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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mdas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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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話:帝國大廈下午,展銷會尚未結束,徐恩就帶著我走了。他說:“費美好的夕陽是可恥的。”他帶我去了帝國大廈。

觀景臺上人擠人,我站在視線不受阻的欄杆邊,徐恩則站在我的身後,用雙臂圈住我。沒有人可以擠到我。正逢黃昏,夕陽下的紐約有一種血的顏。我高高在上,紐約恰似一座血染的城市模型。那些大廈看上去那麼脆弱,只像是模型。

“喜歡紐約嗎?”徐恩問我。我搖搖頭:“非常不。”

“為什麼?”

“你看,那些樓好像要塌了一樣。”徐恩俯身的笑混合著呼搔癢了我的耳後,我伸手撓了撓。

降臨得令人措手不及,一盞盞燈火爭先恐後地輝煌開來,於是那抹夕陽變成了一塊骯髒的血跡。太陽消失了,紐約卻活了,它在瞬間變成一位的女郎,著豐厚的紅,似要吃人般。

“我不喜歡這屬於夜晚的城市,我不住又或,會墮落。”我說。

“這城市是夜不眠的。”徐恩說。

我回頭還想說些什麼,但我一回頭,徐恩就吻住了我的嘴。很短,也許不足兩秒鐘。但我全身的神經卻都繃緊了,似乎我的人生,永遠地缺席了那兩秒鐘。我忘記了我本來想說的話。

“你的臉很紅,還很熱。”徐恩輕撫我的臉:“今晚,讓我來圓你昨夜的夢吧。”我伸手,在徐恩的間毫不留情地擰了下去,於是他的嗥叫令他瞬間幻化成了一頭倒掛在秤上的絕望的豬。

我爸打來電話,試探我是不是還健康地存活著。我說我一沒錢二沒長相,死於非命的幾率約等於零。於是我爸說,他一沒給我錢,二沒給我長相,就是為了讓我長命百歲。

掛了電話,我採訪徐恩:“你打算死在什麼時候?”見徐恩一臉愕然,我不得不改變了措詞:“你想長命百歲嗎?”第十六話:小小的失散徐恩又帶我行駛在了紐約,他對紐約瞭如指掌,一邊開車,一邊囉嗦著這個建築的來由,那條街的歷史,或某某人與紐約的淵源諸如此類。我抱著一袋魷魚絲坐在他旁邊沒完沒了地嚼,偶爾才回應他一個“哦”紐約的通令人無法恭維,古舊而狹窄的道路上水洩不通,從車裡望出去,只能望見一座座建築的下半部。眼見車子紋絲不動,我再也坐不住了:“我要下去溜達溜達。”徐恩婆婆媽媽:“別離開我的視線範圍。”我白了他一眼:“跟我跟緊了。”

“遵命。”徐恩向我敬禮。

我抱著魷魚絲和相機下了車,從車海鑽入人海。

紐約是個魚龍混雜的地界,一眨眼就沒了我。這裡的行人比芝加哥的多得多,倒也合情合理,就如此停滯的通狀況而言,我真是寧可走斷了兩條腿,也不開車。

我步入了聖派翠克教堂。這座美國數一的天主教堂中一片幽然,周圍搖曳的燭光並不能讓我領略到聖母瑪利亞的溫情。我不信耶穌,雖然我在艱難時刻,口中會念念有詞諸如上帝保佑。我驀然困惑於天主教和**教究竟有何不同,可我一來忘記了天主教那個單詞的重音究竟在哪裡,二來也不願暴自己的愚昧,所以我決定,要去問問徐恩。

我回頭去尋找徐恩那輛租來的綠的只有六成新的福特汽車,可結果是:這裡分明是教堂,哪裡來的汽車?

我強壓著惶恐,虔誠地挪出了聖派翠克,且還一邊挪一邊祈禱:上帝保佑,徐恩的車就停在門口。阿門。

可惜,我並沒有看見徐恩的車,也沒有看見徐恩的人。我踮腳站在路邊,抱著魷魚絲和相機,如一隻途的羔羊。我沒有帶電話,也沒有帶錢,於是這時的魷魚絲顯得萬分滑稽。二十分鐘後,我決定去投靠警察,而就在我如兒般拖著腳步往前移動時,我聽見了身後急急的喇叭聲。其實,道路上的喇叭聲是不絕於耳的,但我就是認出了這一聲,是出自徐恩的車子。果然,我回過身,見到灰濛濛的世界中,徐恩那輛綠的車子正在熠熠發光。我紅著眼睛跑了過去。

我委屈地掉了兩滴眼淚,嗒嗒道:“你也太不負責了吧?”徐恩嬉皮笑臉:“是你爬上我的的,我幹嗎要對你負責?”我對著徐恩側面的肋骨出了一拳,同時也發現了他額角細密的汗水。徐恩著肋骨嘆了一口氣,而後說得心不在焉:“以後止你單獨行動。”徐恩找地方泊了車,和我一併走在第五大道上。他牽著我的手,我沒有拒絕。

傍晚,我們去了華爾街。天空陰沉沉的,飄著雨,小得不足以打傘卻又大得足以溼了人的皮膚。週末的華爾街儼然是一條處於放鬆狀態的橡皮筋,平裡,它可是繃到好似挑戰極限。紐約證券易中心的附近正在維修,建築工人們丁丁當當幹得熱火朝天。徐恩像個嚮導:“華爾街總是在修修補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