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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見折翎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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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駭之中再鼓餘力,才險險將那刀停在額頭上不足三寸之處。咬牙運力將刀向上頂,兩刀相處卻緩緩向自己額頭壓過來。

刀口寒光之外,那金將的滿臉虯髯已是清晰可見。此金將帶了隊親兵出現,退卻的金人止了敗勢,又將身子護在盾後衝了回來。

戰團重現紛亂,十餘白衣砦丁自顧不暇,救援無力。箭營五人見陸大安不妙,集中了箭矢往這邊攢,卻被那金將親兵撥打擋住。陸大安心道不好,心下一橫,準備撤刀用己命拼金將一傷。心思方停,手上乍動,對面刀上忽然力道全消。

陸大安起身舉刀就要往前反劈過去,忽聞遠處折翎暴喝一聲“退”遂毫不思量,回身就跑。

出砦的白衣砦丁在戰中見陸大安勇猛善戰,心中都隱隱將他奉為主心,此時見他退卻,亦皆生退心。箭營一陣連珠羽箭灑出去,將金兵進擊之勢緩得一緩,白衣砦丁得以全身退去。金兵整隊再追,卻被那金將抬手喝止。

金將看了看自己身邊被無翎箭穿盾入,正躺在地上切齒忍痛的親兵,眉面動,向砦左峰上喊道:“你,箭很好!我,撲散,圍你不住,可惜!”金將撲散所言雖是語調怪異,詞難成句,可中氣卻甚是充沛,密林山間盡是迴響。折翎聞言失笑,亦揚聲道:“今承蒙款待,自當銘記!不,折某定有所報!”折翎說話,撲散只直勾勾看著崖上,待身邊一親兵附在他耳旁耳語幾句,方冷哼一聲,揮手下令撤兵。崖上風慎看著金兵依次而退,向前一步道:“撲散撤兵,何不借機掩殺?”折翎凝視崖下道:“金軍整肅,非同等閒。我砦中慣戰之士僅二十餘,追則必敗。”風慎眼珠一轉,再道:“此時撲散無備,將軍何不之?”折翎一笑,收弓撤箭道:“不瞞先生,以氣御箭,損耗真氣甚巨,雖強卻不能久。撲散所處之地,已在我程外,適才那一箭本應穿盾死那金狗…”風慎不待折翎說完,拱手截斷道:“風某無知,將軍恕罪!”折翎忙轉身回禮道:“先生說哪裡話?先生盡心竭力,折翎求之不得!還望先生後勿難言,始終教我!”風慎眼中出複雜神,片刻後一揖到地,回身呼喝砦丁擺佈守具,此時砦外陸大安等人已渡了護河回砦,砦門閉緊,山崖上所有人方鬆了口氣。

幾名砦丁發現王錦腿上中刀、行動不便,趕忙上前攙扶。折翎招了名砦丁去喊大夫為王錦包紮,又安王錦幾句,這才自崖後下崖。砦牆內,陸大安等十餘人已是血透征衣,正在一旁由箭營五人裹傷。

趙破在砦門後不遠處將奔逃而回的那許多人攏聚,一邊清點傷亡,一邊咒罵教訓。奔逃之人面上多有愧,哭泣者亦不在少數。見折翎至,紛紛行禮甚恭。

趙破轉身道:“將軍,清點已畢。這群逃卒死了七人,重傷三個,餘者皆輕傷無礙。趙破領軍不利,請將軍責罰!”折翎心內轉了個念頭,搖手嘆道:“今撲散設局賺我,王趙二兄只是恰逢其會,何來責罰一說?不過,今臨戰者皆是七尺漢子,卻望敵而竄,內中竟無一二有膽的好漢麼?”砦眾聞言,盡皆變,有愧更重者,亦有不服而怒者。趙破先亦變,後做恍然。折翎掃了眾人一眼,轉頭揚聲問道:“大安,你與出砦接應的兄弟每人賞酒一壺、三斤可好?”陸大安正坐在地上被郝摯用布條勒的呲牙咧嘴,聞折翎喊話哈哈一笑,使力躍起道:“好!”他身旁十餘個砦丁亦躍起道:“謝將軍賞!”折翎微微一笑,再道:“吃飽喝足,好睡一場,夜裡與我一同出砦劫營可好?”陸大安看了看左右,與十餘砦丁一同欣喜道:“甚好!”折翎轉回頭對面前眾人道:“似這般方是大好男兒!”眾人中有一人聞言頂撞道:“那時金人來得快,我等只是猝不及防,再加未攜兵器,故而逃竄。若是有所準備,又有兵器在手,怎會不拼他娘個魚死網破?將軍說我等不是好漢,好沒道理!”折翎上下打量說話人一番,見他年紀與自己相仿,方面闊口、虎背熊,一臉不忿的站在隊中,遂凝視問道:“如此說,今夜你可敢與我出砦劫營?”說話人將膛一道:“有何不敢?休說我敢,我身邊兄弟,個個都敢!”話音方落,便起洶湧群情。

眾人皆捶揚手,口稱願往。折翎也不言語,靜待眾人聲息,指說話那人問道:“你叫什麼名字!”說話人大喇喇將手一拱道:“在下章興!”折翎笑道:“章興?好!你可敢擔責?”章興向前一步道:“但憑將軍吩咐”折翎道:“在這一眾人中選出真正敢戰之士。不拘多少,整隊與陸大安等人合在一處。一個時辰後,我來整隊。”章興道:“將軍放心便是!”接著咂咂嘴,又要說話。折翎用手一指,笑道:“酒卻是沒有!想要酒,自己來掙!”章興嘿嘿一笑,左顧右盼大聲道:“兄弟們,夜裡與我一同掙酒去!莫要讓人瞧扁了我們!”眾人聞言,七嘴八舌發喊,一時雜亂不已。

折翎回身拍了拍趙破肩膀道:“言語冒犯,趙兄勿怪!”趙破搖頭對摺翎示意無礙,繼而問道:“今夜劫營,會不會太急了些?”折翎面由輕鬆轉作沉重,壓聲道:“雖然適才章興所說屬實,但砦丁怯戰亦是實情。若無一場砦丁親歷之勝,這砦子恐難守住。砦外金人只是先鋒,大隊尚未開至,這場勝自是越早越好。”趙破頷首道:“將軍所言甚是!”見折翎面沉重,頓了頓岔開話題道:“片刻之間便已將眾人戰意挑起,將軍所用將之法甚是巧妙啊!”一旁冷眼靜觀已久的李豫忽嘀咕道:“有甚妙處?還不是不當家不知柴米貴,慷我諸葛砦之慨!”折翎聞趙破言,已是面一滯,李豫低聲入耳後,更是搖首低眉,痛心道:“請將不如將!此法乃雲兒教我!”李豫聞聲失語,連慣常的冷哼也忘了。

趙破自知失言,正勸解,忽聞一聲尖嘯自砦中遠處傳來。趙破不知所以,折翎卻聞聲一驚,飛速道:“安鴻示警,我去看看。趙兄與李兄弟請謹守砦牆,切莫輕出!”言罷提起輕身、飛掠而去,隨著折翎行路,嘯聲不時傳來,內中卻沒了惶急之意,只是為來人指示方向。折翎循聲來到自己房前,發現門戶開,魏慶無蹤。急衝進房中看時,只見魏慶左目血,委頓在桌旁。

安鴻守在上巧雲屍身旁邊,手中捏著一金針,滿面警惕。見折翎近前,揚了揚手中金針道:“娜娜為此!被我打了一掌,有傷,不重。”折翎問明巧雲屍身安好,又探查了魏慶傷勢。待知他左目損傷頗重、已眇然難醫,心中不懊惱不已,正措辭安魏慶幾句,魏慶已歉然道:“實不知胡女居然有奇詭武藝在身,吃她偷襲以致如此!所幸安公子及時趕到,未讓她觸及雲夫人遺體!”折翎止住魏慶說話,準備將他扶去靜處調養時,趙破一陣風般出現在門口稟報道:“將軍,大事不好!砦丁來報,養傷的兩位箭營兄弟被胡女所襲,重創…身死…”折翎安鴻聞言變,魏慶倏地起身,恨恨低喝了聲“妖女”一個縱身奔出房門,直奔谷山李七養傷之處而去。折翎怒喝道:“趙破,使砦丁大索全砦!見了克里斯蒂娜,立斬!”趙破轟然應諾、轉身將去之際,折翎又揚聲道:“且慢!”頓了頓再道:“隨我來!”折翎回視,安鴻會意道:“我不離開,大哥放心!”折翎也不多言,帶著趙破三步並作兩步來到克里斯蒂娜居處破門而入。屋中椅內的曉月被駭了一跳,見破門而入者乃是折翎,登時喜上眉梢,起身快步朝門口走過來。

不料折翎面鐵青,揚手便是一掌揮出。曉月只覺得勁風如刀、撲面而來,別說動作,便是連呼都不得暢快。

花容變蹙眉瞑目之時,卻又覺得面前力道一偏,被帶著打了幾個旋,跌倒在地。折翎接安鴻示警趕回後連聞噩耗,心中既傷且怒。傷者,箭營餘子一殘兩喪。

怒者,自己忽視巧雲臨終言語、未即刻處置克曉二女,以致有此禍事,此時雖不能明鑼明鼓大索克里斯蒂娜、以免動搖軍心,但可搶先於曉月處亡羊補牢,以免重蹈覆轍。

待含忿而至、一掌揮出,卻並未到有任何抵擋。彈指間往曉月臉上一瞥,見其容顏慘淡、淚痕猶在,不由得心頭一軟、手掌略偏。曉月心驚,趙破待命,皆寂而無聲。

折翎回掌凝視曉月,心中一時是曉月平乖巧,一時又是郝摯手中舉著的披,一時是曉月昨夜燈下的墨筆塗鴉,一時又是巧雲死前那一聲“曉月娜娜皆不可信”千迴百轉,終是難決。

半響,嘆口氣道:“吩咐砦丁看守,不許她離開此屋半步!”說罷,轉身離去。趙破唿哨一聲招來兩名砦丁,安排好看守再尋折翎,哪裡還有蹤影。折翎腳下比心中更急,不一時便已到了箭營眾人居處。那房外已經圍攏了一群人,多是白衣,見折翎至,不約而同讓出條通路來。折翎大步星衝進人群,只見房門外郝摯抱著頭蹲踞於地,雙手狠狠的糾扯著髻旁頭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