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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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青接過來嗷嗷兩嗓子又丟了回去。

柳飛轉身想跑，喬青瞪眼直罵:“接著你乾兒子！接著接著，摔著他老子跟你沒完！”柳飛哭無淚，接住就往喬青這邊兒跑，喬青撒腿兒就逃，這兩人只覺周身一股臭氣縈繞不散，臉都被臭綠了，核武器都沒這麼牛好麼。還是陳看不過眼，從柳飛手裡接過這娘不親乾爹不疼娃，了鼻子:“沒味兒啊？”喬青和柳飛同時一頓:“沒味兒？”陳又嗅了嗅:“沒有啊。”兩人狐疑地望過去，只見小不點兒軟趴趴地賴陳胳膊裡，小股撅著，咧著小嘴兒樂那叫個歡騰，像是說:“小爺也是有脾氣！”柳飛捅捅喬青:“話說，你這是生了個蝦米？”喬青呆呆回答:“難道真是頭小兇獸？”柳飛翻白眼兒:“有兇獸是以臭攻擊麼？”喬青仰頭望天:“這個…還真有。”她家大肥貓殺手鐧，不正是叫做驚天一麼！唔，難道這小子，不僅僅遺傳了她和無絕，還把那好吃懶做肥貓絕活都給繼承了？我靠，這必須得是個小惡魔啊！喬青了嘴角，看著自家娃被陳照顧很好，和柳飛對視一眼，望向了自方才摔出來就被弟子扶住甘方兩人。

該到正事兒了！

此刻——甘方兩人強行提升效用，因為重傷而提前散去，虛弱到只能用陰狠眼睛，死死盯著她！

喬青輕笑一聲:“兩位，可知我是誰？”她這麼問，讓兩人皺了皺眉，心下泛起一股疑惑。似乎這鳳九身份，並非一開始說那麼簡單。若是四大氏族中人，也不必女扮男裝藏珍藥谷裡。重傷意味著人為刀俎我為魚，他們陰狠中還透著一股絕望，似乎連思索都懶得了。喬青接著笑，一步步走了過去，停二人身前:“沒關係，你們不願猜，我來說——”紅輕啟，吐出三個輕輕字眼:“我姓喬。”姓喬？

喬九麼？

不，不對！兩人瞳孔一縮，頓時想到了某個這一年中風靡東洲名字:“你是喬青？！”這變了調驚呼，讓四下裡聲音完全湮滅！不論是盯著孩子看，還是低垂著頭驚懼萬分，或者是那些事不關己，所有弟子都一瞬間霍然轉頭，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喬青？她就是喬青？而柳飛等早就知道內情，亦是皺起了眉，不明白她亮出身份用意。

喬青環視一週，大方承認:“不錯，我叫喬青！”嘶——這四個字所造成轟動，是一片死寂之中連番氣之聲。

對著這些半信半疑目光，對著甘方兩人不斷閃爍眸子，喬青分毫不避諱，似笑非笑著抬起指尖。耳際處輕輕捻起了什麼，一拉，一張人皮面具便被她輕輕撕扯了下來，出了自己本來面孔，和那如意令上一模一樣絕美面容！

這張臉，已經接近一年時間，未見天了。

因為做了母親而稍顯柔和五官，和一年覆蓋之下加白皙膚，就這麼呈現了所有人眼前！

那漆黑又妖異眸子一轉，便引起一陣心悸重呼！這很好理解，能被東洲上呼風喚雨姬氏族長心心念念四夫人，必然是美驚人！而她和葉落雪足足像了七八分，又豈是尋常？這種痴視線，她見多了，早就習慣。只看向了自家盯著自己眼珠直轉小小娃，看他哈喇子刺溜刺溜地往外，笑眯眯一摸下巴:“嘖，不愧是爺生，有品味！”鳳小十哈喇子成災。

喬青哈哈大笑，待到場之人接受了這一驚聞之後，才重道:“怎麼樣，甘老祖，方老祖，我們來做一筆易。”兩人大變面，漸漸壓了下來:“喬青！你混入我珍藥谷，到底有何目？！還有你，柳飛——”他們瞪向柳飛:“你竟敢把此人暗中藏於谷中！柳飛，你是要讓我珍藥谷從此消失於東洲麼！”柳飛冷笑一聲:“要不是你們兩人咄咄相，鳳九身份，會永遠成謎。”

“老夫為珍藥谷幾千年，你一個小輩卻後來居上，老夫不服！你對谷中從無建樹，一消失就是千年，這三峰你何曾管理過一二？！”甘老祖是個直脾氣，大怒之下連番咳嗽了起來，那一聲聲，到得後，顯得有些悲涼:“柳飛，你回來作何，你回來作何…”柳飛面一暗。

喬青一擺手打斷那老東西話:“柳飛回不回谷，第三峰也用不著你們伸手來理！想要權利而已，誰不想？你若是承認，老子還敬你是個前輩。這幅做派，少拿出來惹爺不了！”柳飛跟著一愣，半晌搖著頭笑了起來，這女人，好像是自私很，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實則真正被她當成了自己人，連自己這麼小一點情緒，都顧忌到了。柳飛心裡暖著，面上撇撇嘴扭過了頭去，逗起乾兒子來。

喬青沒注意這些。

她看著甘老祖那副“既生瑜何生亮”德行就心煩，老子揭下面具，可不是為了跟你們討論誰對誰錯:“閒話少說，我只問你們——易！”方老祖冷冷哧道:“你憑什麼？”

“憑什麼？”喬青輕笑一聲，捏著下巴想了一會兒，忽然面一厲，眼中凌厲如冰，字字鏗鏘！

“憑你們現乃至後面一整年，都手無寸鐵——這夠不夠？！”

“憑老子現站著，你們歪著；我俯視，你們仰視——這夠不夠？！”

“憑你們修為牛，此刻也只能我設下局裡任我宰割——這夠不夠？！”

“憑珍藥谷窩藏姬氏罪犯喬青，一旦此事傳出，貴谷必將覆滅——這夠不夠？！”

“憑整個東洲人人都尋我，人人都想殺我，老子直到現活蹦亂跳——這夠不夠？！”

“憑我若非自願暴，你們包括整個東洲這輩子都別想知道鳳九就是喬青——這，又夠不夠？！”一連六個夠不夠後，看著甘方兩人若有所思面，喬青冷笑森森，一把扯住了方老祖軟塌塌身子，拉到眼前！她冷冷盯著他，嘴角是似笑非笑玩味弧度:“方老祖，你若還想知道，還有第七，第八，第九，你可想聽？”方老祖頹然無力:“什麼易。”喬青也不多說廢話，直接道個清清楚楚:“第一，第一第二峰所有人立下天道誓言，今一切爛肚子裡，永不再提！第二，從現開始，收回你們手，老老實實回去管理好自己峰，永遠別想染指第三峰和珍藥谷高位！”

“那我們呢？我們能得到什麼？”

“沒有。”

“沒有？”甘老祖什麼都沒說，那為狡猾方老祖，脫口而出。

喬青看他一眼，笑了起來:“不錯，沒有。這就是東洲規矩，弱強食，實力說話，你們懂。今天，若是我站你們位置，保下自己一條命和珍藥谷未來，必不會再多提一字，引我發笑。”方老祖面不甘:“那你…”喬青松開他:“一年後，我離開。”柳飛霍然抬頭，盯著她一眨不眨，喬青回看向他，就這麼對視了一陣子，柳飛頓時明白了她打算。甘方兩人，殺不得！這是他們都明白事兒。他們兩個人，不光代表了自己，還有珍藥谷水平。珍藥谷這個時候，擁有三位修為高深老祖，第二梯上非但不弱，還屬於一個數一數二位置。可一旦甘方兩人死了，只剩下一個老祖珍藥谷，必將面臨著整個第二梯眾多門派圍攻！

就如喬青說——這就是東洲，弱強食！

珍藥谷裡這麼多年積累和底蘊，丹藥，鑄造品，玄石，太多太多好東西了。當甘方兩人一死，這消息一傳出去，也就相當於為其他門派大開了燒殺搶掠方便之門！而那兩人不能死，卻也不能這麼留下，唯一一個方法，便是立下天道誓言。至於甘方私下裡甘心不甘，那就不是他們關心範圍了，有天道規則，用不著擔心。

而喬青，珍藥谷只是她暫時休養生息一個地方。

或者，也可以說是她一個後盾，她總是要走。

想通了這些柳飛，繼續逗起他乾兒子來:“倒是她承諾這一年時間，便是為了珍藥谷了，算這貨有良心，多拿出一年留下保護三個手無寸鐵老祖…”柳飛眉一皺，不對:“這貨當時說，未來一年，孩子由我帶…我靠我靠，這明顯是早就猜到了會有今天這一幕，也早就猜到了老子會提升修為，不能修煉一整年？！”柳飛頓時跳腳，一眼一眼瞪喬青。

喬青趕忙望天，堅決不看他:“糟糕，被發現了。”她確是一早就料想到了這一切，開始那生孩子時候嗷嗷叫，疼是真疼，可演戲成分也有點兒。心境提升和晉升都是她一早就能預料到，自己修為到達個什麼程度，沒有人比自己瞭解。是以，若是要對付這兩個老祖，只有藉著晉升這個時候，引動他們對她出手，藉著天道之手，一舉把這兩人拿下！

不過關於柳飛，會不會強行提升，她也沒有那麼肯定:“唔，這師兄，老子算是欠下他一個大人情了。”喬青心虛地不看柳飛，轉向甘方兩人:“考慮怎麼樣？”是選擇隨著珍藥谷一同覆滅，還是立下天道誓言？

”剩下，幾乎就沒有懸念了。

好死不如賴活著，何況還關係到了他們為之經營了幾千年珍藥谷。兩人倒是也想掙扎掙扎，可看著柳飛那明顯唯喬青馬首是瞻模樣，也便無法珍藥谷身上做文章了。後面，一切很順利，喬青親眼看著甘方兩人立下天道誓言，反覆琢磨了幾遍，誓言中沒有任何漏子可撿，這才算完。

接下來，便是珍藥谷所有弟子。

值得一提是——有兩個人——一個是白飛鶴，立誓時候目光不斷閃爍著。

還有一個阮丹彤，一副黯然神傷模樣臉慘白。

喬青沒把阮丹彤當回事兒，只和柳飛提醒了提心那白飛鶴。當柳飛把這人從第一峰了過來，便是因為看他很有問題，至於問題出哪裡，卻也說不清楚，只能說是下意識一種覺了。有問題人，自然放眼皮子底下看著，才能放心:“若是怕殺錯人，不妨先軟起來。”柳飛沒反對:“先看看再說。”如此，一眾弟子也全部立誓完畢，有了天道誓言參與，珍藥谷形勢，才算是平穩了下來。

三個老祖重傷虛弱消息，被極為嚴密隱瞞了下來，甘方兩人閉關靜養，三峰重回歸正軌。接下來一年時間，喬青便將鳳小十丟給了整無所事事柳飛，不可動用神力而已，換個布，喂個，這個還是沒問題。柳飛變身超級爸，和鳳小十關係越來越好，甚至喬青還聽見這貨偷偷問娃:“來來來，告訴乾爹，乾爹好還是親爹好？”

“…”鳳小十專心致志扯他頭髮。

“不對，不能這麼問，嗯，如果是乾爹好，你就不說話，如果親爹好，你就告訴我！”那貨得意洋洋，眉都要飛到天上去。

“…”扯完了頭髮，開始揪耳朵。

“你不說，那就是乾爹好了啊？”作為腹黑貨喬青和太子爺親兒子，鳳小十似乎天生繼承了這一點。半年大他還不會說話，歪著比親爹小一號英俊小腦袋瞅了這貨半天，翻過身，噗——給了他一個濃濃臭。咯咯笑著運用學會技能，揮著小胳膊三兩步爬遠了，那意思——想忽悠小爺？沒門兒！

柳飛狠狠抹了一把臭氣熏天臉，無語望青天:“這娃爹，到底是個什麼品種啊！”從來沒見過喬青放過如此逆天，柳飛自然下意識地把這逆天技能給摳到了太子爺腦門上，嘖嘖嘖，那女人眼光真心獨特，難道就好這一口麼？

喬青站門外捂著肚子笑了半天，靜悄悄地走遠了。

對於柳飛心裡那點兒若有若無情愫，她不是看不出來，可到底先有了鳳無絕，對於這便宜師兄，她只能無視了。喬青溜到後窗子那裡，陳正接管了滿地爬自家小孩兒，給小傢伙喂荷粉圓子呢。一個個五顏六小圓子飄噴香湯裡，入口即化，只聞著就讓人食指大動。鳳小十小朋友自己拿著小勺，賊美賊美地吃著。

吃一口，軟榻上滾一週，那叫個自。

喬青把滾來滾去小傢伙抱起來，鳳小十幾天沒看見親孃，頓時奉送一個大大笑容。這種鳳無絕面上極為少見甜膩膩笑，掛這張小一號小臉兒上，看喬青一愣一愣。

她笑眯眯兒子軟軟小臉兒上吧唧一口，要抱走，小朋友卻不願意了。

喬青皺眉:“你要是荷粉圓子？”小朋友點點頭:“咿呀。”喬青眉頭皺緊:“難道你爹還比不上一個荷粉圓子？”一邊兒陳默默扶額，這麼下去，估計這孩子遲早要分不清男女。小朋友倒是沒多意，抱起滿滿一碗荷粉圓子，搖頭，又點頭。喬青頓時明白過來:“你是說，我比上一個荷粉圓子，但是比不過這一碗？”鳳小十一咧嘴，大大笑。

喬青拂袖走人:“靠，這吃貨！”這貨氣哼哼地走著走著，默默走到了廚房門口，探著頭往裡瞧。不一會兒，廚房裡小二趕忙跑了出來，如今整個珍藥谷裡，誰不知道鳳公子已然總攬了大權。別看她極少管理什麼，可她話就猶如聖旨，背後皇帝！小二點頭哈:“鳳公llx子，可是想吃什麼，小給您送房裡去？”喬青咳嗽一聲:“唔，你們荷粉圓子…”

“噢！是小十公子想吃？”剛才陳不是來端過一碗了麼，小二搖搖頭，管他呢:“鳳公子等等啊，小這就給您做去，小十公子一次能吃一大碗呢！嘿，那小胃口，小就沒見過這麼好胃口，十九個荷粉圓子沒一會兒就吃光了！——誒，鳳公子，你去哪？”喬青轉過廚房大門，站門邊默默計算:“於是，老子兒子心裡，是大於1小於19個荷粉圓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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