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五十一失落的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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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是建議您吃一些東西，斯內普先生。”靈族長老用溫柔的語氣說著，似乎是在真心勸說著一般，“要是在我們的遊戲開始之前您就餓死了，那就太遺憾了。”

“我可沒有膽量吃你送過來的食物…還真是讓我驚訝啊，羅伊恩長老，我還以為我們再也不會有見面的機會了，您這樣千里迢迢從靈大陸過來見我們，真是不勝榮幸。”斯內普嘲諷道，站在這個特殊的魔法陣裡，他連一步都不能移動，更不要說手腕與腳踝上還掛著限制魔法的銀鏈條了。

這時有人輕輕地扣了扣門，羅伊恩說道:“進來。”一個面黃肌瘦卻穿得十分整潔的小男孩態度恭敬地走了進來，他的雙眼黯淡無光，手中端著一個大大的金盤子，裡面盛著許多水果。

“謝謝。”羅伊恩卻對他十分親切，他伸手攬過男孩瘦小的背，在他的額頭上親吻了一下，從金盤上拿了一個圓滾滾的梨子遞給他。

小男孩的眼神不動，只是鞠了個躬，捧著梨子就走了出去。

羅伊恩在果盤中挑挑揀揀，最終選了一串葡萄，然後用白皙的手指撥起了葡萄皮，他溫文爾雅地笑著回答了斯內普的話:“不，一直想要見我的不正是你們嗎？”斯內普眯了眯眼睛，不明白羅伊恩所說的意思。

“你們煞費苦心找齊了材料畫出了魔法陣，不就是為了召喚賢者？”羅伊恩神淡淡地將葡萄放入了口中，說道。

“…是你？”斯內普的眼中透出了一絲驚訝，“不對，但七芒星的魔法陣所代表的難道不是殺陣？”

“關於這一點確實是你誤會了，那並不是什麼殺傷力強的魔法，確實只是個召喚術而已…嗯，不過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你也沒有猜錯。”羅伊恩微微一用力，分開了串在一起的葡萄們，用師者一般的語調無比耐心地解釋著，“我想要從靈大陸回到這裡很久了，但沒有系統的允許，我始終沒有辦法通過時空裂縫。七芒魔法陣的威力很大，加上你的那位小朋友的長劍，足夠把我從時空裂縫直接扯回這個世界。”

“你為什麼想要回來？隨便找一個人一眼就能夠看出來，靈大陸比這座遺失之城好上千萬倍。”

“遺失之城？”羅伊恩長老停留在葡萄表面的手指微微一頓，而後又笑了出來，“你們是這樣稱呼這裡的啊，但千年之前，這裡有另一個名字，叫聖亞。”

“千年前這裡是靠近沙漠的一片綠洲，而那個時候，聖亞城是綠洲中最為美麗的一座城，綠樹環繞，清泉淌，城民們在這裡生活得平凡而快樂。”

“這裡？”斯內普微微一愣，確實無法與外面那座如同鬼魅的荒城聯繫在一處。

“只是即使是綠洲，也總有被沙漠逐漸沒而乾枯的一天，漸漸的，所有城池都被沙漠覆蓋，為了爭奪水源，沙漠中戰爭的打響是遲早的事，但城中所有的人都相信，聖亞是不敗的。”羅伊恩似乎有些許陷入了回憶中，“人們在房屋與瞭望臺之前都懸掛上銅鈴，當沙漠的風吹拂過聖亞時，城中的千個銅鈴就會響起，讓征戰之後凱旋歸來的戰士們能夠順利找到回家的方向。”

“那麼聖亞勝利了嗎？”斯內普忽然問道。

“自然是勝利了，現在聖亞中的人們不是還活得好好的嗎？”羅伊恩微笑著勾起了。

“噢？他們現在的樣子，可不像是‘活得好好的’。”斯內普譏諷地抱起了雙臂，銀鏈子發出了沙沙的響聲，“伊丹告訴我的故事似乎與你所說的有所出入…‘城已破，賢者已亡。’？”羅伊恩微微一擰秀氣的眉，一向平穩溫和的語氣中帶上了一絲嚴厲不滿，“區區伊丹，竟然敢妄自評判聖亞的輸贏。”而後他語氣一緩，再開口時便糅雜著一些憧憬。

“雖然聖亞城荒廢了，但城中的人們還在就好，而我又回來了，自然會有帶著他們重建輝煌的那一天。”

“既然你這麼深愛這座城，又為什麼要去往靈大陸。”他冷冷地望著穿著米長袍的羅伊恩，對方原本尖尖的耳朵已經恢復成了普通人的形狀，只是白皙鎖骨上的暗紅紋身愈發耀眼，“還在那裡躲藏了那麼久。”

“要重建聖亞，需要那麼一點的代價，靈大陸是不可缺少的存在，即使我不解釋，你們也很快就會了解了。”羅伊恩望著房間角落擺放著的一叢百合花，百合嬌鮮滴，彷彿要墜下白的珠，羅伊恩似乎很喜歡它，親自澆灌之後還時時望上一眼。

“我不該與你攀談這樣久，尊貴的客人們很快就要到了，是特意來找尋你的客人呢。”羅伊恩用手絹擦拭了指尖的汁水，收回了放在百合花上的視線，走向了被鎖在陣中的黑魔法教授，他伸出手去，斯內普厭煩地側過頭躲過了他的觸碰。

羅伊恩倒也不勉強，垂下手將斯內普雙手的鎖釦固定在了他的身後，用擁抱一般的姿勢在他的耳邊說道:“你猜來自異時空的小朋友，會願意用什麼代價來找到你呢？”

“而當他找到你的時候…”羅伊恩的手輕柔地按上了斯內普的背脊，不知何時手上多了一把尖利的小彎刀，刀鋒貼近了斯內普的背，在某個位置停頓了片刻之後將刀刃往皮膚中紮了進去，斯內普壓抑著發出了一聲呻，靈族長老的聲音輕柔不可聞:“發現你已經死了，又會有多麼難過。”羅伊恩圓潤的指甲在開始泊泊出鮮血的傷口上擦過，無聲地施了一個讓它無法自動止血的魔法，柔聲安道:“放心，在血乾淨之前，你都不會死的…你太聰明，讓我忍不住想將我的喜悅與你分享。”斯內普抬起漆黑的雙眼，彷彿能直直看穿人的心一般:“系統曾經說過，不經過她的允許通過時空裂縫違背的是世界規則，如果魔法召喚陣將你硬扯到了這個世界，會造成怎麼樣的結果？”

“會造成什麼樣的結果，就是我馬上會帶給你的禮物了。”羅伊恩一笑，消失在了房間之中。

斯內普終於稍稍鬆懈了一些，放任自己因為背上的疼痛而單膝跪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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邁上階梯時，哈利掛在間的四維口袋自己抖動了一下，他知道那是幼龍阿爾法在裡面噴著鼻息翻滾的結果，它從系統死亡之後就似乎就因為什麼原因而無比躁動，可惜哈利沒有心思去安撫它，只能把它關在口袋的空間之中。

哈利在進入宮殿的那一瞬間，聽到了悠揚的琴聲，特屬於豎琴的聲音柔和優美地在夜中飄起，彷彿顫抖了月光。

他停下了腳步，掛在穹頂上的燈光全數亮起，照亮了大殿之內的富麗堂皇與空曠，殿上惟坐了一人，那人身著月光長袍，側臉遮蔽在兜帽的陰影之下，淺亞麻的長髮紮成了一個鬆散的麻花，指尖撥著懸於弧度優雅的琴架之間的細弦。

哈利不耐煩地上下打量著對方，忽然驚訝地叫了出來:“你是…羅伊恩長老？”那人自行將兜帽摘了下來，出了溫和而悉的眉眼，“好久不見了，靈村的英雄們。”納威見到是他似乎稍微安了一下心:“您怎麼會在這裡…”他接下來的話卻被哈利一揮手打斷了，他奇怪地看著哈利:“哈利，怎麼了？”哈利沒有回答他，只是戒備地望著靈族的長老，問道:“您為什麼會在這裡？”羅伊恩隨意撥了一下琴絃，一小串美妙的音符在他的指尖出:“這裡是我的城，為什麼我不會在這裡？”哈利剛才一路追尋的黑衣騎士也出現在了大殿之中，正是伊丹，他恭謙地對著羅伊恩單膝跪下行禮，而後站在了他的身側。

哈利閉了一下眼睛，羅伊恩在這種時候出現在這裡，而曾經騙過他們的伊丹對他下跪…哈利連說服自己都做不到，他深了一口氣，直截了當地問道:“是你殺了西芙嗎？”納威驚訝地說:“怎麼可能？”

“是我。”羅伊恩卻大大方方地承認了，他對著哈利一笑，眼中微光淌，“但如果不是你的幫助，我也不會這樣容易就殺掉了她，多虧了你們召喚賢者的魔法陣…和你手上長劍，讓我不用得到她的同意就能夠回到這個地方。”

“…竟然是你…她阻止你的理由是什麼？”

“因為我的能力畢竟有限，讓這裡的人們維持千年壽命已經要到了極限，我需要藉助一些新鮮的東西讓他們繼續活下去，然後徹底復活我的聖亞…生機盎然的靈族是最適合不過的選擇。”

“新鮮的…東西？”哈利有一些不好的預。

羅伊恩彎著為他解決了疑惑:“靈魂，本來在迦樓羅毀掉整個村子之後，我就有理由帶著他們來到這裡，再把他們的靈魂換給聖亞的大家，但卻因為你們的打擾而不得不臨時改變了計劃…”

“你瘋了嗎？那些都是你們族人啊！”納威情不自地喊道。

“…你誤會了，只有聖亞才是我真正的族人。”羅伊恩似乎厭倦了這個話題一般，抬眼望了一下懸掛於壁上的時鐘，而後出了微笑，“對了，你們知道…如果不經過系統的同意而強行通過裂縫，會造成什麼後果嗎？空間和空間之間的平衡其實是非常脆弱而微妙的，所以一個小小的出口，就足以撕裂整條通道，打破幾片大陸之間的平衡…”

“雖然整個通道的碎裂還需要一點點的時間…但我想，現在也差不多是時候了吧。”羅伊恩話音剛落，地面就產生了劇烈的震動，那不是一般的震，是彷彿大地被完全撼動一般的震動，哈利一行人跑到了大殿門口的位置，看到了一副令人無比驚恐的詭異場景。

天空與沙漠之間的位置被硬生生撕裂了兩道縫隙，靈大陸那片灑滿的星星的湖泊隱隱出現在了裂縫的那一側，卻緩慢而徹底地被碾碎在了漫天的沙漠之間，另一個的裂口則出現了一片無邊無際的海洋，一大片魚群掙扎著卻被沙漠無情地沒徹底消失。

而沙漠卻開始出現了一線生機，一小片綠在裂縫的邊緣蔓延，它如同瘋狂貪婪的饕餮一般食著不屬於自己世界的生命體，綠芽在瘋狂地拔高成長著覆蓋沙漠，在不斷有被噬的生命發出慘叫著的裂縫旁散發著的生機，顯得異常詭異。

作者有話要說:第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