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沒有最無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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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青彈下後一音。

普通琴曲收尾，或悠揚或悲愴，大抵是呈著個減弱走勢。可這一音，偏偏反其道而行，之高之清亮若一道炸雷堂內響徹，如龍遨蒼穹，鳳鳴九霄，讓所有人腦中一震，從沉醉中驚醒過來。

映入眼簾，便是高臺上一副巨大畫卷。

寥寥幾筆，將這青樓內外一方景緻刻畫入木三分，赫然一副湖心煙雨圖。

堂內不乏於此道者，這會兒紛紛頭接耳品評起來。燈籠重點起，恢復了一派光亮，純白帷幔向兩側緩緩分開，出了清麗無雙大燕名姬。一片嗡嗡聲中，無紫朝後面喬青眨眨眼，一副邀功神，見喬青點頭，立馬笑得無比燦爛。

能得公子一誇，總算沒白費了她三年苦練！

“無…無紫姑娘，不知這畫可賣麼？”堂下響起一道弱弱聲音。

起身男子紅齒白，十六七歲少年，微微低著頭兩頰泛上紅暈。這一問，不少人都眼睛發亮，躍躍試起來，能得名姬一副字畫，絕對倍兒有面子。

“不賣！”這畫可是要送給公子。

“是，是，如此畫作若以銀兩相較，倒顯得下膚淺了。”少年訥訥應是，白皙臉龐是通紅，偷偷朝臺後喬青瞄了一眼，一咬牙問道:不知姑娘師承何人，此畫筆鋒肆意，一點一墨揮灑自如，和翼州大陸上傳統畫法大相徑庭，倒是…倒是…和方才那獨特琴音異曲同工。”這話落下，堂內瞬間陷入一片驚呼。原因無他，喬青彈琴之時是帷幔後面，眾人沉醉琴音之中本沒發現她這個人。待到這會兒堂內大亮，帷幔拉開，又被這少年一點，紛紛看清了彈琴之人。剛才竹心湖上可是有不少人都看見，知道搖頭大嘆，上天果然是公平，這喬家小九一介廢物臭名遠揚，沒想到琴藝上竟有這等造化！

方才那琴聲之美之獨特，恐怕連那琴痴忘塵公子，也要沉浸其中不能自拔。

然後就是一驚，聽這少年話中意思，難道無紫姑娘竟然和那喬家廢物，師承一脈麼？怪不得畫舫上時候，這喬青男寵口口聲聲她們關係匪淺。

不知道人紛紛探頭詢問，也將竹心湖上那一出了解了個清楚明白。

不由得，各視線投向了兩個地方。

一個是喬青，一個便是堂內換下了衣服宮玉和喬文武。

這兩人皆沉浸無紫美中忘乎所以，宮玉滿目痴，喬文武神恍惚，一見周圍人投來曖昧視線，雙雙回過神來霍然起身，惱恨地瞪著那始作俑者，恨不得把她筋拔骨！

或探究或好奇或憤恨視線匯中，喬青無疑成了焦點。

她眨眨眼:怎麼都看著我，難道是今天氣特別好？”說完，很是自戀地摸摸自己臉，笑眉眼彎彎熠熠生輝:昨晚睡真好，果然面若桃花了麼…”噗——滿堂人被這不要臉話絕倒。

宮琳琅一杯酒噴出來，拍著懷中女子大腿哈哈大笑。

姑蘇讓把玩玉笛掉到地上，只覺這少年沒有無恥只有無恥。

只有宮無絕閉目不動，食指輕輕扶手上瞧著，稜角分明薄扯了扯，不知尋思著什麼。

眾人嘴角搐著爬起來，見鬼地看著那一臉陶醉紅衣少年，此人臉皮之厚，已達無敵境界！剛才誰說那琴聲如天籟來著？聽錯了，絕對是聽錯了！

一片接受不能驚悚中，喬青看向那垂著頭臉紅少年。

彷彿受到她目光，少年頭垂得低，恨不得把腦袋縮進領子裡。和她女扮男裝不同，她是雌雄莫辨，他卻絕對是娘們唧唧，像是母親羽翼下等待餵食雛鳥，柔軟又羞澀。

她甚至懷疑，如果再看下去，估計這小子都要哭了。

不過…怎麼這麼招人恨呢？喬青暗暗磨著牙，心想這小子從哪蹦出來，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老子向來低調，這下好了，一不小心又是萬眾矚目。

隱堂內三個地方洛四項七非杏三人，眼皮子同時抖了抖，為自家主子無恥汗顏。囂張都沒譜了，還好意思講低調？腦後忽然一涼，三人同時抬頭，果不其然看見了自家三百六十度無處不長眼主子遠遠瞄來威脅目光。

得，又被逮著了！

三人縮了縮脖子，作鳥獸散。

喬青收回陰絲絲眼風，朝候臺子一側錦娘打個眼。

錦娘會意，越來越熱烈討論聲中，蓮步款款走上臺來:諸位，請先靜一靜，聽奴家一言，今晚無紫姑娘才是主角，咱們還是言歸正傳。奴家剛剛知曉，今夜可是無紫姑娘後一次登臺…”

“後一次？”話音未落，眾人果然被轉移了注意力，驚呼起來:錦娘，你可莫要糊咱們，無紫姑娘享譽大燕，怎會這麼早就收山了？”

“無紫姑娘，給咱們說句話吧？無錯不少字”

“諸位靜一靜，無紫姑娘想必也捨不得諸位厚愛，所以委託錦娘這煙雨樓告知各位，今晚為了讓大家都能興而歸，無紫姑娘特意破例一次，願與諸位中一位公子雨中夜話。”錦娘素手一壓，壓下再一次興奮起來歡呼聲，眼波臺下盈盈一轉，接著道:具體是哪一位大爺，想必諸位都有數了，價高者得。銀子呢尚不重要，重要還是各位對無紫姑娘心，或許這花前月下詩作對，一夜下來就成了一對佳偶…後，錦娘便預祝各位，今晚牽得美人歸了！”錦娘柔柔一笑，退下臺去。

喬青滿意一挑眉，不愧是她看中人，這一番話說極是鼓動人心，只看臺下那些摩拳擦掌雙目泛紅人，就知道這銀子是跑不了了！

果不其然，隨著美貌侍婢輕敲鑼鼓，一陣叫價聲便是此起彼伏。

“一千兩。”

“我出兩千兩！”

“…”

“七千兩！無紫姑娘，我對你是真心…”臺下人互相敵視著，咬著牙往上叫價。心裡想著都是一樣，雖說這銀子只能買來一夜相處，還只是個酸詩作個腐對，不過就像錦娘所說，指不定無紫姑娘就被他才情打動，一夜傾心了呢？

這麼一想，不由得看誰都像情敵，價錢一聲高過一聲，眼睛都叫紅了。

正這時:一萬兩！”一聲陰鷙大喝，讓堂內一片寂靜。

喬青緩緩地勾起了，大魚終於上鉤了，她就不信以這宮玉好，會不被無紫才情樣貌打動。臺下宮玉坐直了身子，帶著**視線毫不掩飾向無紫，勢必得！那猴急模樣不由得讓人懷疑，一旦無紫姑娘跟他走了，恐怕這一晚別想能全身而退。

靠！禽獸。

罵歸罵，卻只敢心裡。場皆是盛京貴族，玉王爺身份那裡，再有想叫價也得掂量掂量，為了一個女人值不值自己家喝一壺。也有外地專程慕名而來，卻也不敢這大燕境內太過放肆，誰知道城門一關，會不會就永遠出不了盛京。

一片不甘寂靜中，宮玉得意洋洋地站起身，身邊喬文武臉掙扎，看一看臺上無紫，再看看正要走上前去宮玉。

欣賞著臺下這由她心安排戲碼，喬青懶洋洋地靠上了椅背，黑眸中似有金芒一閃，幽光凜冽。這一閃，一絲不落落入了某個蓄勢待發男人眼裡，蟄伏良久雄獅薄一勾，沉沉嗓音響徹大堂:“三萬兩！”－－－題外話－－－喬爺，斜眼:老紙都這麼無恥了，乃們捨得不收藏咩？”第十四章沒有無恥第十四章沒有無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