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醫術天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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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考，辨識。[四庫*書*siksh]這一考比起上一考答卷為直觀，每個人各會被分配一碗湯藥，或者是治病良方，或者是穿腸劇毒，需要考生憑藉著對湯藥觀察，顏、氣味、濃稠度等來辨識出藥中成分。當然了，如果你膽子夠大不怕被毒死，嘗一口也沒人會攔著。

喬伯嵐帶著小廝將一碗碗湯藥送到每人案前。

到了後一個喬青，他神複雜地看她一眼，說不清是嘆息還是惘。

老家主極多做法他都不甚認同，就比如要傳位給文武，他看來，文武還不足以擔當大任，即便是他兒子。再比如他愛女心蓉，為了喬家犧牲甚多，如今還躺那淒冷小院纏綿病榻。又或者眼前這喬家廢物，他能揣測到父親意思，卻實是不能理解，都是喬家人，為何要如此難為這小小少年？

小廝將湯藥擺案桌上，喬伯嵐伸出想拍拍喬青肩頭手收了回來，目光落湯藥，徒留一聲輕嘆:“好自為之吧。”這憐憫，喬青不需要，心意她卻受了。

湯藥冒著熱氣靜靜躺案上，漆黑眸子一凝，嘴角勾起抹斜斜弧度。若說前一考對於她還是幼兒園水準，那麼這碗湯藥困難程度，連她都要擊節讚歎！她爺爺啊，為了不讓她如願，真真是下了大功夫！

她抬起頭，正對上那道蒼老又森冷目光。

喬延榮篤定冷笑，別過眼對著高臺道:“你們眼前湯藥，是由大伯百草方里隨機取，再任意分排給每個人，有難有易，全靠造化了。從現開始，直到午時，都是第二考時間。誰能先辨識出湯藥中成分，便可率先答題，午時整二考結束。”這一聲令下，臺上諸人紛紛端起碗來觀察著，片刻功夫便能看出差距。有欣喜若狂自信滿滿，有愁眉不展嘆氣連連，有恍然大悟慶幸聲聲，這種種神不一而足。

“嘿，那小子好像搞不定啊？”宮琳琅倚著靠背悄聲笑道。遠遠地，喬青表情不似輕鬆，一手支著面頰趴桌案上，一雙眼睛半睜半閉直勾勾盯著那碗藥，竟然連聞都不去聞上一下，彷彿就這麼盯啊盯，裡面藥材就能自己一個個蹦出來給她答案一樣:“這麼無打采樣子，倒是少見。”宮無絕也看見了，淡淡啜了口茶:“估計是困了。”宮琳琅股一滑，趕緊穩住:“困了？你怎麼知道？”宮無絕一愣，端著茶盞半天沒回神。他怎麼知道？他能說自己就是這麼覺得麼，那又為何說這般肯定？像是瞭解了那小子絕不會因為這等事被難住一般…他遠遠望過去，隨即劍眉蹙了蹙，從來這小子他面前都是活蹦亂跳張牙舞爪，就連安靜時候也肯定是為陰人做準備，如今看著這種蔫不拉幾模樣，反倒不習慣了。

“猜。”

“你倒是會猜，不如你來猜猜，我現正想什麼？”瞧著宮琳琅滿臉戲謔，宮無絕淡淡一眼掃過去，大燕皇帝頓時沒骨氣仰頭望天。姑蘇讓一邊搖頭暗笑，這個活寶，放蕩不羈，風灑脫，從來不怕天不怕地，唯獨對無絕打怵:“你是不是對她太自信？喬延榮現是一身輕鬆，這還不能說明問題？”宮無絕斂下眸子，喬延榮正和韓太后有一句沒一句寒暄著，先前震驚和擔憂這一考開始之後全部消散，只剩下眉目間掌握一切家主風範。不時戚長老進一句諷刺，他不軟不硬回上半句，注意力完全從考場上轉移，想是對自己佈置格外篤定。看到這副情景，他不由暗暗扯起了嘴角，不是他太自信，是喬延榮太低估那小子，估計這老東西想破了腦子都不會想到，這他心裡不過是醫術上天賦略高之人，會有另一個讓人心驚身份！

兩人也想到了那個身份，對視一眼搖搖頭。

宮琳琅輕輕鬆鬆將看熱鬧目光投放到其他人身上了，一邊欣賞著高臺上千般神，一邊嘴裡還嘀嘀咕咕著:“那小子，也不知道是什麼怪胎，若讓喬家這些牛氣哄哄自以為是知道修羅鬼醫就是她，還不得齊刷刷去跳河自。”這麼一說，三人都笑起來。

他們知道時候會不會跳河自，這還是後面事，如今這高臺上就有這麼四個人，同時霍然起身。

“老家主，我有答案了！”異口同聲，隨即一愣看向對方，暗罵怎麼不早起個一時半刻，竟讓這三個把風頭給分了去！這四人，分別是喬文武，喬雲雙，喬雨，喬邱。

喬延榮滿意點點頭，還沒說話，韓太后率先笑道:“這就是喬雨吧？”喬雨立即上前一步，矮身福了一禮:“是，太后娘娘。”兩人本非第一次見面，原本喬雲雙是內定玉王妃，對於宮玉來說，美貌侍女多如過江之鯽，到底王妃位置給誰，還真是無所謂。喬雨鑽就是這個空子，前單獨進宮和韓太后面談過一次，便將這王妃之位強取豪奪了來。而此時，兩個女人便像是初識一般，見禮，寒暄，互捧，韓太后越看這媳婦，就越是滿意。

“嗯，不錯，是個好孩子。”

“太后娘娘謬讚了。”這情形，恨紅了喬雲雙一雙明眸。

她再怎麼不屑那個位置，卻也容不得別人橫一腳！

“七妹妹，五姐本來還替你擔憂呢，沒成想這第二考你表現真真讓人驚訝。我說這些時總也瞧不見你，還以為是去幹什麼七拐八彎事兒了呢，竟是瞞著五姐。原來是躲房中下苦功夫啊！不如就從你先開始說，讓咱們都瞧瞧七妹妹進步，也算起了個好頭。”這番話明朝暗諷，一則指責喬雨奪她妃位小人行徑，二來將她往平平表現又提了出來。喬雲雙滿目陰冷，她就不相信，這從來不論玄氣還是醫術都平庸之極人，會突然一躍千里！

喬雨冷覷她一眼，福身道:“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爺爺，喬雨這碗湯藥共由八味藥草煎制而成，麻黃，芍藥，細辛，乾薑，甘草炙，桂枝，半夏，五味子。”噗——喬雲雙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花枝亂顫誇張之極:“七妹妹，我就說怎麼忽然…原來是運氣這樣好，到了小青龍湯啊！”喬雨確是聰明人，故意遮掩了方藥名稱不提，將八味藥草一一說出。若是不懂行聽見，也能給忽悠忽悠，可喬雲雙一提這方藥名，頓時讓人啼笑皆非起來，觀眾席上笑聲一片，說不上是羨慕她運好，還是鄙夷她沒能耐。

小青龍湯，便是尋常百姓都知道，是極為常用風寒方子。

喬家醫術大考裡，能隨機到這樣題目，真是走了狗屎運了。

各種各樣目光朝喬雨聚去，讓她捏緊了帕子，硬生生扯出個笑容:“喬雨運氣確是好，可是爺爺也說了，考核中有難有易，皆是大伯隨意分配。若是讓喬雨選，自然也希望有一道難題，能讓喬雨難而上…沒辦法，運氣也是考核一部分啊。”韓太后本來難看臉，這未來媳婦應變能力之下好了少許，點頭讚道:“不錯，不管怎麼說，這題是答對了。這一頁就揭過去吧，下一個。”喬雲雙狠狠瞪去一眼，不甘心一昂頭:“爺爺，雲雙這碗湯藥，內有西河柳，荊芥穗，幹葛，蟬蛻，薄荷葉，鼠粘子，知母，玄參，甘草，麥門冬，竹葉，共十一味藥材。是為竹葉柳蒡湯，主治痧疹初起，透發不出。”從頭到尾，說得清清楚楚。

說完，一片讚揚聲中偷偷瞧著姑蘇讓，白皙面頰飛上霞紅。

“正看你呢！”姑蘇讓想當沒看見，奈何身邊宮琳琅百般提醒，瞪了好友一眼後，他對喬雲雙遠遠點了點頭，翼州四大公子溫潤教養展現淋漓致。喬雲雙立即咬臻首，白玉樣頸子如天鵝般美好，心花怒放沉浸這一點頭中了。

“嘖嘖，也太容易滿足了。她爹倒是有點能耐，當年一舉把四公子給拉下馬，間接害了人家個家破人亡，同是兄弟，能下這種狠手…也怪不得喬延榮那老東西今天當眾宣佈家主傳位之事，多半是防著喬伯封呢。可惜生了個女兒蠢要死，看上誰不好偏偏對你這面熱心冷動心！”面熱心冷，姑蘇讓倒沒表現出反對。以他家世府中這等勾心鬥角之事是多如牛，能風風光光活下來必然不是真如表面這般，從頭到內都溫潤儒雅:“老老實實當你觀眾！”那什麼大考誰願意看？沒見著不少人都打起了哈欠麼？百無聊賴支著腦袋:“我這不是正觀賞‘神女有意襄王無情’戲碼麼…”

“從現開始，到二考結束，你若能不發一言，一萬兩！”

“三萬兩！”摸著下巴討價還價。

“兩萬兩！”宮琳琅瞬間兩眼放光: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