!”王錦聞言不愉,剛要出言反駁,忽望見折翎帶了高誦晏虎自左峰而下,不喜上眉梢。待折翎來到近前,行禮道:“折將軍,你可回來了!我等都在擔心你呢!”折翎回禮,問道:“出砦騷擾阻敵之人,可都回來了?”王錦答道:“陸大安和章興帶著一眾刀牌,依將軍之令於昨午時返回。郝摯陳丹帶著弓手,今晨自左峰下垂繩而歸。

趙破將四名斥候遠送出山,歸來亦有一個時辰了。”折翎點頭道:“兵士折損幾何?”王錦將頭搖了搖,嘆氣道:“折了七人,傷了十餘。雖說殺傷金兵以百計,但砦中乏人,卻是消耗不起。”折翎輕拍其肩以示安,轉頭問李豫道:“李兄弟,準備的怎麼樣了?”李豫一指牆下砦中用防水油布蒙著的幾堆物事道:“將軍不在這幾,我已命砦中工匠依照您所畫圖樣改造修復完畢,所需消耗之物,亦趕製了些。

婦孺中健壯者,亦正在章興手下練。雖不可臨戰,但搬運擔抬應是無礙。待到…”李豫稟報之時,金營之中忽有異動。

王錦止住李豫說話,指點那處與二人一同觀瞧,只見一撥人馬穿行而出,直奔砦牆而來。為首者有三,一金兩宋,看看離砦牆不遠,其中一宋人開口揚聲問道:“敢問牆上那持弓英雄可是神箭營折指揮當面?”折翎聞聲,望牆下將來的三人打量一番,應道:“正是折翎!

你等是何…李彥琪?”另一宋人抱拳笑道:“富平戰前,李某與折指揮在張樞密帳前相談甚歡,不想折指揮仍記得我。”折翎發怒,冷哼一聲道:“我心內之李彥琪乃是勇敢果決、嫉金狗如仇的西軍營指揮,曾是莖原軍中第一條槍好漢!卻不是現下叛做金人走狗,來在我所守砦前,仍不知羞恥、腆著面目與我敘舊情的叛賊!”李彥琪長長一嘆,斂容道:“富平之敗,非戰之罪。若是當初張浚納曲端將軍忠言,按兵據險,以偏師擾其耕穫,金人必自困斃,可一舉而滅。那廝強要立時決戰,卻又在排兵之時不聽曲將軍勸諫,可憐我西軍數萬英魂,皆是喪在他剛愎自用之下。

戰後,張浚不思己過,卻構陷曲將軍,砌詞斬殺眾將,只顧推諉罪責。李某此生,臨陣血戰逾百場,從來努力殺敵,自問無愧於心!怎容得此等無恥大頭巾隨意捏?他既說我通敵叛國,我便叛給他看!

遲早有一,我要斬下那廝頭顱墊腳!”折翎聽罷,心頭火起,怒斥道:“你乃大宋軍將,怎可因私怨廢國事?你這一叛,定為金人驅做犬馬。

你可想過麾下兒郎從此難見家鄉父老?你又可想過會有多少大宋百姓喪命於自家軍兵之手?”見李彥琪面上略有慚,頓了頓又道:“張樞密乃是文士,行事卻有不妥。

此乃我大宋積弊,非你我可奈何之事。我折家亦多有被文士折辱者,三將軍可存公便被那張叔夜搶了平匪大功…”李彥琪聽到此處,忽打斷折翎道:“折指揮可知府州降金之事?”折翎容一黯,默然不語。

李彥琪觀容,試探道:“折指揮如今已是家國兩難!既然大宋待我武人如僕奴,指揮家人又皆為金用,何不棄宋歸金、使家國一同,怎也強過此時困守孤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