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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回龍蛇混雜疑終釋乳燕孤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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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雪梅說道:“像霽雲這樣的好人,是打起燈籠火把也難以找到的。得婿如此,尚有何求?霜兒,你終身有了依託,我的擔子也可以放下來了!”在黯淡的油燈光中,夏凌霜看見她母親的臉上出笑容,但她最後那一句話,卻又似乎帶點傷的味兒,夏凌霜不由得任了一怔,隨即想道:“我自幼沒有父親,母女倆相依為命,難怪她聽得我的婚訊,又是歡喜又是傷了。”冷雪梅再問道:“外面還有些什麼人?”夏凌霜道:“段伯伯夫和衛老前輩也都來了,段伯伯正在和那老賊動手,他們夫聯手,也許已經把那老賊殺了。”她們母女本是握著手的,夏凌霜說話之間,忽覺她母親的手指微微發抖,不住又是一驚,問道:“媽,你怎麼啦?”冷雪梅嘆了口氣,道:“是珪璋來了,我,我…唉,我怎還、還好見他?”夏凌霜道:“段伯伯是爹爹生前好友,媽,我不明白你為什麼不願意見他?”冷雪梅忽地叫道:“我,我好恨啊!”夏凌霜驚道:“媽,你,你恨誰?”冷雪梅道:“我恨那皇甫老賊!他,他害了我!”夏凌霜聽母親忽將話頭從段珪璋拉到皇甫嵩身上,覺得有點突兀,她呆了一呆,忽地想到了一種可怕的事情,不由得渾身顫抖。

冷雪梅驀地跳下來,咬牙切齒地道:“我要親自殺那老賊!”夏凌霜趕忙扶著她,說道:“媽,我替你去殺他吧!你再歇一會兒。”冷雪梅嘴微微開闔,似乎有什麼話要說,卻終於沒有說出來,只把女兒的手甩開,使跨出了房門。她現在氣力已經恢復了四五分,可以走動了。

南霽雲和那道士惡戰,雙方功力不相上下,殺得難解難分,但那道士心中有所顧慮,時間一長,不覺出怯意,這時聽得冷雪梅母女的腳步聲走來,更為驚恐,虛晃一招,便想衝出去。

南霽雲如何肯放過他,一聲喝道:“妖道往哪裡跑?”立即刀撲上,那兩扇石門緊緊關閉,雖然可以從內邊打開,但也要費一些時候,那道士猛然省覺:“我真是糊塗了,從正門怎能逃得出去?”說時遲,那時快,但覺刀風颯然,南霽雲已是到了他的背後。

那道士使了個“鳳凰展翅”雙鈸向後斜飛,但因應招稍緩,雙鈸未合,便給南霽雲一刀從中間劈進,正中他的左肩,將肩胛骨都劈得裂開了。那道士似受傷了的野獸一般,狂曝怒吼,拼了命,將南霽雲衝開兩步,轉過方向,向後奔逃。

中漆黑,而霽雲雖是本領高強,在這中卻不如這道士的悉,他一刀劈空,這道士已衝了過去,拐了個彎,身形沒入黑暗之中。

這時,夏凌霜和母親剛剛走出密室,便聽得南霽雲的傳聲叫道:“霜妹,留神!妖道向後逃走了。黑暗之中,防他偷襲!”果然,這聲還未了,便聽得輕微的暗器破空之聲,無數遊絲般的光芒突然在黑暗中如火花迸現,那道士已是將一把梅花針向她們撒來。

夏凌霜一個閃身,同時拔劍,忽覺劍鞘空空,只聽得她母親厲聲斥道:“龜元妖道,你是那老賊的幫兇,也須饒你不得!”聲音一發,便見一道銀虹飛了出去,緊接著一聲駭人心魄的叫聲,那道士已給長劍穿過心,釘在石牆之上。

就在這時,南霽雲亦已趕了到來,目睹了冷雪梅擲劍斃敵的情形,不又驚又喜,心裡想道:“我岳母當年號稱白馬女俠,果然名不虛傳。原來這妖道竟是派中的有數人物龜元道人。他雖受了重傷,若非我岳母出手,要收拾他,只怕還得費一會功夫呢。”夏凌霜見母親擲劍殺敵,知道她的本領最少已恢復了六七成,大喜叫道:“霽雲,快來見過我媽!然後咱們一同殺出去,先殺皇甫老賊,再助衛老前輩對付那女魔頭!”南霽雲跪下去行了子婿之禮,冷雪梅將他扶起,說道:“霧雲,今後我將女兒給你了,你要好好看待她!”南霽雲不善說話,垂手旁立,恭恭敬敬地答了一個“是”宇。夏凌霜不由得“噗嗤”一笑。冷雪梅又道:“我女兒驕縱慣了,你要容忍她一些。嗯,其實無須多說,以你的人品,我也知道你不會虧待她的。”夏凌霜笑道:“不錯,咱們一家子已經團聚,以後說話的時間長著呢。還是趕快出去幫段伯伯和衛老前輩吧。皇甫老賊也還罷了,那女魔頭卻是厲害得很呢!”當下夏凌霜將劍取回,給她的母親,道:“媽,你沒有兵器,暫且用我這把劍吧。”冷雪梅略一躊躇,便道:“唔,也好。”接過了劍,隨著便走上前去,開了那扇石門。

冷雪梅吁了口氣,叫道:“想不到我冷雪梅還有重見天之時!”突然轉過身來,伸指疾點,咚咚兩聲,南霽雲和夏凌霜都給她點中了道,倒在地上了。

南、夏二人做夢也不會想到冷雪梅會點他們的道,因此毫無防備,被點倒之後,更是奇怪萬分!想問原因,卻又說不出話。

冷雪梅道:“我要親手報仇,不須你們相助。一個時辰之後,道自解。霜兒,媽去啦!”她接連回顧三次,這才緩緩走出門。夏凌霜隱隱看見母親的眼角,掛有一顆晶瑩的淚珠。

夏凌霜和南霽雲在地上面面相覷,兩人都說不出話,兩人的臉上都出了惶惑的神情。這的確是難以理解的事,按說冷雪梅即使不要他們相助,也無須點了他們的道,更何況那展大娘厲害非常,多兩個幫手,豈不更好?夏凌霜目送她的母親含淚走出門,忽地到莫名的恐懼,只是喊不出聲。

在山外邊,衛越和展大娘還是打得難分難解;而段珪璋夫婦卻已把皇甫嵩打得只有招架之功,毫無還手之力。

段珪璋想起他昔贈藥之恩,不忍親手殺他,在攻得極為猛烈之時,突然虛晃一劍,喝道:“皇甫嵩,事到如今,你還要貪生苟活嗎?有骨頭的,自己走吧!”那就是請他自盡,免使受辱的意思!

卻不料皇甫嵩趁他攻勢驟緩之際,忽地將柺杖一揮,格開了竇線孃的緬刀,仗頭一翹,突然“嗤嗤”聲響,出了一蓬毒針!原來他這杖頭是中空的,一按機括,毒針便出來。他本來早已想用毒針取勝的了,只是想選擇最有利的時機,出手便能置對方死命,難得段珪璋給他這個機會。

幸虧竇線娘是個使暗器的高手,在暗器的功夫上,比她丈夫要高明得多,百忙中立即將緬刀飛出,雙手同時也縮到袖中,雙袖一展,將那一蓬毒針都捲了去。毒針將她的半條衣袖刺得如同蜂巢,卻沒有傷及她的手臂。

皇甫嵩想不到竇線娘竟會用這個法子來收了他的毒針,驟不及防,緬刀過後,在他的肩上削去了一大片皮

皇甫嵩大吼一聲,扭頭便跑,段珪璋一驚之後,大怒喝道:“老賊,你不是人!”雙足一點,疾似離弦之箭,一劍刺到了皇甫的後心。

皇甫嵩反手一拐,兩人功力本是相當,但他肩頭中了緬刀,琵琶骨亦已斷了一,如何擋得住段珪璋這全力的一擊,但聽得“咔嚓”一聲,那柺杖登時斷為兩截。段珪璋正要一劍斬下,就在此時,忽聽得一個聲音喊道:“段大俠手下留情!”段珪璋怔了一怔,只見一條影,如飛而來,段珪璋左臂疾伸,點了皇甫嵩後心的‘衝樞”睜眼看時,不由得大吃一驚,來的竟然又是一個“皇甫嵩”和被他點到的這個皇甫嵩一模一樣!段珪璋口呆目瞪,幾乎懷疑是自己眼睛花了。轉眼間,那條人影已到了面前!

段珪璋定了定神,正想問道:“你是誰?”忽聽得瘋丐衛越一聲歡呼,手舞足蹈地叫道:“皇甫大哥,果然是你,哈,我早就該想到那廝是冒充你的了!”衛越綽號瘋丐,平時還不怎的,一遇到意外的歡喜或悲傷,他那瘋瘋癲癲的子就發作出來。他這時大喜忘形,竟然忘了與他對敵的是什麼人,就大跳大嚷起來。

那展大娘何等厲害,登時左右開弓,雙掌一齊攻出,衛越大叫道:“糟糕!”只聽得“蓬”的一聲,竟給展大娘一掌擊中,就像皮球一般,整個身子給拋上上空!

說時遲,那時快,展大娘已是捷如飛鳥,倏的就向段珪璋衝來,賣線娘急曳彈弓,嗖、嗖、嗖三彈連發,展大娘毫不躲閃,三顆彈子全都打中了她,但聽得有如金屬相觸,發出了一片悅耳的鏗鏘之聲,三顆金彈一碰著她的身子就反回去了!也不知她是身上披有軟甲,還是已練成了登峰造極的金鐘罩功夫?竇線娘不由得大為驚駭,急忙提弓追上,劈打她的後心。

段珪璋一劍斜展,刺向她脅下的“愈氣”這是一招以逸待勞的上乘劍法,哪知展大娘仍是筆直衝來,絲毫不避,猛地裡伸手一招,手指已勾著了劍柄。段珪璋臨危不亂,沉坐馬,劍身往下一壓,大喝一聲“著!”寶劍已經甩開,閃電般的反削過去!展大娘的功力雖然高出段珪璋許多,但她的一指之力,卻還未足以奪劍。

展大娘叫道:“好劍法,但要想殺我,卻是不能!”只聽得叮的一聲,段珪璋一劍從她的脅下穿過,展大娘趁勢便抓下來,要扣段珪璋的脈門。

段珪璋的劍招已經用老,刺她不著,正要出左掌與她硬拼,展大娘突然收勢,一個轉身,只聽得“叮”的一聲,原來是竇線娘施展“金弓十八打”的家傳絕學,弓梢已將劈中她的脊骨,卻給她反指一彈,彈個正著!竇線孃的功力不及丈夫,那把金弓,給她一彈,竟然震得脫手飛出。

展大娘剛要轉過身去對付段珪璋,忽聽得皇甫嵩喝道:“展大娘,這裡的事我來了結,你可以不必管了!”隨著呼的一拐打下,替段珪璋化解了展大娘的一招擒拿手。

展大娘瞪起眼睛喝道:“皇甫嵩,你怎麼的,是老糊塗了嗎?這幹人要殺你的弟弟,你知道嗎?你胳膊不向內彎,要幫外人殺你的弟弟嗎?”皇甫嵩恨恨說道:“我弟弟若非誤匪人,也不至於落到今的田地!正是你害了他,吃我一杖!”展大娘怒道:“真是個不分青紅皂白的老殺材,只會關起門來欺負弟弟,俺老婆子可不懼你!”只聽得“蓬”的一聲,展大娘早已飛身撲去,橫掌如刀,一掌劈下,皇甫嵩也正在一拐打來,那一掌所在柺杖的中間,登時把柺杖震開!

段珪璋劍急刺,兩條人影倏地分開,展大娘曲起身子,在半空中一個倒翻,朝著段珪璋衝到,長袖如虹,疾卷下來。段珪璋用了一招“橫雲斷峰”劍鋒斜削,展大娘使出“鐵袖”神功,化卷為拍,“啪”的一聲,段珪璋的寶劍竟給她的衣袖拍得沉下幾寸,虎口發麻,寶劍也幾乎掌握不住。

竇線娘急發金彈,展大娘這時方始腳踏實地,身形未穩,只得再展長袖將竇線孃的金彈捲去。說時遲,那時快,皇甫嵩又已揮杖攻來。原來展大娘剛才用掌硬劈他的柺杖,雖然被他震得向後倒翻,而他也被展大娘的掌力,震得倒退數步,方能穩住身形,而且衣襟也被撕去了一幅,比較起來,還是皇甫嵩吃虧稍大。