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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繼猶豫少出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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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遇此強者,心中雖恨他為虎作倀,卻也著實有些棋逢對手的快,仰天大笑道:“好內功!好寶劍!”言罷,探手向後。

一旁的晏虎剛剛聽自家將軍說明要三箭,早就將自己箭壺中白翎取了兩支捧在手上,此刻見折翎探手,即刻奉上。折翎取箭,側頭對晏虎微微一笑以示誇獎,才再搭箭道:“看箭!”折翎歡愉再,對面老者卻是面若死灰。

方才見出手三人俱是一等高手,自知難敵。本想拼力一劍,以自己潛修三十年內力將箭劈歪,借力往安鴻對面密林中潛遁而去。

誰料折翎之箭非止力大,其上更蘊滿真氣,若不是自己手中劍乃是蜀中名匠所冶,借其鋒利劈開箭頭,此時已做箭下一鬼。現下雖是得脫大難。

但已是雙肩被傷、虎口劇痛,借力遁逃之事則是化為泡影,此刻見白翎似雪、破空而來,真個是心膽俱裂。

勉力鼓足剩餘真氣灌在臂腕之上,雙手握劍作殊死搏,卻見箭矢像是失了準頭,在自己身側不遠處呼掠而過,篤地一聲沒入一棵大木中,只餘白翎在風中飄動。老者見箭矢劃過,心中一鬆,一口氣散了出去,腳下險些滑倒,駭了自己一跳。

忽想起牆上人還有一箭未發、安鴻虎視在側,忙調息運氣不提。砦牆之上,折翎垂弓而立,冷冷的遙視著牆下老者。

王砦主坐在折翎身後的地上,卻覺背對自己的折翎似乎將全部氣機都鎖在了自己身上,使得自己周身寒冷無匹,忍不住打了寒噤強笑道:“觀戰心切,一時腳滑,衝撞了將軍神,還請將軍海涵啊!”折翎探手從晏虎處再接一支白翎,一邊搭箭一邊說道:“王砦主不必過謙。砦主太陽高鼓,‮腿雙‬略彎,下盤結實,雖有一張人皆喜愛的笑面引注意,卻也難掩這一身頂尖外家功夫。

如此用腿高手,怎會腳滑撞我?我等久居砦中,本該還王砦主些人情,只是今這老者武藝強悍,又甘為金人走狗,斷不能放去。這餘下一箭,還請王砦主成全。”折翎語氣悠然、動作舒緩,遠遠看去像極了一個在山間閒暇遊獵的富家公子。

可無論是被折翎箭尖遙指的老者,還是折翎身周不遠處的王砦主和晏虎,都覺得似有寒冬北風襲來,整個身子如墜冰窟。折翎緩緩拉弓,弦開半滿。王砦主覺得壓迫己身的氣機漸漸鬆懈,卻也隱隱覺得牆下老者生機漸絕。

看著折翎背影近在咫尺,卻不敢再動分毫。心中驚恐於帶傷折翎境界竟能如此之餘,亦為老者生死攸關而焦急萬分。

時光說來似緩,實則飛速,轉瞬間折翎大弓已是開成滿月。牆下老者知折翎氣息,自知今恐難生還,深了口氣雙手握劍冷目以對。折翎蓄勢已滿,正要發箭結果了老者命。忽聽身後不遠處有人喚道:“將軍且住!”折翎聞聲知人,眉頭一簇、心口一糾,些許怒意升騰。舉弓良久,肺脈隱隱作痛,又思及平恩愛,默默一嘆,將箭頭偏了半寸,松弦出箭。箭支離弦,身後登時發出十數聲驚呼。只是這箭支飛出後,竟隱隱夾了風雷之聲,瞬時蓋住一切聲響。白翎在空中劃出一道雪殘影,重重的撞在於木中的第二支箭箭尾。一聲悶響,樹皮木屑漫天飛舞,眾人循聲望去,合抱之木已爛去半邊。牆下老者本已將真氣全數調動,以抵擋折翎。待折翎忽然轉了箭向,老者只覺身前一空、氣息翻湧,所有真氣都擊在了空處,喉頭一甜、嘔血當場。

折翎收弓、負手立於牆頭,衣袂與大旗一同隨風飄舞、獵獵作響,高大威武、狀似天神。牆上牆下,所有目光都聚在折翎身上,只是心懷各異,一時寂靜無聲。安鴻雖是離牆甚遠,但內力充沛、耳聰目清,將牆上事聽了個分明。對著老者向外擺了擺手,飄然而回。

老者鮮血染滿白鬚,息不已,狀甚恐怖。見了安鴻手勢,神複雜的對著折翎行了個抱拳禮,又將目光瞟了眼折翎身後,返身離去。安鴻上得砦牆,叫了巧雲一聲“嫂嫂”行了個禮便退在一邊。

王砦主慢慢爬起,也低著頭退往一側。箭營眾人,走過圍簇安鴻。砦丁十數,跑去擁立砦主。片刻間,兩撥人眾莖渭分明。巧雲趨前,面泛白、雙手微顫、福一禮道:“謝將軍!”折翎不語,不動,似木然,又似沉思。

巧雲再福,柔聲道:“郝摯已將情形說與我聽,此時金人進,當先協心同力退敵才是。我已自作主張,使郝摯請風大人至議事廳等候。請將軍、二叔及王砦主同去共商對策。奴家前事,自初見至再見,自富平至此砦,對將軍多有欺瞞。

待將軍正事畢,且歸房中,奴家從頭說與將軍知曉。奴家一心以待將軍,欺瞞處俱是不得已,還望將軍體諒。”折翎聽巧雲聲音雖柔,言語間卻透出近來少有的平靜篤定。待到巧雲自述經歷,細想起以往種種及巧雲當時面上顏,誠然如斯言。

心下便是一軟,回身撫了撫巧雲臉頰,中千重疑問、萬般言語終究未說出口,只輕輕點了點頭便當先下牆,直奔上坪。

安鴻對著巧雲一禮,隨行而去。王砦主將眼看著巧雲,待巧雲做了個手勢、微微頷首,方才吩咐砦丁好生守衛、獨自離去。巧雲適才情急之下喊折翎手下留情,心中忐忑不已,轉念思及自己即將拋卻一切重負、與折翎雙宿雙飛,心內又是一陣歡喜。

呆立原處,小心思在內中輾轉幾番,才驚覺箭營眾人尚在看著自己,遂面紅道:“請諸位箭營兄弟亦在砦牆守把,切勿與砦內人起衝突。若有事宜,待將軍回來再處。”箭營眾人抱拳應諾,各自散開。陸大安也準備去尋個睥睨瞭望,忽聞巧雲呼喚道:“陸先生,此刻將軍身邊無人。請先生去將軍身邊聽調可好?”陸大安聞言,拱手連稱不敢,轉身就走,將耳後傳來巧雲吩咐砦丁把那咬舌之人抬去安葬之語拋去不想,一溜煙跑下牆去。

陸大安腿快,未到中坪便已趕上折翎人等,稟明來意,在折翎身後隨行。眾人一路默默。進了議事廳,早就等在此處的風慎起身將眾人禮讓入座。

風慎痛,王砦主心愧,折翎默思,安鴻不語,正是各懷心事,靜謐無言,此時天漸黑,堂中只點了一支火把。火光忽明忽暗,照的眾人面都如陰晴不定一般。

良久,站在折翎身後的陸大安不耐煩嘀咕道:“不是來議事的麼?金狗已在不遠,怎地個個都學起烏金山中的老和尚來?”陸大安聲音極小。

但屋內眾人除風慎外個個武功高強,俱聽了個清楚。折翎猛醒,對風慎拱了拱手,將適才之事從頭到尾學了一遍,繼而問道:“風先生可有良策?”風慎聽罷,心中暗喜,眯眼捻鬚、做出一副高深樣子問道:“王砦主,不知砦中有多少能戰之士?”王砦主適才得了巧雲首肯,此刻也不隱瞞,笑意上臉應道:“迴風大人,除卻婦孺,得力青壯約有百人。”風慎心頭一動,暗自思量:“砦中房舍,恐是住上千人亦有富餘。這砦主所言不實,怕是得了克里斯蒂娜所命,另有心思,不過如此甚好,以人數優劣說動折翎遣人下山求援,我便能溜之大吉。”輕咳一聲,正要言語。安鴻在一旁輕聲道:“砦中房舍甚多,人眾卻是稀少。”安鴻此語甚輕,不類發問,反而更似自言自語。折翎將眼看王砦主,風慎只得暗自腹誹,王砦主卻呵呵一笑道:“不瞞安公子,我砦中所住本有近兩千丁口,武藝高強者也有數十。

只因近有一大事要辦,故四散下山張羅。此間留守不多,是為實情,還望公子明察。”安鴻一笑,再不多言,噏傳音與折翎道:“此人一向吐吐,不實情,今反常,大哥小心。”折翎不看安鴻,只是微微頷首。風慎懼折翎追問情由,誤了自己所謀,遂急忙道:“那再敢問砦主,砦中軍器所備如何?嗯…尤以箭支為要。”王砦主再笑,撓頭道:“此砦偏僻,又兼險峻,多年來從無敵至。因此,這軍器所積不多。刀槍弓盾應有幾百,箭支卻是稀少。”風慎聞言大喜,恨不得當場手舞足蹈一番。恐被眾人發覺心內喜悅,故暗暗在袖中捏緊了拳頭,將面上愉悅之情化作重重一嘆道:“如此這砦子是難守住了!安公子所探之營,應是金人前哨。前哨人馬便有千數,那後續之兵必定眾多。

所俘之人,又曾言道大兵已過白龍江,恐其進兵之期,亦在眼前。此砦雖險,但兵丁軍器俱缺。如是死守,必定凶多吉少!不若…”說到此處,風慎捻鬚蹙眉,停了話語。

折翎安鴻對視一眼,齊聲問道:“不若如何?”風慎以為得計,沉道:“金人自此險峻難知處進軍,定是大散關一線我西軍守把得力,急切難過。張樞密攜西軍主力,應是陳兵於大散關一線。敢問王砦主,此砦可有小徑直通大散關前?”王砦主略略一頓,繼而猶豫道:“我少出山,故此不知。”風慎心中暗罵,嘴裡卻大義凜然道:“砦主不知,也是在理。

此砦名諸葛,又有鄧艾留下神蹟,定是鄧艾昔年入蜀之路。那麼自後山絕壁而下,必可直通蜀中。不若遣人取道蜀中,赴大散關求軍來援。內外夾擊,定可保此砦無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