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回龍泉要斷奸人首虎賁群驚劍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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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通這時方始知道段珪璋的劍法果然非同小可,剛才實是未曾使出全部本領,不覺暗暗膽寒。
說時遲,那時快,兩人一分又合,段珪璋挽了一個劍花,唰、唰、唰,連環三劍,疾風暴雨般的狠狠攻來,使到疾處,但見劍光,不見人影,竟似有十幾口寶劍,從四面八方攻來一般,劍氣縱橫,劍光飄瞥,將宇文通的身形全都籠罩,旁邊觀戰的武士,看得眼花繚亂,個個驚心。
宇文通號稱大內三大高手之一,武功上確也有驚人的造詣,對於判官筆點,武學有云:“一寸短,一寸險!”普通的判官筆是二尺八寸,他這對判官筆只有七寸長,實是短到無可再短,因此每一招都是欺身進搏,兇險萬分,不論哪一方稍稍應付不宜,都有
命立喪之虞。
段珪璋一劍緊似一劍,眼看勝算可,
戰中忽聽得“嚓”的一聲,字文通那對判官筆陡然間暴長七寸,原來他的判官筆共有四節,每一節長度七寸,一按機括,便可以一節一節的伸出來,全長仍是與普通的判官筆一樣。
高手比鬥,只差毫釐,現在兩人在近身搏之際,宇文通的判官筆暴長七寸,饒是段圭璋本領再高,也難以閃開。只聽得“嚓’的一聲,宇文通的判官筆已扎破了段珪璋的衣裳
入了他的小腹。旁觀的武土登時彩聲如雷。
可是彩聲未絕,宇文通卻忽地“哎喲”一聲,斜躍出一丈開外,眾人先聞其聲,定睛看時,始見他的肩頭上殷紅一片!
原來段珪璋不但劍術妙,內功亦已有了相當造詣,當宇文通的那支判官筆一紮破他的衣裳的時候,他
腹,小腹陡然凹了三寸,判官筆的筆尖剛剛沾著他的皮
,業已力盡,就差那麼一點點勁力未到,戳不進去。段珪璋的劍法何等快捷,就趁對方已是強弩之末,來不及換力進招的瞬息之間,抓著時機,劍鋒一偏,削去的宇文通肩上的一片皮
。
幸而宇文通也是個武學的大行家!一覺不妙,立刻撤筆身,要不然只怕琵琶骨也要給寶劍削斷。
這一下突然的變化,眾武士大驚失,喝彩的聲音登時止了。宇文通剛剛誇了海口,說是段珪璋的寶劍不能傷他,哪知未到三十招便當場出醜,雖然僅是皮
的輕傷,但他是自大慣了的,在這眾目睽睽之下,段珪璋這一劍無異戳破了他的麵皮,令得他又羞又怒。當下大怒喝道:“姓段的,我若今晚讓你逃得出去,我宇文通誓不為人。”雙筆橫穿直
,展開了一派進手的招數,他的判官筆點
手法獨創一家,確也具有相當威力,這時兩人已是如同拼命,誰也不敢輕視對方。
安祿山道:“對,還是生擒的好,你們在這裡待著作什麼?還不快快上去,幫宇文都尉將這賊人縛了?”田承嗣與張忠志這些人剛才之所以不敢去幫忙,一來是知道宇文通驕傲自大的脾氣,二來他們也深知宇文通的本領,以為段珪璋的劍法雖然妙,但在久戰之後,以宇文通的本領,當可取勝無疑。哪知事情大大出乎他們的意料之外,受傷的竟然不是段珪璋而是宇文通,現在安祿山一聲令下,他們再無顧忌,立即上去圍攻。宇文通這時已知道不是段珪璋的對手,對別人的幫忙,也就不加阻止了。
宇文通的本領和段珪璋所差有限,得了田承嗣和張忠志相助,登時扭轉了劣勢。只見劍氣縱橫,刀光如雪,雙鉤霍霍,筆影重重,這一場惡戰,當真是驚心駭目,令得旁觀的衛士,氣也透不過來。
戰多時,段珪璋的劍光圈子越縮越小,安祿山剛剛鬆了口氣,陡然間,忽聽得段珪璋大喝一聲,劍光夭矯,宛若游龍,忽然突圍而出,田承嗣的膝蓋先中了一劍,蹌蹌踉踉的退了幾步,緊接著“嚓”的一聲,張忠志也給他削去了一隻手指。宇文通一筆戳去,段珪璋剛剛削了張忠志的手指,未及撤劍回身,捏著劍訣的手指,突然收攏,反掌向後一拍,“當嘟”聲響,宇文通那枝判官筆也墜地了!
段珪璋以掌拍筆這一招實是用得兇險之極,結果,宇又通那枝判官筆雖然給他拍落,但段珪璋左手手腕的寸關尺脈,給鐵筆劃過,也裂開了一道長長的口子。寸關尺脈受傷,這條臂膊,已是再也不能用力。
宇文通見他用這種兩敗俱傷的打法,暗暗吃驚,但在這一招上,他傷了段珪璋的一條臂膊,卻是佔了便宜。旁邊一個衛士將那枝判官筆拾了起來,向他拋去,宇文通接筆在手,立即喝道:“這廝只有一隻手好使用了,再兇也兇不到哪兒去了,趕快將他拿下,留心他要逃跑!”段珪璋一聲長嘯,冷冷說道:“好個大內高手,果然是好本領,好威風!不但是皇上跟前得力的人,而且還做了安祿山的看門狗!哼,你怕我逃走麼?我踏進此門,本來就不打算活著出去了,你放心吧!”宇文通給他一番奚落,滿面通紅,喝道:“我不與你鬥口,看筆!”段珪璋的寶劍已削了到來,登時兩人又鬥在一起。
這時,宇文通、段珪璋張忠志、田承嗣這四個人都已或多或少的受了些傷,而以段珪璋傷得最重,其次是田承嗣,他的膝蓋被削去了一片,跳躍不靈,但仍然跟著字文通他們圍攻段珪璋。
段珪璋雖然傷了一條臂膊,但他已豁出命,劍招越發凌厲。安祿山的手下,武功最高的是田承嗣、薛嵩、聶鋒、張忠志四人,現在聶鋒和薛嵩先後受了重傷:只有田、張二人助宇文通作戰,其他的衛士,武功相差太遠,上去了幾個人,都給段珪璋刺傷,未受傷的也幫不了忙,反而礙手礙腳。宇文通氣極,大聲喝道:“你們去保護大帥吧,別在這兒丟人現世了。”那些衛士一鬨散開,結果還只是留下了田、張二人助他。
戰中只聽得“唰”的一聲,田承嗣跳躍不靈,身上又中了一劍,幸而並非要害,但亦疼痛難當。宇文通趁段珪璋劍刺田承嗣的時候,一按機括,判官筆又伸長了一節,這次段圭璋早有防備,一跳避開了,但在他跳躍之時,小腿卻給張忠志的利鉤鉤去了一片皮
。
安祿山看得心驚膽戰,生怕宇文通若然也非敵手,段珪璋殺了上來,他命難保,但“欽使大人”在這裡為他抵禦仇人,他又怎好意思退入後堂躲藏起來?正在心慌意亂之際,忽見薛嵩一聲哈喝,帶著幾個衛士,推了一個人進來!
段珪璋失聲叫道:“史大哥!”原來給薛嵩推進來的這個人正是史逸如!只見他瘦骨支離,病容憔悴,已給折磨得不似個人形。薛嵩著一把長劍,頂著他的背心,大聲喝道:“段珪璋,你給我站住,你若是再跨上前一步,我就先把你的史大哥殺了!”段珪璋又怒又氣,心痛如割,但投鼠忌器,也只好強抑怒火,停下腳步,橫劍當
,封住了宇文通攻來的雙筆,向安祿山叫道:“你的仇人是我,關姓史的什麼事?要殺要剮,聽你的便,你把這姓史的放了!”安綠山這才鬆了口氣,哈哈笑道:“好,你把寶劍扔下,我可以繞這個姓史的不死。”段珪璋冷笑道:“你當我是個三歲小兒,可以任由你戲要麼?要我扔下寶劍也不難,你得讓我先將史大哥送出十里之外,然後再和你的人一同回來,那時我甘願把寶劍繳給你。”安祿山笑道:“你不相信我,你又怎能叫我相信你?先扔寶劍後放人,沒有討價還價的了!”段珪璋眼燃怒火,心裡躊躇,這時宇文通、張忠志、田承嗣三人,早已佔了有利的方位,三般兵器,對準了段珪璋的要害。
史逸如忽道:“讓我和段大哥說幾句話!”安祿山道:“好,你勸他投降,我敬重你是個讀書人,決不為難你,你願做官便有官做,你不願做官,我便立即放你,讓你家人團圓。段珪璋是我的老朋反,他雖然對我不敬,我也會饒恕他的,你可以不必為你的朋友擔心。”史逸如所安祿山提起他的家人,面上一陣青一陣紅,又是悲憤又是傷心,他嘴顫動了幾下,忽地雙眉一堅,心意立決朗聲說道:“段大哥,與其留我報仇,不如留你報仇!為了免得你被人要挾,我先走一步了!”陡然間向後一撞,薛嵩那柄長劍正對著他的後心,做夢也想不到他會借劍自殺,要縮手已來不及,史逸如這一撞用盡了渾身氣力,那柄長劍從他的後心透過了前心。
這一下突如其來的變化,連安祿山和薛嵩也嚇得呆了,就在這一瞬間,段珪璋一聲怒吼,儼如受了傷的獅子,雙眼火紅,揮劍便殺!
張忠志首當其衝,段珪璋這一劍乃是畢生功力之所聚,張忠志如何受得起?但聽得“咣”的一聲,張忠志的一柄護手鉤已給他削為兩段。
宇文通一按機括,判官筆的最後一節伸了出來,段珪璋一劍削斷了張忠志的護手鉤,立即飛身掠起,逞向安祿山撲去,本來以他的本領,要閃開宇文通這一招並不困難,但此時他怒火如焚,一心只想殺了安祿山為他的好友報仇,宇文通一筆點來,他竟渾如未覺。
宇文通這一筆正正點中他的後心,幸而習武之人驟逢襲擊,雖在神智昏之中,也能夠立時生出反應。字文通本來要點他後心的“中府
”的,筆尖一觸,忽地覺得有一股反彈的力道,筆尖滑過一邊。原來就在這剎那間,段珪璋已閉了全身
道,並用“沾衣十八跌”的上乘內功,彈開了宇文通的筆尖。
可是宇文通的功力亦已到了第一的境界,與段珪璋相差無幾,他的筆尖雖然滑過一邊,但順手一拖,段珪璋的背脊登時也出現了一道傷痕,他的小腿本來已受了鉤傷,這一躍又用力過猛,再給宇文通的判官筆劃傷了他的背心帶脈,饒他功力非凡,亦是抵受不起,就在張忠志給他的猛力震倒之時,他也跟著跌倒了。
宇文通大喜,左手的判官筆立即跟著戳下,段珪璋在失足跌倒之時,心裡猛地想道:“大哥之仇未報,我還不能死,不能死!”也不知哪裡來的氣力,陡然間大喝一聲,一個“鯉魚打”翻起身來,正碰著宇文通那一筆向他戳下。宇文通給他那一聲大喝,震得耳鼓“嗡嗡”作響,不覺呆了一呆。說時遲那時快,段珪璋一招“舉火
天”寶劍與判官筆碰個正著,宇文通大叫一聲,虎口震裂,判官筆的筆尖亦已給寶劍削去。
安綠山嚇得面無人,叫道:“調,調,調弓箭手和撓鉤手來!”宇文通到底是慣經陣仗的人,這時他已看出了段珪璋不過是拼著最後一股氣作困獸之鬥而已,立即叫道:“安大人放心,這惡賊雖兇,也挨不了多少時候了。”
“咄,繞身遊鬥,不必和他硬碰!”段珪璋的手足、肩、背部已受傷,有如一個血人,跳躍亦已不靈,宇文通這一班人將他圍著,採用了繞身遊斗的戰術,登時將他困在核心!但段珪璋仍然高呼酣鬥,猛若怒獅!
正是:為報深仇甘拼死,氣衝牛斗恨難平。
知後事如何,請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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